建雄头发湿漉漉的从盥洗间出来，气色好了不少。
待穿上白若尘给他找的衣服，已渐渐恢复几分往日的神采。
他要了一枝烟点着，道：“兄弟，咱整点酒，整完了，就该上路了。”
白若尘心一紧，道：“上路？上什么路？”
建雄淡淡道：“吃完喝完，我就去投案自首。”
白若尘一阵悲凉，道：“好，我陪你喝酒。”
冰箱里多的是现成的吃食，白若尘都拿出来，该热的热热，瞬间摆满一大桌。
两人闷头喝酒。
建雄幽幽道：“跑路的日子我受够了，整天东躲西藏担惊受怕，有钱不能下馆子，住酒店，好容易找个地儿蜷一晚，眼一阖，净做恶梦，不是被警察逮住上刑场，就是曹青一脸的血找我索命，我TND快崩溃了······ND，够了，自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喝完酒，建雄道：“兄弟，再给来根烟。”
白若尘叹息一声。
建雄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我这都是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好了，兄弟，陪我走一遭。”
······
建雄果真自首了。
他清楚，白若尘也清楚，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也许，这对建雄来说，不失为一种解脱。
他被警察铐上时，曾自嘲的对白若尘讲了一句话：“咱天生就不是做坏人的料。”
······
这两天，白若尘心情沉闷，比滨江的天气还要阴郁几分。
他窝在家里，连水韵也不想去。
艾玛那里仍然断断续续传来一些零星的消息。
白若尘觉得心烦，几次想吩咐艾玛撤了，但又忍住。
这天黄昏，一个人敲开了商贸街十七栋三十三号的门。
起身开门的时候，白若尘也没在意，因为上午杨经理联系过他，说今天可能会提早派人送来当月的红利。
门开处，廊外竟立着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帽檐拉得极低，整张脸几乎被遮去三分之二。
他一闪身，就闪进门来，动作迅捷无伦。
白若尘惊疑交加，道：“你是······”
那人缓缓脱下帽子，乔昆！
白若尘道：“乔兄——”
他实在想不到，乔昆竟会选择如此直接的方式跟他见面。
乔昆露齿一笑，道：“抱歉，我知道这样很冒险，但不得不如此了。”
白若尘道：“有事？坐下来慢慢说。喝点什么？”
乔昆道：“不用客套了······尊夫人不在家？”
白若尘道：“不在。不过再有一会儿，就该回了。”
乔昆道：“那长话短说······我被人跟踪了。事实上，从那天见面开始，就一直有人跟踪我。”
这点白若尘倒不意外，只问：“你能确定？”
乔昆道：“是。”
他又道：“开始还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还无法确定我的身份。但现在看来······对手好像远比我想象中知道的多。”
白若尘道：“哦？”
乔昆道：“我怀疑，对手一直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在监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