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道:“此人身形瘦削,比我年轻几岁,颇有口才。给你的感觉应该不错,其学问见识、胸襟气度都是一流的。对不对?”
白若尘道:“对。”
老爹喃喃道:“凌堪杰,凌堪杰,还真是个人物。”
白若尘道:“他好像提过,跟您是故交呢。”
老爹哈哈一笑,道:“岂止故交?我跟他恩恩怨怨纠葛十几年,明为友,暗为敌,亦敌亦友,现在弄得敌友莫辨······你还不知道吧?他就是你叔祖的后人!”
白若尘浑身一震,道:“世间事居然如此之巧?”
老爹道:“我说过,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我问你,你怎会认识他?”
白若尘思索道:“大概一年多前吧,一个偶······一个朋友无意介绍了那去处,我觉得好,所以经常去喝酒。我是常客,他是那儿的老板,一来二去,彼此就熟悉了。”
老爹道:“朋友介绍?什么样的朋友呢?”
白若尘道:“这位朋友,说起来我也没见过。”
老爹笑笑,道:“就是所谓的网友吧?”
白若尘道:“可以这样说吧。”
老爹敛起笑容,摇头道:“你居然可以轻信一个虚拟之物,实在是······唉······”
看得出,他颇不以为然,把剩余几句重话生生咽了回去。
白若尘分辩道:“这朋友曾在滨大任教,博士,精擅心理学,两年前辞职下海,生意也做的非常成功。”
老爹仍摇头,仍一脸的不以为然。
白若尘吮吮下唇。
他觉得老爹年岁愈长,疑心愈重。
他不相信一切,对所有的人和事无不严重质疑。
特别对九九,甚至某种程度对凌先生,他似乎都持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
他不是过于相信经验,而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怀疑主义者。
······
这些念头,他只在自个儿脑袋里略打一个转,不敢也不能当着老爹的面表露出来。
他对父亲有一种本能的崇拜。
所以很多事情,他宁愿相信老爹的看法和判断。
在他面前,至少老爹算不得一个深沉的人,能保持恪守孝道的缄默,慢慢知悉真相的可能会无穷增大。
他从不否认自己具有浓烈的好奇心。
因此,他绕开博士朋友的话题,试探着道:“这位凌先生······凌堪杰,莫非真的······”
老爹道:“你这孩子,想问什么又不痛快,吞吞吐吐的就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不错,我手头的确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可以证实他一定打白家祖传之物的主意。但高智商的人,从来只崇尚巧取,不屑于豪夺。他会充分利用人的弱点,布一个你不得不钻的局。等你堕入彀中再回头看,其实这个局设得并不算精巧。也不想想,这世上又有几个真正意义的傻子,心甘情愿的被骗?说白了,人之所以上当,全在一个贪念!”
白若尘承认老爹的话有道理,但还是认为,老人家有一点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