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也被惊醒，身体瑟缩成一团，双臂牢牢箍住他。
敲门声停顿了。
白若尘凝神听了片刻，拨开米娜的手，翻身下床，赤足跨进客厅。
他死死盯住那扇门。
门外什么人？
如果是九九，她有钥匙，而且门没有反闩。
如果是米娜家那位IT公司的高管，绝对不止现在这动静。
这么晚，谁呢？
白若尘已从最初的惊惶里迅速镇定下来。
他慢慢靠近那门，低沉的喝问：“谁？”
门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兄弟，我。”
建雄！
白若尘半是疑惑，半是忐忑。
他揿亮灯，打开门。
建雄一闪，就闪进来。
他神色紧张，回头张望两眼，才掩上门。
白若尘抬腕瞧表，道：“这几点了？兄弟，玩儿哪出呢？”
建雄面色苍白，神情惶惑，眼里满是沮丧和绝望。
他道：“兄弟，我杀人了，你得帮我——”
白若尘吃惊道：“你、你说什么？”
建雄抱头蹲到地上：“我杀人了，我杀了曹青——”
白若尘退后两步，低声道：“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为这样一个女人······值吗？你疯了！”
建雄咬牙道：“我特玛就是疯了！现在没功夫多说，指不定警察就该来了。”
白若尘叹口气道：“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建雄道：“前天付了一笔货款，现在得去跑路，手头没现金，在你这儿弄点儿。”
白若尘道：“现金家里没多少，我下去取······”
建雄道：“别去，警察查上门，你会说不清。”
白若尘道：“没那么严重吧？”
建雄苦笑道：“真是个书生，我这搁哪儿都算大案，警察一分一毫的线索也不会放过的。”
白若尘道：“那好，你等等。”
他匆匆回到卧室，见米娜穿戴整齐，垂头坐在床沿，瞧他进来，抬起头，眼睛一亮一亮的瞅他。
白若尘低声道：“没事，朋友。”
米娜点点头，可能她听到几句客厅里的对话，知道来的不是天敌，也自安下心来。
白若尘拉开手包，里面大约只有八、九千现金。
他一古脑儿全抽出来，返身打开书柜一个隐密的暗格，里面还藏着两万块钱。
他都拿出去交给建雄，道：“兄弟，只有这么多了。”
建雄将钱塞进一个挎包，道：“我得走了。”
白若尘道：“你去哪里？”
建雄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若尘道：“或许，你该去自首。”
建雄摇头道：“横竖都特玛一个死，不如赌一把，万一赌赢了，还有生路······”
白若尘道：“那你多保重。”
建雄用力拍拍他的肩，转身走了。
白若尘立在门口，瞧着建雄小心翼翼隐没在楼道彼端，心中一阵悲凉······
不知何时，米娜从身后轻轻抱住他。
白若尘转过身，无言的看着她。
米娜道：“你朋友走了？”
白若尘道：“嗯。”
米娜道：“我有点怕，送我回家吧。”
白若尘道：“好。”
一路上，他没有说一句话。
车窗外，晨风萧然。
路似乎没有尽头。
车穿过条条清冷的街道，终于在米娜家的小区门外停下。
米娜正欲推开车门——
白若尘忽道：“等等。”
米娜转过头。
白若尘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忘掉今晚的事，最好永远忘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