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缓和了脸色,摸了摸乌云珊丹的辫发,轻笑着说:“乌云珊丹乖,玉姐姐犯了错,所以姨母才让她向哈日珠拉姐姐道歉。”
大玉儿不顾我的挤眉弄眼,擦了擦啪嗒啪嗒落下的眼泪,看了看一进毡房就高深莫测地看着铁笼的阿布,委屈地哭着跑了出去。
乌云珊丹大呼着“玉姐姐”,艰难地摆着小短腿跟了出去。
大妃脸色焦急,眼中溢满慌乱,却还是耐心地对我碎碎念道:“哈日珠拉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就和额吉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大玉儿还小,脾气也被惯坏了,额吉会好好教导她,哈日珠拉也不要怪她,你们永远是一对好姐妹。”
我无语地点头,她对我笑了笑,向阿布行了礼后,转身追着乌云珊丹而去。
一时之间毡房中只余我们四人,我和吴克善面面相觑,气氛怪异不已。
“哈日珠拉,你觉得这只鹰如何?”阿布霍地开口,眼神深邃。
我额头冒出三条黑线,阿布啊阿布,你关心的应该是这个吗?作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科尔沁的模范部落长,你难道不应该去追一下老婆孩子吗?
望着脱线无比的老爹,我有气无力地道:“呃,挺威武的……”
阿布凝视着铁笼中被束缚的鹰王,神情似喜似悲,一个人喃喃念道:“你不应该出现的,难道她走了吗……”
我听得不甚清楚,奇怪道:“阿布,你在说什么?”
他迅速掩了情绪,神色与往常无异,可我却分明看见了那一缕浓重到化不开的悲伤。
在我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满珠习礼的手逐渐攥紧,隐隐有血色沁出,最后无力垂下。
阿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泛出苦涩的笑容,道:“哈日珠拉,这头鹰,你想养便养吧。阿布累了,先回去休息,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我行着礼目送他的离开,仍旧是高大伟岸的身影,我却觉得寂寥凄清。
吴克善挥手让人将铁笼送往我的毡房,满珠习礼一改平常的聒噪,沉默地牵着我的手行走在草原之上,飘扬的野风吹起我发上所系的丝带。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终是忍不住问道:“满珠习礼,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个还不足我高的八岁男孩,却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我,一向清澈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仿佛历经沧桑。
他对我说:“哈日珠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