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街上很不平静。总是能看见一些带着斗笠的人来来往往。坐在门口玩耍的毛豆豆感到很新奇,问坐在他身后吧嗒吧嗒吸着烟袋的毛大烟:“爷爷,这些天有好多奇怪的人来我们这儿,是有什么好玩的吗?”
毛大烟在青石板上磕了磕烟袋,吧嗒吧嗒又抽了几口:“娃呀,因为今年的武林大会,要在我们青衣镇开了呀!这些人,都是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嘿嘿,这下苏姑娘的四海为家可要人满为患喽!”
武都,滕灵。
“武林大会?”一个红衣女子猛的跳起来“在青衣镇?就是那个‘一镇青衣藏龙虎’的青衣镇?是不是轩——”一个拿着黄金折扇的男子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头“星语,不要大惊小怪,你不是早就想去看她了吗?这可不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么!”
这一届的武林大会的地点竟然在青衣镇,消息甫一传出,很多人都有些惊讶。不是因为青衣镇名不见经传,而是太有名气。
“那青衣镇上住着的,有哪个是无名之辈?那里面不是成名的剑客,便是归隐的侠士,要么是埋名的将相,要么是避世的王侯!此次大会在青衣镇召开,恐怕————”洛阳一处酒楼,镖师模样的人蓦然降低了声音,对着自己的同伴道,“恐怕又是那千里不留行苏姑娘的手笔!”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句话说的是青衣镇的传奇人物——苏映寒。
“十年前的青衣镇,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镇。那时候的青衣镇上全是亡命之徒,黑暗,血腥!那帮不要命的土匪,杀烧夺掠,无恶不作。青衣镇的青石板上,不知浸染了多少鲜血。可是,再也没有那天的血多。
那一天,一个名叫苏映寒的姑娘屠尽青衣镇一百六十二个匪徒。
那一天,千里不留行苏映寒的名声传遍江湖。
那一天,黑镇消失,方圆百里百姓望天而拜,口称战神显灵。
那一天,青衣镇始称侠镇,传名江湖,引一众侠义之客居之。
那一天,江湖志称青衣杀劫。”
长安的天下第一楼,说书的老头儿拍了一下惊堂木,喝了口茶“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底下发出一阵“切”声,有人高声嚷到:“老头儿!你倒是说说那千里不留行苏映寒到底为什么这么厉害呀!她一个姑娘家,就杀了这些个匪徒,她到底是什么人呀?”“就是就是!”底下的人一阵附和。说书的老头儿捻捻胡子,对旁边的大汉使了一个眼色。
旁边的大汉便拿出来一个竹匾子,下面的人见了,知道老头儿的意思,纷纷扔些碎银子铜板,更有甚者,还添了一张银票。说书的老头看见,笑的成了眯眯眼,才又继续讲了下去。
“话说那苏映寒苏姑娘,乃是幽冥山十三部首的高徒,十三部绝技,无一不通!不过——”,老头儿又压低了声音,“嘿嘿,当年人家苏姑娘杀这一百多名匪徒的时候,可还不是十三部首的徒弟!人家就是靠着那一把剑,硬生生闯出的名号!我说在座的诸位,也不乏武林的豪杰,江湖上的大侠,哪一个敢夸下海口,比这姑娘还强的?”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答话。老头儿清清嗓子,继续道:“诸位看官,当年那黑镇臭名昭著,难道江湖上就没有正道大侠,英雄豪杰管了不成?嘿嘿,当然不是!黑镇恶行昭著,哪个江湖人不想除之而后快?一来惩恶扬善,而来扬名立万,岂不美哉?”
“难道是因为那些匪徒太厉害?”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问到,老头儿一拍惊堂木,“正是如此。就像这位公子所言,那帮匪徒中,有两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一个绰号‘夺命蝎’,一个绰号‘响尾蛇’,乃是十五年前武林第一榜上排行第六的‘五毒’之二!”
武林第一榜,乃是由江湖百晓生们分析,综合各地消息,而得出的榜单。算得上是武林第一流的榜单。能在榜上排上前十的,皆是五年内武林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但前几名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代称。就像‘五毒’排行第六,乃是五人合力配合之下,江湖鲜有敌手。不过对于这种野路子,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虽不待见,却也很少招惹。皆因这些人多是些亡命之徒,阴险小人,一但招惹,便不得安生,得不偿失。所以对于这类人,江湖上也多是睁只眼闭只眼。真正的江湖名门不屑去,虚有徒表的不敢去,于是这颗毒瘤就越来越大。
“所以,一般没人去动他,反而让他们以为自己真很厉害。后来五人分道扬镳,那响尾蛇与夺命蝎就到了黑镇,与原来的强盗蛇鼠一窝,弄的周边百姓苦不堪言。苏姑娘就是那时候,一人一马一剑,进入黑镇,杀了那一百多个匪徒,做了那许多人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当时许多人慕她侠义,亦不惧什么恶鬼黑魂,竟然纷纷去青衣镇定居。据说第一批落户的十几户人家到的时候,苏姑娘‘仅一袭青衣如洗’,连尸首都没有处理完。可那些不管是江湖义士,还是普通百姓,见那满地尸首,血流成河,竟然都不害怕,不但黑镇改成青衣镇,还将那一百多人的尸首焚化,烧制成了青衣镇的界碑!”
“您是说,这界碑,是,是用——骨,骨灰做的?”青衣镇的入口,蓝色衣服的小厮闻言咽了咽唾沫,看了看那三个古朴苍劲的字,回头对那个穿黑色绣云纹的公子道:“少主,这,这不是真的吧?”
被称作少主的男子围着界碑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道:“前有篆书青衣镇,后面是狴犴和莲花的图案,想来传说应该不假。”
“啊?少主,”那小厮挠挠头,有些不解,“可是不是说这里面还有普通百姓?他们怎么也敢……”后面的话被他自动咽了下去,好像说出来就会有恶鬼吃了他一样。
那少主听了,冷笑一声:“呵,百姓是不假,这普通嘛,也就你这样的傻瓜信。还有,这界碑是不是骨灰做的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那千里不留行,不是浪得虚名。”
那少主冷哼一声,大步朝前走去:“思安,再不走,天就黑了,小心我把你扔在界碑这儿过夜!兴许到了晚上,你就知道它是不是骨灰做的了!”
“不要啊!!!”那小厮思安闻言惊叫一声,抱着胳膊,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