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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子欲养而亲不在

谢凝在梅封出现之时就已经想到自己计谋已成,闻听公主问话特意卖了一个关子,先是看一眼公子哥,继而拱手道:“母亲,念在喜儿自洛阳跟随至长安,还请您放宽责罚!”

谢凝一句话说完,就转看向公子哥,这货似乎是在等着谢凝看他,微微一笑起身,同样拱手道:“长公主,凝儿哥此言有理,公主宅心仁厚,还请宽恕喜儿。”

公主此刻哪里还管得着喜儿,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谢凝如何让乌骨鸡‘飞’回来的,伸出双手,微笑着手心向下示意谢凝二人无需客气,继而马上安排身边一个随从去取消对喜儿的责罚,然后继续好奇的看着谢凝。

谢凝被公主盯的有些不自在,见公主确实急不可耐,只好缓缓道:“请母亲将喜儿与方才她所指二人一同带来,凝儿问过后才敢给母亲一个详细的答案。”

这次女随从都不用等公主发话,见公主看向自己就出门照办,仅仅片刻时间,连同喜儿在内,带回来三个丫鬟。

其中一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但是身体已经基本被冷汗浸透,喜儿和另一个虽然也颤颤巍巍,但是明显是一脸的不解。

三个丫鬟年龄相仿,谢凝也不问,径直走向汗透的丫鬟,一脸温和像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什么人?不要说谎哦,否则你偷东西可没有人替你求情。”

宣城公主诧异的看向女随从,见女随从点头,她才确认谢凝没有问错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谢凝一眼认出是谁偷东西,但是对自己义子的本领确实欣慰的笑笑,见丫鬟并不答话,厉声斥责道:“如实说来!”

汗透的丫鬟打一个冷战,偷看一眼谢凝,缩着脖子道:“奴婢叶儿,家中有老母,还有嫂嫂带着小侄儿。”

谢凝眉头一皱,叹口气道:“老母亲年龄很大么?身体不好?你兄长为何不在?”

叶儿丫鬟突然抬头惊讶的看着谢凝,泪水在眼眶打转,鼓足勇气道:“老母亲年过五旬,体弱多病,兄长亡故。”

叶儿不似说谎,谢凝也无心再问,叹口气回到坐位道:“乌骨鸡虽然可以滋补养颜,但是却并非济世良药,一片孝心可嘉,奈何偷错东西亦!”

谁知此话出口,叶儿突然跪着移到谢凝身边,也不管公主在场,一头杵在地上泣声道:“公子懂医术么?请救救奴婢的娘亲。”

谢凝无奈,也不知道自己是办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或许是救下了喜儿,却让叶儿受到了惩罚,很可能还会让一个老妇人受到牵连,一时看着叶儿无语,思索良久才转向公主道:“母亲,凝儿自小与双亲走失,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在,自从有幸认您做母亲,更觉得亲情之可贵,请您赶叶儿出府作为惩罚吧,希望母亲能够给叶儿留下个健全的身体赡养老母。”

宣城公主此刻也已经明白一半,微微叹口气,吩咐身边的女随从将三个下人尽皆带走,或许是考虑到公子哥在场,并没有当场给谢凝一个肯定的答案,而是继续问谢凝道:“凝儿,你如何猜出叶儿盗取乌骨鸡是为母治病?”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如果分出高下,那么占上风的会在接下来的日子多少占些主动,很显然谢凝第一次见公主就差点送命,对公主还没什么脾气,心里安慰自己不是救世主,整理一下思路,答道:“母亲,公主府上美食何止乌骨鸡,却为何偏偏只丢乌骨鸡,而且喜儿在府上多年,如果时常丢掉东西,想必也不会被母亲留至今日,所以今天乌骨鸡的失窃只能是乌骨鸡自身的原因。

考虑到乌骨鸡滋补养颜的功效,定然是有人想借此用途利人,但是敢在公主府上偷盗,如果这个人不是被逼迫,那么受益之人定然是其至亲,所以凝儿猜想,定然是在长安有亲属的下人所为。”

宣城公主听的暗暗点头,到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公子哥饶有兴致的问道:“公主府下人过百,凝儿哥为何猜出一定是和喜儿认识的人?而且想必公主府也不止这两人在长安有亲属吧?”

幸好公子哥的表情还算诚恳,如果捎带一丝挑衅,谢凝绝对愿意让银号的隔壁出现一些不祥之兆,谢凝眯着眼睛看一眼公子哥,随后看向方才带人回来的女随从道:“这位姐姐,敢问叶儿方才是否正准备出逃?”

见女随从点头,谢凝清清嗓子,缓缓阐述道:“实话说,谢凝也不确认一定是喜儿认识的二人中的人所为,但是谢凝确认一定是府上的用人,那么索性就让母亲派人大张旗鼓的去惩罚喜儿以及这二人。结果很简单,叶儿定然是以为公主已经看出她的马脚,所以选择逃跑,结果就是被抓到现行。

当然,如果不是叶儿所为,那么其他下人也定然认为公主用过家法后发现冤枉人,从而继续盘查,一次打三个人,还在乎把府上的下人都审个遍么?所以谢凝断定,即使此事不是叶儿所为,心虚之人也会趁乱逃离,或许露出其他马脚。”

看见宣城公主和公子哥闪现佩服的目光,谢凝十分受用,再一次满足自恋感后,终于算是对这场晚宴产生了一丝满足感。

事实上也不算晚宴,顶多算是相当晚的午餐,或者是相当早的晚餐,没办法,在大唐就是这个习俗,除非你和主家好到穿一条裤子头嫌肥,主家才会把晚宴安排到正常的时间,至于原因很简单,时间太晚,日落后净街鼓早响了,要么你留在主家睡觉,要么就是主家把你赶出府门,你一路上和巡夜武侯玩猫捉老鼠,不过一般情况下大唐的武侯都会胜出,因为这里是长安,不是谢凝敢对着月亮在大街上唱歌的潞州。

这是谢凝唯一一次并不尽兴的酒宴,首先是自己要保持风度,其次毕竟心里还有事,公主说了句‘区区草寇’,竟然真的就丝毫不过问敬晖之事,但是谢凝却知道,自己已经被公主抓到了把柄。

幸好七虎还在长安,郁闷之气只好回来拉上这货继续喝酒来抛洒,顺便解决下这货和李宜德的矛盾,七虎是个大度的,当然同意谢凝一切安排,因为在七虎看来,只要谢凝回来,除了给李宜德侍寝,让他怎么赔罪都成。

谢凝听的又是一口酒喷向七虎,七虎早有防备,他早就习惯了谢凝喝酒,如果看不见谢凝喷谁满身,他甚至会觉得面前的兄弟是别人伪装的。

谢凝也知道七虎现在与自己的感情已经胜过亲兄弟,一想到这货还要回潞州,心里一阵舍不得,不单单是情义上,同时也包括自己的安全上,就拿最近来说,如果是这货一直在长安,冷娇娘来到镖局,至少七虎会发现冷娇娘并非只身一人,同时也不难发现蹊跷。

然而谢凝也知道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让七虎涉险,首先是这货重俊太子随从的身份过于敏感,尤其是现在宣城公主还见过他一面,加上这货马上就要当爹,最好还是让他尽快离开长安。

一翻交谈下来已经是后半夜,谢凝再次被悦兮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擦洗身子,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被祝雅雯强行带到银号议事,前脚刚刚跨入银号,竟听见后面有一个相当磁性的声音称呼自己凝儿哥,不用回头,谢凝就知道自己没有躲过这个托关系托到公主身上的公子哥在招呼自己,最可恨的是丫还十分神秘,弄得自己连坑人都不知道会惹多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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