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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偷猪贼

十一年后的一个傍晚,太阳依旧在天空中按照千古时就设定的路线,时而露出脸来,时而又被厚厚的黑云层给挡住,可是太阳却不想让黑云挡住她洒向大海的光,她拔出千万根绣花针刺向胆敢遮挡她的黑云,很快,那些遮挡阳光的黑云被太阳刺得鲜血直流,鲜红的血喷洒在海面上迅速染红了整个海面,黑云终于抵挡不住太阳的反抗,带着血淋淋的身躯狼狈的逃窜开去,太阳的笑脸又露了出来,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慈祥。

忽然,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渐渐的,黑点越来越大,慢慢的看得清晰起来,那是渔民归航的渔船,渔船航行在血色的海面上,渔民们带着疲惫和喜悦努力的摇着渔船,夕阳照着渔民和渔船的背影,在落日前的海面上画出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几只即将归巢的海鸟在跟渔船赛跑,那景象真的是美不胜收,就连乌石港也抵挡不住这美景的诱惑,展开了她那丰盈的胸怀,拥抱满载而归的渔民和渔船。

阳光暖暖地照着乌石村,余晖落在乌石村横七竖八的茅草屋的屋顶上,照着刚刚升起的袅袅炊烟,那炊烟从茅草屋和乌石墙之间的空隙钻出来,寻找着先驱们所走的道路。

现在是做晚饭的时间了,家家户户的茅草屋上陆陆续续的冒出了炊烟。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响,吓得那些刚从茅草屋和乌石墙缝隙间钻出来的炊烟迷失了方向,开始满屋顶乱窜。

“乌石村的父老乡亲们,不得了啦!乌石村出了偷猪贼啦!大家快去看哪!”

“当……”又是一声锣响,不见其人,但闻其声。

“乡亲们呐!快去看哪!乌石村出了偷猪贼啦!”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大嗓门的男人。

“当……”,一个中年男子左手提着锣,右手拿着槌子,大摇大摆的从乌石村中的道路上走来,那中年男子边敲锣边呐喊,一直向着乌石村中走来。

那男子是从祠堂的那边走过来的,村里不论出了大小事,村民都会集中到祠堂去处理,所以不用告诉到哪里看,大家都知道的。

“乡亲们呐!乌石村出了偷猪贼,大家快去看哪!”

听到喊声,忙着做晚饭的妇女们放下手里的锅碗瓢盆,来到茅草屋外面张望。

“哪里来的偷猪贼,在哪里?”

“在祠堂那边哪!快去看吧!”

“是什么人?怎么敢偷猪呢?”

“不用问,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么!”

“当……”

“父老乡亲们哪!大家快去看哪!乌石村出了偷猪贼啦!”

“还买关子呢!等做好晚饭再去看吧!”

“我也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敢偷猪呢?”

妇人们转身回到自家的茅草屋里,接着为出海捕鱼的男人们做晚饭,怎么也得把晚饭做好了再去看吧!不然,出海的男人回来吃什么呢。老人和孩子们倒是已经很快往祠堂的方向赶了,因为他们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当……”,锣声和中年男子的呐喊声在乌石村回荡,锣的声音从敞开的茅草屋的木门冲进茅草屋,有的声音从茅草屋和乌石墙的缝隙间钻入,敲打着正在做晚饭的妇人们的耳膜,令人心烦意乱。

乌石村麦姓是大姓,人数也最多,所以有能力建祠堂,麦家祠堂专门用来供奉麦氏祖先和处理乌石麦家的事情。

麦家祠堂坐落在乌石村的东北边,背靠房参岭,面朝大海。

乌石麦家祠堂属于典型的中国民间祠堂建筑类型,祠堂的选址考虑了龙脉和生气来源,背靠房参岭,面朝南海,名堂宽大,方正,水口收藏,无冲突、无争斗,同时注意左右互相映衬,四势均和。

同时,麦家祠堂还具备了阴阳相济、虚实相生、刚柔互补、方圆相胜、小中见大,虽然四周无群峰屏列,但前有门户仙图岛把守,左有天成台,右有仙图岛,后有房参岭可依,坐北朝南,可谓山明水秀,人杰地灵,文运亨达,人丁兴旺。

从祠堂的建筑结构来看,一般的祠堂以“四点金”和“八点金”为基本的型制,所谓“四点金”就是小型三合院和四合院,三合院通常是正厅三开间双坡硬山顶,抬梁式与穿斗式相结合木结构,厢房双坡两层楼屋硬山。

四合院通常是正房到座均为三开间,左右各一开厢房,中间围着天井。大门位于到座当心间,大门前面没有院落。麦家祠堂由于受到乌石土地稀少和资金的限制,建造比较简单,只有大门和四周高墙围成一个封闭的空间,进入大门便是一个约莫能容纳四五十人的天井,一间三开间的享堂,里面供奉着麦家先祖的灵位。

虽然整个乌石村人们的住房全都是茅草屋,但是麦家的祠堂屋顶却是瓦屋面,属于瓦作硬山砌法。所谓硬山砌法,即硬山房屋顶只有前后两面坡,一条大脊和四条垂脊,两端的山屋檐与山墙墙头齐平。山面裸露没有什么变化,这种结构显得质朴坚硬,故称之为硬山屋顶,这也是因为雷州乌石一带在海边,为防止台风而选择的建筑模式。

从祠堂大门进入就到了天井,天井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主要是老人和孩子,人群站在天井的左右两侧,中间留着一条两个人可以并排通过的过道,前面挨近祠堂正门的地方放着一个猪笼,猪笼顺着祠堂的大门而放,猪笼里关着一个赤身裸体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睡在猪笼里,头对着享堂脚对着大门。

祠堂享堂的三开间已经全部开启,靠近三开间门摆着三个靠椅凳子,中间的凳子略微靠前,左右两边的凳子靠后,显示出在凳子上所坐之人在家族中的地位,每个凳子对着一道门。此时,中间的凳子上已经坐了一个花甲老者,戴着副老花镜,正在欣赏那位关在猪笼里的裸体少年。

猪笼是为了方便运送猪而制作的,用竹篾编织成,呈圆柱形,作网状,网口较大,一端开口。

乌石村有一个不成文惩罚犯人的私刑,就是浸猪笼,只要是跟偷盗有关的犯人都会受到这一惩罚。

这种私刑源于男女之间的偷情,对女性的惩罚,后来刚脆把所有与偷有关的犯人都使用浸猪笼这一私刑。

浸猪笼是雷州乌石一带一种比较残酷的私刑,在乌石,如果一个女子在婚前(订婚)或者婚后,对她的未婚夫或丈夫不忠,与其他的男人有染,她丈夫可以把自己的妻子抓去浸猪笼。

所谓浸猪笼,就是把人放在用竹篾编成的猪笼里,然后绑上石头丢进水里活活淹死。

具体的做法是把犯人放进猪笼里,在开口的地方困以绳索,在猪笼的四周绑上石头,以便快速下沉;为了防止犯人逃脱,还要用绳子绑住犯人的脚手,并用一块布塞住犯人的嘴巴,不让其发出声音,然后将猪笼竖着吊起来,放到海里淹浸,轻罪者让犯人的头部露出水面,浸若干时间;重罪者可以使犯人没顶,直至淹浸而死。

在乌石,如果发现女子与其他男人搞不正当的关系,或者女子背着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与其他男人偷情,就可以报告给村长,一旦被确认被告人成为事实,男的就会被乱棍打死,女的就会被放进猪笼里扔进海里淹死。

难道他们要用惩罚奸夫****的办法来惩罚我么?少年突然这样想道,如果是那样,他是不怕的,因为他会游泳,他可以自己游出来。

少年若无其事般躺在猪笼里,虽然身上一丝不挂,但他却没有刻意去遮挡自己的羞部的意思,两只手腾出来玩弄着他那条乌黑发亮的辫子,任凭围观的人群指手画脚的欣赏自己。

那坐在三开间中门的老者,时而看看猪笼里的少年,时而看看围观的村民,又看看太阳的方向。

“都通知完了吧?”老者看到打锣呐喊的那个男子回到了祠堂便问道。

“都通知了,应该很快就到。”

这时,坐在三开间左右两道门的两位也到了,他俩自觉的走到里屋坐到属于自己的凳子上。

“两位来啦!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老大跟二位打招呼。

“外出打渔的就不一定等了吧!等人来的差不多便开始。”其中一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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