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多数人来说,不论最后成功与否,21岁-24岁的三年间都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时期。这是一段试验各种个性、魅力、智慧、身份及自信的时期,也是一个最渴望成功的时期。
然而,如果最后的赢家和输家做法都一样的话,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他们不同的命运呢?通常25岁-29岁的5年间是决定晋升上限的关键期。在这段期间内,那些未来的赢家逐渐稳定下来,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件?或是几件?合适的戏服。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惟有如此他们才有机会求发展,而不是无休止地在改正尝试期所犯的错误。这时候,他们已不再集中精力去选择通往高位的正确途径,反而投入更多精力培养他们一旦坐上高位时所需要的工作技能。
也许有人会觉得过分强调这两个阶段人的个性差异不太合适。不是说智慧和体能是人的左手,个性是人的右手吗?二者应该很容易结合在一起,协助人们达到目标。话虽不错,但实际上它们却时常起冲突,这两种因素可能将人们带人两条完全分歧的事业前途。
比方说,一个学工程的年轻人米勒,如果他以加强工作技能为主的话,他极有可能走上生产与管理的路子;但倘若以他对个性魅力的迷信,就会不知不觉地走上另一条通往销售及促销的路上。
如果他不清楚自己在公司内玩的是什么牌,那倒并不重要,因为无论他打任何一张牌,别人都得有反应。而他不想等别人经过仔细评估后,才来肯定他的工作,他希望因为他的个性能够立即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想尽快得到升迁。这种想尽快升迁的心理,每个人多少都会有,但是那些学理科或工科出身的人往往有不同的看法。他们希望以专业的知识为发展的工具而不是以个性。他们最常以一句话来说明白己的态度:“我的工作业绩是最好的解释。”也就是说,“你以客观的角度来评定我的工作成效吧?我相信你会感到满意,说不定还会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与米勒所强调的“因为我本身的缘故而喜欢我”形成强烈的对比。在米勒的思维里已经没有“工作”的概念,所能找到的只是他们自己及幻想中的观众。
假使米勒当时了解自己发展的方向,或许会试着减缓或中止他的脚步,无论如何,他必须为了他的事业前途而有所妥协。毕竟,他是工程师出身,也仍然相信科学方法的正确性,那就是——只有最后的结果才算数。而且他心里多少也明白,虽然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别人喜爱,但在工作上还是要拿出一些具体的成果来让别人评价。然而,个人的偏好以及急功近利的需求已将米勒加速推上另一条路:他口口声声说要当经理,事实上,他倒很有可能变成一位熟练的业务人员或促销人员。
如果这时米勒意识到底关键是什么,情形也许就会不同。当人们自以为他们是采取一种以成果或以工作为导向的方式求发展,而实际上所采取的却是一种完全相反的个性导向的方法时,在他们的事业生涯中,就免不了会遭遇到一些危机。事实上,许多小挫折也是由于他们对这观念的认识不清。在米勒36岁那年,长久以来所面临的危机终于爆发了。
由于米勒的贡献,公司一共做成了5笔合并的生意。因为业绩突出,公司知名度也提高不少,公司高阶层人士也就乐得反复运用这种策略。然而,在这方面工作了4年之后,米勒开始觉得吃不消了。在他过32岁生日几天之后,有朋友问他还想要做些什么工作,他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我想再回到管理岗位上?”
有能力帮助他的当然是他的朋友本杰明。尽管过去4年来两人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本杰明仍然和往常一样喜欢他、赏识他。当米勒请求他协助时,他说:“我一定要协助你重回到正途上。”本杰明仍然觉得米勒是一位充满前途的年轻人,他说:“在公司里,我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公司的规模太大了,相对的,升迁速度也就比较慢。不过我知道一家规模较小的消费产品公司正在征求一位总裁。”米勒当时高兴得要跳起来欢呼,他迫切想要得到那个职位。
米勒的风度以及口才,是他坐上这职位的本钱。当时,他说:“面谈时我表现得很好,只可惜我不能以面谈为生。”主持面谈的两位先生都很喜欢他,但却都有点保留。其中有一位告诉本杰明说,米勒没有什么管理经验,而且拿不出实际的绩录来。本杰明试图安抚他们,他不断描述从前听米勒所说的话,告诉他们:“他能替你们创造出奇迹来?”这句话出自本杰明之口,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也实在是很高的赞誉。果然,第二天米勒就被录用了。
在以后的两年间,米勒的生活充满了压力与无休止的工作。上任三星期后他表示:“我得激发公司每一位同仁的士气?”他拓生产线,增雇业务员,也把广告及公关的预算增加10倍,并且打算进行一连串的新投资。他不断地用一句话来说明他的策略:“我们要发展。”回想起来,他在公司灌注的哲学其实是:“我们必须拿得出一点东西来——不管是产品或是服务,尽力去讨好每一个可能的顾客。”在米勒所定的大方针引导下,以后26个月中,公司几乎在所有可能的发展方向上都下了一番功夫。此举使公司的财务与生产部门同仁深感不安。第二年,米勒气愤地说:“这些人都是傻瓜,他们的眼光都只停留在手中的铅笔上,根本谈不上什么远见。”
在当年年底,由于经济萧条,公司的资金很快就用光了,米勒仿佛是在自我安慰地说:“这些投资很快就会回收的,你们放心好了?”他甚至又完成了一次小规模的股权收购交易,笑着说:“我以此为荣,没有我,我们永远没法办到,这次盗垒可算成功了。”但是用来进行收购的资金只会使原来的负债压力更加沉重。在下一次董事定期会议时,原来和谐的气氛就被一种怨恨的情绪所取代了——米勒被炒了鱿鱼,公司也被迫向法院申请宣告破产。
“你根本不是一个管理者,你是一个破坏者?”在众人面前董事长向他咆哮道。米勒崩溃了,他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们惟一的希望?”但是米勒的说服魅力在经营赤字面前显得过于苍白。“他们只是不停地嘲笑我。”他告诉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次会议距今已经10年了,但米勒至今无法从自尊受创的痛苦中恢复过来。更糟的是,他对这惨剧的认识又不正确,因此至今错误愈滚愈大,如同当时他愤怒地说:“那是我最后一次替没钱又想作大生意的公司办事了。”
完全被个性压倒的人的悲哀,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