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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1958年(7)

中共中央关于教育工作的指示

底和1958年初,全国的学校实行勤工俭学,开办了民办性质半工半读的农业中学。民办小学、成人教育、扫盲运动也有发展。在1957年反右派斗争扩大化和1958年教育事业发展、全国开展"大跃进"的情况下,4月15日至24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教育工作会议,讨论教育方针,这一会议在6月10日至28日继续进行。会议传达了刘少奇6月8日、20日的指示,他强调:我们的教育,现在的内容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全日制、半工半读两种教育制度,都是正规制度;过去的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严重的,一个时期有方针性的错误,如劳动教育;资产阶级对教育的影响不小,等等。会议的结论,经过8月中央北戴河会议讨论同意后,形成了《关于教育工作的指示》。1958年9月19日,由中共中央、国务院联合发出。

《指示》指出:随着工农业生产的大跃进,必须开展文化革命,多快好省地扫除文盲、普及教育,培养出一支数以千万计的又红又专的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队伍。规定党的教育工作方针是: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教育工作必须由党领导。为了贯彻这一方针,在一切学校中,必须进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政治教育和思想教育,培养教师和学生的工人阶级的阶级观点、群众观点、集体观念、劳动观念、辩证唯物主义观点;必须把生产劳动列为正式课程,学校办工厂和农场,工厂和农业合作社办学校。一切教育行政机关和一切学校,都要受党委的领导。提出发展教育的模式是:采取统一性与多样性相结合,普及与提高相结合,全面规划与地方分权相结合的原则,调动中央、地方和厂矿、企业、农业合作社、学校、广大群众的积极性,在培养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这个统一目标下,国家办学与厂矿、企业、农业合作社办学并举,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并举,成人教育与儿童教育并举,全日制学校与半工半读、业余学校并举,学校教育与自学(包括函授学校、广播学校)并举,免费教育与不免费教育并举。指示还要求在学校的政治工作、管理工作、教学工作和研究工作等方面,贯彻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使学生和有实践经验的人都参与到这些工作中。提出全国应在3年到5年的时间内,基本上完成扫除文盲、普及小学教育、农业合作社社社有中学和使学龄前儿童大多数能人托儿所和幼儿园的任务;在15年左右的时间内普及高等教育。

第一次郑州会议

秋冬之间,中共中央开始发现"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的不少问题,作为"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的积极倡导者和推动者,毛泽东和中央的许多领导人通过到农村实地调查,通过各地不断报告的许多情况,首先从办人民公社的一些混乱中,发觉了急于向全民所有制过渡,急于向共产主义过渡,搞产品无偿调拨,剥夺农民等问题。为此,在1958年底连续召开了第一次郑州会议、武昌会议和八届六中全会,来纠正已经觉察到的"左"倾错误。

第一次郑州会议是于1958年11月2日至10日在毛泽东主持下召开的,参加会议的人员是部分中央领导人、大区负责人和若干省市委书记。会议讨论了人民公社的性质和其他有关问题,起草了《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和《15年社会主义建设纲要四十条》两个文件初稿,作为武昌会议的准备。会上毛泽东作了多次讲话和谈话,还给县以上各级党委委员写了一封信,名为《关于读书的建议》,要求他们认真读两本书,一本是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本是《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社会》。建议每人对每本书用心读三遍,随读随想,加以分析,联系中国社会主义经济革命和经济建设去读,使自己获得一个比较清醒的头脑,以利指导伟大的经济工作,使领导人的许多混乱思想得到澄清。毛泽东还亲自带领与会者读了《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并谈了很多看法。

这次会议的正确方面是:(1)强调划清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两者的界限,不要超越,不要混同。毛泽东指出,现在的人民公社,仍然是集体所有制,不等于全民所有制;将来达到全民所有制了,也不等于就是实行共产主义。两个过渡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两个过渡都只能在发展生产力的基础上进行。有些人总想三五年内搞成共产主义,认为可以立即宣布为全民所有制,可以立即进人共产主义,谁不赞成就说谁右倾,这是错误的。(2)充分肯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发展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重要性。毛泽东明确指出,我国是商品生产很不发达的国家。必须肯定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还有积极作用,要有计划地大大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生产。批评了"大跃进"运动中出现的否定商品生产、商品交换、价值规律的错误,指出:人民公社现在究竟是扩大自然经济,还是扩大商品经济?或者两者都扩大?现在,在有些人看来,人民公社经济主要是自然经济,他们认为人民公社只有自给自足才是有名誉的,如果进行商品生产,就是不名誉的。这种看法是不对的。人民公社应该按照满足社会需要的原则,有计划地从两方面发展生产,既要大大发展直接满足本公社需要的自给性生产,又要尽可能广泛地发展为国家、为其它公社需要的商品性生产。通过商品交换,既可以满足社会日益增长的需要,又可以换回等价物资,满足公社生产上和社员生活上日益增长的需要。因此,人民公社要尽可能地多生产能够交换的东西,向全省、全国、全世界交换。毛泽东批评了陈伯达等人主张废除商品生产、实行产品调拨的错误观点。指出:现在我们有些人大有消灭商品生产之势,一提商品就发愁,觉得这是资本主义的东西。没有区别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商品的本质差别,没有懂得利用其作用的积极性。他们向往共产主义,倾向不要商业了,我们有些号称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家表现得更"左",主张现在就消灭商品生产,实行产品调拨。这种观点是违反客观规律的。有些同志虽然没像苏联那些可怜的马克思主义者那样,直截了当地说,要剥夺农村中的中小生产者,而是说废除商业,实行调拨。如果这样做,实质上就是剥夺农民。如果照他们的意见去办,在政策上犯了错误,就有脱离农民的危险。

第一次郑州会议,由于完全肯定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大跃进"运动和人民公社化运动,因此,会议草拟的两个文件初稿反映了党和毛泽东对建成社会主义和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上对马克思主义的误解,没有划清科学社会主义同种种空想的界限。但毕竟标志着以毛泽东为首的党中央开始着手纠正已经觉察到的"大跃进"和人民公料化运动中的"寿"的错误。

中共八届六中全会

11月28日至12月10日,毛泽东在武昌主持召开了党的八届六中全会。出席会议的有中央委员84人,候补中央委员82人。列席会议的有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和省、市、自治区第一书记。全会的主要议程是:关于人民公社问题;关于1959年国民经济计划问题;关于不提名毛泽东作下届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候选人问题。此外,还讨论了改进农村财政贸易管理体制问题和国际形势问题。会上,邓小平作了《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草案)的说明要点。李富春作了关于1959年国民经济计划安排的说明。会议集中郑州会议以来讨论研究的成果,作出了《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决议从理论和政策上反对和纠正了混淆集体所有制与全民所有制界限、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界限,急于向全民所有制过渡和向共产主义过渡的错误,指出:我们自己队伍中的好心人,只是太性急了,他们把高度发展的现代工业等等看得非常容易,把全面地实现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以至实现共产主义看得非常容易。他们认为,农村人民公社现在就已经属于全民所有制性质了,很快就可以甚至现在就可以放弃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采取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原则。‘’这是错误的,是脱离实际的空想。"

决议指出:"由农业生产合作社到人民公社的转变,由社会主义的集体所有制到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的过渡,由社会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过渡,这些是互相联系而又互相区别的几种过程。""企图过早地否定按劳分配的原则而代之以按需分配的原则,也就是说,企图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勉强进入共产主义,无疑是一个不可能成功的空想。"那将大大降低共产主义在人民心目中的标准,使共产主义伟大的理想受到歪曲和庸俗化,助长小资产阶级的平均主义倾向,不利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我们不能陷入超越社会主义阶段而跳入共产主义阶段的空想"。

决议强调指出:实现两个过渡,"都必须以一定程度的生产力发展为基础"。我国现有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毕竟还是很低的。我们既然热心于共产主义事业,就必须首先热心于发展我们的生产力,首先要大力实现我们的社会主义工业化计划,而不应当无根据地宣布农村的人民公社"立即实行全民所有制",甚至"立即进人共产主义"等等。

决议批评了有些人企图过早地取消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过早地否定商品、价值、货币、价格的积极作用的错误。强调在今后的一个必要的历史时期内,人民公社的商品生产,以及国家和公社、公社和公社之间的商品交换,必须有一个很大的发展。决议还澄清了要把个人现有的消费财产拿来重分的误解,明确宣布:社员个人所有的生活资料(包括房屋、家具、衣服等)和在银行、信用社的存款,仍归社员所有,而且永远归社员所有。社员可以保留宅旁的零星树林、小农具、小工具、小家畜和家禽等,也可以继续经营一些家庭小副业。

决议阐明的理论和政策,对于进一步澄清混乱,纠正"左"倾错误,起了积极作用。但是,当时还没有认识到要在公社内部实行三级所有制的问题。因此,在管理体制上仍规定管理区经济核算,公社统一负责盈亏;仍说公共食堂是"社会主义阵地",供给制、"吃饭不要钱"是"共产主义因素"等等,这就不可能解决好平均主义和共产风问题。会议通过了《关于1959年国民经济计划的决议》。对1958年的国民经济发展作了不切实际的高预计,认为"粮食、棉花、钢铁、煤炭、机械等主要产品都将比1957年增产一倍以上"。从这种预计出发,决议审查和修改了北戴河会议所拟定的1959年经济计划初步方案,决定了新的指标。规定钢1800万吨到2000万吨,比北戴河会议指标降低了900万吨到1000万吨,比1958年将增长82%;煤4.2亿吨,比北戴河会议指标上升了O.5亿吨,比1958年将增长56%;粮食10500亿斤,比北戴河会议指标上升了500亿斤到2500亿斤,比1958年预计产量7500亿斤增长40%;棉花1亿担,比北戴河会议指标上升了1000万担或平齐,比1958年预计产量6100万担增长49%。上面的数字表明,除钢生产指标下降外,其它生产指标均有所上升,高指标风仍在刮。《决议》还指出:"1959年是我国苦战三年具有决定意义的一年",要求继续反对保守,破除迷信,争取实现"比1958年更大的跃进"。

全会还讨论通过了《同意毛泽东同志提出的关于他不作下届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候选人的建议的决定》。

八届六中全会是党自"大跃进"运动开展以来,主动纠正工作中"左"的错误的几次重要会议之一,虽然这次会议对"左"的错误纠正得还不彻底,但是,在思想上、理论上划清了人民公社两个过渡的界限,在高指标、浮夸风等问题的批评和纠正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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