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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宴会

德玛西亚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它并没有因为前线激烈的战火而受到太多的影响,到了周末依然是欢乐的海洋。德玛西亚的历史很悠久,在漫长的岁月中它有了自己的传承和文明,比如每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是不需要工作的,这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惯例。当然,这倒不是因为德玛西亚的经济体系和农耕已经发达到不需要全力而为就可以满足大家的需要的程度,而是因为德玛西亚的某一任国王觉得适当的休息会让工作的效率更加的高,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工作二十六天创造的价值会远远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辛苦的劳作要高,于是他做出改变。

事实上这个创意来自于诺克萨斯的奴隶主,那些表现优秀的奴隶每个月能够得到三天休息时间,并且还可以享用劣质的麦酒和不多肉食,而那些工作不努力的奴隶则没有这种待遇。这种不平等的待遇效果非常明显,可以很好的带动奴隶劳动的积极性,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收获。当然,没有哪个德玛西亚人会愚蠢到去质问一个国王是否剽窃了别人的创意,这无疑是自找苦吃。历史证明那些钻牛角尖的人往往都很不讨人喜欢,在国王面前混饭吃的更是不得好死。不过无论如何,休息日这玩意儿是诞生了,它深受每个德玛西亚人的喜爱,这样就够了!

此时在乐斯塔拉的庄园之中,一场规模盛大的酒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对于其他的贵族来说,战争肯定会对自己的利益造成影响,大量青壮年上前线打仗必然会对种植园和手工作坊带来不利的影响,因此大多数贵族都很默契的选择了节省开支,耗费颇多的宴会能不办就不办,要不然让那些军部的大人物看不顺眼加收贵族特权税的话,那就雪上加霜很不美丽了!

贵族大多经受过良好的教育,文学艺术音乐还是商业理财虽然未必精通,但是肯定都学过。当收入减少的时候,节约开支是度过难关的好办法之一,在这种时候挥霍无疑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然,在德玛西亚的贵族之中,乐斯塔拉女士显然是个例外。她和比尔吉沃特大商人的良好关系让她在这场战争中成为了少数的受益者,至少她的比尔吉沃特弯刀卖得非常好,每个月都会获得一笔不菲的利润。因此这个时候,乐斯塔拉很好的表现了一个老牌贵族该有的底蕴和气度,在今天晚上广发请帖,邀请所有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前来聚会。对于乐斯塔拉这样掌握着海上贸易线的贵族,很多人都想要结交从中分一杯羹,当然,她有一个美貌聪慧的女儿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要不然单单一场没有意义的聚会是无法吸引那些实权贵族的。

在现在德玛西亚城,无数贵族都对娑娜垂涎三尺,要不是嘉文皇子适当的对她表示出了一定兴趣,震慑住了大量的中高层贵族,估计乐斯塔拉的庄园门槛都将被其他的贵族踩烂。这一点让乐斯塔拉稍微有些不满,因为嘉文娑娜的价值没有最大的发挥,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得罪一个将来很大可能成为国王的皇子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反正她现在是春风得意金币装满了口袋,这一点小小的瑕疵影响不了她愉快的心情!

而且她已经与哥哥达成了协议,等到娑娜从德邦学院毕业就让她与卡尔完婚,一刻也不拖延。她的心中有着自己的算盘,与其让自己成为皇亲国戚,还不如用娑娜去换取更大的好处,这更符合乐斯塔拉家族的利益。在德玛西亚,一个国王肯定不止一个妻子,而且绝大数妻子都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失去宠爱,就算是娑娜是个异类,她的美丽也不会持续到四十岁,失宠是早晚的事情!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二十年只够养大一个孩子,娑娜的孩子能不能成为下一任国王谁也不知道,但是乐斯塔拉知道得到哥哥支持二十年时间她可以缔造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获得的利益与成为国王的外婆相当。前者未知希望渺茫而后者却信心满满,因此让娑娜嫁给卡尔,和哥哥建立更加亲密的关系。在这个世界上,青春就像是爱情一样虚幻,唯独金币是永恒的,就算是历经千年的岁月,也依然能够散发出独特的光彩!

今年五十岁的乐斯塔拉女士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因此她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排娑娜的一切,并且深深为此感到得意。穷人看到的不过是眼前的事情,而贵族则在谋划十年甚至百年之后的事情,这就是差距!

站在庄园的门口,一身紫色礼服的乐斯塔拉女士端着酒杯,频频向每一个进门的贵族致敬,即便是最低等的男爵,也无法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的轻视和不屑,她依然会给予最大的敬意,让他们感觉不到半点排斥感。在乐斯塔拉的眼里,贵族就是贵族,就算是内部有高低之分,但是这种高低也仅仅是在内部的排名,即便被称之为假贵族的勋爵,那也和平民是不一样的!

前者能进乐斯塔拉女士庄园的大门喝一杯酒,而后者永不可能!

当然,今天晚上会有一个例外,她举办这场奢华的宴会一半是为了那个蛮子!

不过这个时候,娑娜还没有从学院中回来,这让乐斯塔拉的心中稍微有些不太高兴。怠慢客人可不是一个贵族小姐该做的事情。娑娜是每场宴会的明珠,璀璨的光华能够照亮所有人的心,今天晚上有一半的客人是冲着她来的,要是她今天晚上不出现的话,将会让这个盛大的宴会失色不少,会让乐斯塔拉女士的脸面受损。她知道今天德邦学院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虽然具体的消息被严格封锁,不过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母亲,她还是知道了一些真相,因此她宽容了娑娜的拖延,但是依然不高兴,因为她没有办法给客人解释她迟到的原因,有些人会认为她端着架子,会失去一些人的好感。

这种损失,她不想承受!

因此她将怨气转到了当事人的身上,现在的德邦学院是越来越堕落了,什么人都敢往里面放。她生气的不是买通护卫进入学院的钠罕德,而是将钠罕德招来的格雷福斯,在她眼里他才是这场血案的因,钠罕德不过是果而已。一个落魄潦倒的枪匪,就应该让德玛西亚的城卫军把他抓起来才对,竟然还放进德邦学院住了好几天的时间。这是彻底的失职,她觉得必要的时候应该向国王表达一下不满,给瑞兹校长施加一些压力。当然,这事情不能够让他知道,娑娜是他最看重的学生之一,那样会对她的前程造成不利的影响。

不过明争暗斗放冷箭,这是每个贵族的必修课程,乐斯塔拉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玩得很溜,并不担心被人发现!

“小姐,夫人让我来带你回去!”在德邦医院之中,一个仆人恭敬的站在娑娜的面前,着急的说道:”宴会快要开始了,如果您不出现的话,夫人的脸面会受到损伤!”德玛西亚的大多数贵族都不缺钱不缺地位不缺女人,他们看重的往往只有面子,这是大多数贵族人生意义的全部。在这个圈子生活久了,乐斯塔拉也沾染上了同样的习惯,特别是这几年她越来越注重仪表和颜面,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事情。

对于母亲的变化,娑娜并不喜欢,不过却不能反感。她知道欠她很多很多,自己没有资格去评论她,只能够服从,即便她暗地里为自己安排了一场类似于政治的婚姻,她也只能默默的接受,不能够反抗!

乐斯塔拉女士对她的恩情,她一辈子还不了,只能拿自己来还!

不过对于仆人的话,娑娜并不是很高兴,她尽量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说道:“弗雷尔,泰达米尔和格雷福斯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如果这个时候我离开的话,是很失礼的事情!”一想到白天的事情,娑娜就心有余悸。面对钠罕德的剑气横扫,娑娜就算是使用闪现魔法也未必能够躲得开,因为那一剑正是冲着她和安妮去的,强大的精神意念牢牢锁定着她,不死不休。在关键时刻,泰达米尔和格雷福斯毫不犹豫的闪身挡在面前,她才能够带着安妮离开战场,要不然她已经死在一剑之下!

现在两个人都躺在病床上昏迷,作为一个牧师,她怎么可以离开?这种恩情,同样大得难以偿还。现在泰达米尔被两个无良的医生抛弃,他需要强大的牧师持续不断的为他恢复生命力,因此她尽管很累,但是依然吞咽着难喝的魔力药水一边咬牙坚持!

“夫人说了她知道!”对于小姐的反驳,老仆人弗雷尔尽量用谦卑的语气说道:“夫人已经准备了厚礼,并且邀请他们两个参加宴会,如果他们能够站起来的话!”说出这样的话,老仆人自己也觉得很不厚道,两个重伤昏迷的人怎么可能站起来参加宴会,这不是搞笑吗?不过这是夫人的原话,他只有复述而没有改变的权力,哪怕是让这话稍微好听一点点。贵族喜欢忠诚的仆人,如果他不这样说的话,一旦后面的护卫告诉夫人,他很可能会在明天卷着铺盖滚蛋,他知道乐斯塔拉是一个注重表面形象却绝对不会再暗地里仁慈的女主人,她的凶悍甚至超越了战死沙场的乐斯塔拉伯爵!

而且她的凶和乐斯塔拉伯爵不一样,伯爵的是一种飞扬跋扈霸气凛然的凶,而乐斯塔拉是一种带着几分阴险的歹毒,庄园的所有人都怕她,而且都不敢表现出很怕她,她希望别人觉得她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人,尽管这纯熟扯淡!

因此老仆人很无奈,尽管他知道这样会让娑娜小姐不喜欢他,但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不得不如此。德玛西亚贵族很少,愿意成为仆从的人很多,只有找不到主人的仆从,而不会有找不到仆从的贵族。而且老仆人相信,那些护卫很乐意落井下石,让自己的亲戚朋友有接近贵族的机会!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弗雷尔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上位的,他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挤走了乐斯塔拉以前的总管,让他在夫人面前失去了信任。现在自己老了,他的争斗之心渐渐弱了下来,不过这不代表其他竞争对手会对他仁慈,没有赶尽杀绝仅仅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那就回去吧,我也想看看德玛西亚人的宴会是怎样的!”就在这个时候,泰达米尔背着灰色大剑从病房中走了出来,精神状态出乎意料的好,完全不像是一个濒死的重伤病人。他的铠甲在战斗中被彻底损毁,不过嘉文拿来了两套自己的衣服送给他,他们的身材相当穿起来很合身。作为皇子,嘉文的衣服都是德玛西亚的宫廷裁缝专门设计的,每一件都很漂亮,是那一种略带英武的华丽色泽,穿起来很有气场。和嘉文相比,泰达米尔英俊不足但是英武有余,穿上这件金黄的战袍自有一股剽悍的气势,让人不敢轻视!

即便是阅人无数的老仆人,也不得不心中赞叹,还真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只是草莽气息重了些,没有贵族的底蕴!

“你怎么起来了?”看着泰达米尔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娑娜的眼中全是惊喜。她还以为泰达米尔会昏睡好几天,没想到晚上就苏醒过来,而且身上的伤疤完全消失不见,没有半点的病态,这让娑娜很开心。她知道这是生命药水起的作用,尽管这支药剂让泰达米尔背负了五万金币的高额债务,但是娑娜并不打算现在告诉他,免得让康复的喜悦变淡!

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题,没有人会觉得心情愉快!

而且她已经决定动用自己的钱悄悄把这笔医药费支付了,最终传到泰达米尔手中的账单只会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零头!

“医生的技术比我想象中要好!”泰达米尔哈哈笑道,对于治疗效果他很满意。今天手术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大打出手,泰达米尔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没想到那团紫白色的魔法能量竟然如此的神奇,效果堪比生命药水,再加上老师的魔法力量强化了他的心脏,三管齐下他才能够在半天的时间就恢复过来。当然,格雷福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现在依然躺在病床上数星星,除了安妮陪在身边生气外没有任何人去看他。

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的枪匪而已,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那就放心了!”娑娜甜甜的笑,转身对老仆人说道:“备车,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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