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勤叔谢了老头一回,牵着杜宝麟赶去镇西门。
结果镇西门的人也都散了,杜勤叔看着已近西山的太阳,叹了口气,带着杜宝麟再次去了赵一峰府上。
杜勤叔拍了门,没人应声儿,他等了会儿又拍了门,听见院子里扑通扑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吱呀一声,管院老伯来开了门,同杜勤叔解释:“对不住,小少爷的病又发作了,比白日里还要严重,老爷说怕是两位没车回不去村子了,看样子必然如此了。两位现在西厢房坐坐,等小少爷安静下来,老爷再来和两位说话。”
老伯把杜勤叔和杜宝麟待到西厢房,就连忙急着出去东厢房帮忙。
杜宝麟伸手拉住老伯的衣角:“老伯,白日里我也照顾过你家小少爷,也是熟悉了他的病了,您带我过去照看照看他行么?”
老伯看着这个孩子,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稳重细心的的,就点点头答应了。杜宝麟回头和杜勤叔说:“堂叔,赵大夫一家都这般照顾我,我这也算是报答了。您在这儿歇一会儿,我去照看那个孩子。”
老伯心下好笑,宝麟这丫头自己都还比小少爷小上两岁的,还叫小少爷为孩子,但转念一想小少爷的病症,觉得宝麟叫小少爷为孩子也不为过,小少爷的心智原本也就是个四五岁的。老伯看着宝麟,心里为两个孩子心疼:这都是个什么命数的啊,要受这般苦。
杜宝麟随着老伯进了东厢房时候,赵渊正在床上翻滚着,身子撞得发出咚咚得响声,宝麟心里一紧:这得有多痛苦啊,才滚成这样。杜宝麟对正拼力按着赵渊的赵一峰说:“赵大叔,我去床上挡着赵渊吧,我在里面挡着,他就撞不到墙了。”赵一峰心疼幼弟,虽说觉得这样会伤到宝麟,但还是同意了。
宝麟爬上了床,挡道赵渊里侧,死死地按住赵渊的肩膀。
小小的身子的重量和冰凉的气息,让赵渊一激灵,即刻挣开眼睛看向前面,只看见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在眼前晃,觉得好像娘亲,慢慢的就忽略了身上的疼痛,努力睁大眼睛想看轻眼前的人,看着看着,头晕目眩,沉沉的睡过去了。
赵一峰叹着气:“成了,安静下来了,”他又抬头看着杜宝麟:“宝丫头,吓到你了吧。唉,渊儿一发病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还怕,我看他这眼睛是因为寒热交替导致的。快下来洗洗手,歇一歇。”
饶是杜宝麟已经经历了两次,这次也仍然是心有馀悸,那双眼睛里空茫却又诡异的色泽神采,都让杜宝麟胸腔里的心脏足以暂时停跳。
杜宝麟挪开身子,想爬下床。
谁料赵渊竟然昏迷中拉住了她的手,力气大得想要把她的手腕捏断了,这哪里是一个十二三随孩子的力气!
杜宝麟红着眼睛,眼泪也流出来,死死地咬着嘴唇忍着疼。杜宝麟心疼赵渊是个重病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和他置气的,否则早就一脚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