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姁透过黑纱盯着静妫的眼睛:“你既这样说,那就是绝对的信任我了?”
静妫沉默片刻,点点头。
管家去了许久才回来,这一通折腾少说用了一个半时辰。
看看天色已近日暮,管家来到轿前问道:“大小姐,我们天黑之前怕是赶不到下个镇子了,不如先就近找家客栈暂宿一晚。”
轿中的人嗯了一声,管家便去安排了。
车队向有兵士驻守的城门行去。
除夏羡衣所乘坐的马车外,随行人员都被挨个盘查了一遍。
管家已心生不快:再不济也是刺史府家眷!这长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奴婢偷的好!最好再折回来给他添把火!
总算检验完了,正准备出城,马车却被拦下了。
管家的头上已冒出火苗,刚想喝问,一阵洪亮的笑声由远及近:
“阁下留步。”
管家一脸诧异的看向来人:“你是?……”
“我家老爷听说东州刺史大人家眷途经此地,有意款待,聊表地主之宜,还望阁下赏脸。”
来人笑吟吟走近,深施一礼。
管家诧异道:“敢问贵府是?”
“在下是长史府管事李义!”
语毕,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都没问对方愿不愿去!摆明把人拒绝的话都堵回去了。
长史在行政职位上比刺史要低一级,前任刺史刚回乡守孝了,府内长史便暂代行刺史职务。
所以,才敢这么盛气凌人?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问题这是人家女眷呀?论公论私都没道理去你府上的。
难道自家老爷和这个长史有什么爱恨情仇?
管家奔放的大脑正准备撒开四蹄狂野的驰骋,李义使了个眼色便有人把缰绳一牵抬脚就走。
管家一时间觉得这些人像抢亲的……
车队就以这样滑稽的画面前行:一辆马车在前边狂奔,一个男人领着一队人在后面狂追。
终于在一处高墙大院外停了下来。
管家不住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脸色发僵的道:“你们,你们,你们……”
李义笑吟吟地接话:“是-土-匪………!承蒙夸奖!也差不多吧”
管家气的直翻白眼。
没料到,更气人的在后面:一个中年仆妇迅速走过来,冷笑着一把掀开了轿帘!
管家刚想破口大骂,嘴张圆后却没了下文,仿佛有人往他嘴里塞了个番茄:
轿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
自家小姐人事不醒的斜倚在一边,不知是死是活。
而另一个人衣衫破旧,低着头,看不清模样,此刻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蜷缩在角落里。
管家一看到匕首心就凉了半截:“小姐八成遇害了……,可怜的孩子啊……”
李义冷笑一声:“姑娘是自己出来,还是等人把你请下来?”
马车中的人纹丝不动。
李义痞子似的连叫了三个“好”,一招手,过来两个小丫头,两个人面无表情的上车就准备拽人。
马车中终于传来一声娇喝:“谁敢靠近我就死给你们看!”,
李义叹了口气:“姑娘何必这样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我们也是受命于人,你看看自己这个样子,主子见了,我们要脱层皮了……,姑奶奶,我给您磕头了,求您放过我们吧,要不,您别死,我先死吧!”
李义说着就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刀,眼都没眨一下就捅向自己,血立刻洇了出来,他喷了一口血就瘫倒在地。
马车里的那位似乎被吓到了,啊的尖叫起来。
两个小丫头手脚并用的上了马车又面无表情的拖出来里面的人,用一袭锦障将人一蒙,旁边候着一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就把人扛走了。
管家张的嘴继续张着,不是他不想合上,是当他意识到该闭上嘴的时候,下颌僵住了。
他也被吓傻了,现在没人来给他一个说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貌似能给一个说法的人此刻正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