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黑龙潭边就现身一条黄鳝，足有一斤重，有人捉了去称秤，这鳝却说人话，：称不称，一斤半，一年死一半，三天后就开始死人了，大家都慌了……
说这村两百多男人，一半那不是是一百多人，大家急的没法，后来有人出主意找了一班道士，出喇叭大锣鼓，光香烛就花了一百多元，弄了六六三十六天，才放得了石龙的宽恕，但已死了十三个人，结果一村的人都穷了，过年都寒碜了，原来的舞龙和舞狮都停了。你说这石龙能得罪么？她仿佛诘问似的盯着柳萌。
柳萌还说“喔喔喔，”不认可也不否认。
“那你儿子他们的是怎么得罪了石龙的？”李平耐不住地问。
“说起来，也是这水库闹的。要修水库，那个什么指挥说这石龙是绝好的石材，他们就让民工去挖石头。结果一锄头下去，那出头弹得老高，头就昏死过去了。第三个人上去用把铁锤用力砸下去，铁锤飞起一丈高，正好落到那个人头上，头破血流，说抢救及时才没有事，那石龙身倒也砸破了皮，有人捡到在血涌了出来，还有人听到了龙的吼声，民工全吓跑了，再也没人敢去砸！”大娘梦呓似的说，神情沉浸在一种回味中。
“那完全可以另找地方取石呀！”柳萌仿佛给老大娘出主意。
“嗨，那个年头，那由你说呀！”那工头拗上劲了，一定要取石龙的石头，他自己抓把锉子去砸，用了吃奶的力气，像砸橡皮似的响声，连皮都砸不破一点，其他人又都不肯去砸，事情就犟着了。”
“后来虎虎他们怎么又砸了？”李平听故事的孩子似的只想听结论。
“说起来真是冤孽啊！”大娘听到虎虎两个字，伤感袭上心头，又止不住地流泪。
柳萌赶忙用竹筒装了茶递到大娘手上，说，“大娘喝口茶慢慢说。”
她喝了口茶情绪才缓解下来，接着说，“后来就除了军军那事情。说是军军的女朋友被工地指挥部的人耍弄了，军军一气之下就把那人打伤了，说头上缝了十几针，这下惹祸了，公安的人来了捉了去要坐牢，军军、我儿子虎虎和晓晓是比亲兄弟还亲的结拜兄弟，他们在黑龙潭边烧香跪了关老爷，说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军军有事，他们准备组织一班人把军军抢出来，见了许多警察，人都跑光了，只剩他们两个，虎虎要冲进去，晓晓说可找他们谈判，结果那总指挥发了话：“能把石龙头炸了，就可以不追究军军的责任！”好像有什么高人出了主意，说只要炸了龙头就可以顺利取石。”
“后来是真的炸了！”柳萌紧张地说，她的心也蹦蹦地跳。
“为了救军军，他们有什么干不出的，而且晓晓根本不大信什么石龙仙，她常说不过是石头而已，我儿子是个二憨子脾气，晓晓发号令，他是可以不顾死活的。他们也知道公开去炸，村里老人就会把他们揍死，只能悄悄地备了炸药。我记得那是个暖和的早上，风很清爽，“轰隆”一声，整个村落似乎震了一下，有人恐怖地喊，石龙头被炸了，许多人都赶了过去看，爆炸的烟雾未完全散开，有一股呛人的炸药味，乱石堆中骇然地躲着一条水桶精的花蛇，血肉模糊中那一双哀怨的圆眼，谁瞧了都心一惊，魂魄都散了似的。”大娘闭着眼睛，仿佛仍在经历心灵的悸动。
那个冯爷爷不是要气死了！”李平担心地说。
“他们以后怎么在村里立足？”柳萌一脸担心。
“还什么以后，”大娘悸动中醒过来似的说，“当时冯叔几个人就捉了他们去祭石龙，你不知道那情形，太恐怖了！晓晓和我儿子虎虎自从见了后，石龙蛇那哀怨的眼神，神情马上变了，又力大无穷，冯叔那几个人被他们推得七倒八歪，他们索性用大斧头把蛇头砍了，把大块的蛇肉用口大锅煮得几里都能闻到香味。两人疯了似的，边吃蛇肉边跳舞，那情景太太太让人恐怖了！”大娘又流着眼泪说不下去了。
“后来呢？”李平着急地问。
大娘又喝了口柳萌递过来的水，才组缓缓地说，“后来嘛，就是一场暴雨，雷吼电闪，山洪冲了下来，吃蛇跳舞的人不见了，锅也不见了，花蛇也不见了，一切一切一切都突然不见了！”那语气是梦呓似的。
李平又要问，柳萌伸手制止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