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双手叉腰，恶狠狠地道。“她既然敢设计害我，我就要让她尝尝厉害！”
萱娘曾说过一句话，这大宅院里，你不害人不代表别人不会害你。忍让若是有用，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悲剧。
乐阳一事，让她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算计你？”这还是雪巧和书双头一回听云澜说起乐阳一事。“姑娘您说的是？”
云澜用麻绳将几个特制雷药装好，之前做军火生意的时候扫过几眼配料表，没想到如今还能派上用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伯的寿辰就这几日吧。”云澜将雷药包装好，在外面还特意贴上和炮仗一模一样的标签，不管是形状还是大小，都和市面上卖的那些烟花盒相差无几。
“是啊，三姑娘最擅长的就是烟花舞。前些日子听人说她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练舞，想必是想通过这个寿辰大露头角。”说到这儿，雪巧又愤然不平起来。“当年大夫人就是靠这招拿住了大老爷的心，不然她一个庶女怎么可能成为凌府的当家主母。每次练舞，大夫人都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自己的绝招被人窥视了去。”
雪巧一句话却让云澜起了心。“你说，大夫人是庶女？”
“是啊，大夫人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只是个姨奶奶。那时候当家的是秦氏，我娘家母亲就是秦氏房里的丫鬟。对了，这秦氏是秦老夫人，也就是您亲祖母的侄女。听我娘说，这桩媒还是秦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亲自指的。秦氏的性子随了秦老夫人，最是贤淑端庄，在世的时候将家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以致于我娘现在还念叨着要是秦氏没过世，凌府绝不会是现在这副光景！可惜好景不长……”雪巧叹了一口气，往事重提，惋惜不减反增。
“大老爷嫌秦氏沉闷，特别是在秦老夫人走后，没几年就娶了田氏次女，也就是现在的大夫人进门。老太君曾出面斥责了大老爷，寻了个由头赐了田氏一两个月的禁闭，这才让秦氏和大老爷和好如初。”提起田氏，雪巧不由得嗤起鼻来。“那时候的田氏可比现在‘敢作为’多了，她在大老爷寿辰的当天，穿着暴露，献了一出烟花舞。那天我正好进府，看到那舞都惊呆了。大夫人就这样……”雪巧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起来。“这样……举着烟花跳舞，不然怎么说大夫人胆子大呢。一曲烟花舞不仅让她在一夜之间成了名，大老爷的心从此便被她抓得牢牢的。事后，她还诬陷秦氏在她关禁闭的期间偷偷派人送堕胎药来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大老爷深信不疑。以家规将秦氏投了湖。”
没想到凌田氏还有这样‘精彩’的过去，云澜听得入了迷，扯着雪巧继续追问着。“后来呢，后来呢？”
“同年，田家也发生了同样的事，田氏的母亲被扶正，田氏也因此一跃成为嫡女。恰逢那年时局动荡，田氏的资金成了保护凌府的关键，老太君这才点头同意把田氏扶正。”
凌婉在偷练烟花舞的事，飞霜早在乐阳城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她，不然她不会辛辛苦苦设计这些雷管。云澜没想到的事，凌田氏居然有这样的过去。
“不过也是，三老爷妻妾成群，大老爷却只有一妻一妾，想来这大伯母的‘功劳’最大！”云澜嘲讽着，心中却在暗暗警戒自己。这么重要的信息她居然才发现，亏得萱娘在第一节课就教她事无巨细，祸有缘由。
“可不是吗！大夫人一掌家之后就本性暴露，不仅利用当家之权阻止甚至是打压大老爷的妾室，还变本加厉地敛财，如果奴婢没算错，府上大半的家当已经落入她一个人的口袋了。只是她自从生了一个三姑娘之后再无所出，大夫人慌了，遍寻名医无获，请了一个算命先生来卜卦。算命先生说她一生作孽太多，唯有让大老爷取一个与佛有缘的人进门，方能镇住怨气。大夫人这才点头同意大姨奶奶进门。”雪巧说着，也露出嘲讽的神情。“说也奇怪，这大姨奶奶进门没几个月，大夫人就怀上了，而且还是个男孩，正是府上的二少爷。几年之后，大夫人想过河拆桥，派人对大姨奶奶动手，没想到当晚，二少爷失足落水而亡，三姑娘高烧昏迷不醒。大夫人慌了，亲自到大姨奶奶房门前磕头赔罪，并保证此生决不相犯。大姨奶奶让大夫人带了香灰回去冲水给三姑娘服了，这才保住三姑娘的一条命。自此后，大夫人再没怀上，这才宝贝三姑娘跟个什么似的。”
不同于雪巧一脸的敬畏表情，云澜对此事却有不同的看法。
娶了凌陈氏就怀孕了，对凌陈氏动歪脑筋孩子就夭折了？这到底是诅咒太过灵验，还是另有其因？
“姑娘，奴婢回来了。”就在此时，苏小小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书双起身前去开门，只见苏小小满头大汗，穿着粗气，提着一个大篮子正站在门口。
“这是什么？”书双接过苏小小的篮子，却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轻，掀开布盖一看，嗬，全是书。
“这是奴婢从莫娘那边讨过来的，但凡是锦官城稍有名气的纱店、布店都在这里了！”苏小小顾不得休息，绑着书双将竹篮放到桌上，在里面翻找一番，寻出一本红皮，颇有些厚度的书来。
“这本记着的是绣娘的姓名，莫娘在出嫁之前曾是祁国最有名的绣娘，是以她整理出的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是她熟悉的，且实力不凡的。”苏小小一本本地解释给云澜听，从内容到作用，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云澜一本本看过去，越看越对苏小小感到满意。
幸亏她事先派人调查苏小小的过去，不然这样的人才就该错过了。
“好，那我们就从这位陈老板开始！”有苏小小这样的助手，云澜只觉如虎添翼，对生意也更有信心了。
“嗯！”雪巧、书双、苏小小受她的感染，齐心答道。“姑娘，我们帮您。”
“生意上的事，有小小帮我就可以了，至于雪巧和书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交代给你们。”云澜举起自己辛苦了大半夜的‘成果’，想着这样的‘大礼’，该怎样去送才不辜负凌婉的‘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