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结束后,孟威垣因为喝多了,夏侯靖命人将好友送回孟府。
厢房内,他喷着酒气,倒在床榻上,陈绵绵手上拿着巾布,擦拭着其额上的汗滴。
说真心话,首次见眼前的男人如此失态。
“熙儿,来,帮本王宽衣。”他借酒装疯,四肢大开。
陈绵绵恨不得用鞋拔子狠狠地拍在男人的脸上才好,不会喝就少喝点,就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也不该如此贪杯的。
这明早要是上朝,依目前这情形,怕是困难。
“不会喝你就少喝点啊!”陈绵绵忍不住吐槽。
她正要起身,手腕被一股蛮力一拽,然后,人跌在了充满阳刚气息的胸膛。
闻着夏侯靖身上特有的气息,她心跳加速。
天哪!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你放手,夏侯靖,和你说话呢!”她伸出小手拍打着他坚硬的胸膛。
然而,红唇马上被薄唇堵住。
所有喋喋不休的话语被吞没,陈绵绵睁大的双眼慢慢地闭上。
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化似乎越来越不一样,这要是换做从前,是觉得不会发生的事。
感觉到快不能够呼吸了,陈绵绵咬上了夏侯靖的唇,于是,她才算活了过来。
得到自由后,用力的呼吸着。
差点被夺走了性命,呼呼……这男人未免也太野蛮了。
此时的他已经睡着了,望着夏侯靖沉睡的模样,陈绵绵不禁叹气,用巾布擦拭着。然后,亲自帮手脱掉长衫外袍。
等伺候好他之后,她彻底累挂了。
“你真是好好命啊,有我伺候你。”说着话,陈绵绵忍不住皱了下鼻头。
说真心话,夏侯靖安静的时候,不给自己难堪时,其实也不坏。
看了一会儿之后,陈绵绵走出了厢房,决定去煮一碗醒酒茶,等会儿,他醒来后能喝,这么一来可以缓减第二天宿醉的头痛,和一些不舒服。
“小姐,你怎么还不休息呢?”在回廊下碰见的春熙走上前来。
两人一块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打算在那里聊聊天。
陈绵绵叹了口气,“去厨房一趟,你也跟着来吧!”
春熙帮忙煮醒酒茶,“小姐,你好像有心事。”
脸上愁雾重重,不需要说出来,旁人一看就能发现。
“倒也不是大事儿,只是我觉得和夏侯靖之间的关系有些乱了阵脚。”陈绵绵开始担心。
有时候没爱上之前,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然而,一旦有了深入的接触,尤其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掉入情网,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难道,小姐对王爷没感情吗?”春熙用狐疑的眼神望着陈绵绵。
没人知道,关于成亲的事是一桩交易。
可以说,这件事没人知晓,但陈绵绵是不会说出来的,透露出来的话,万一惹来不好的影响,或是让皇室知道了,那是要杀头的。
欺君之罪是承担不起的,就算不是为了大家,为了小命,她也应该好好珍惜。
“也不是,哎,感情的事你不懂。”陈绵绵轻声叹息。
确实不懂,毕竟春熙未经人事。
抓抓头,“小姐说这话奴婢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你和王爷之间是名正言顺的,想怎么做都行,根本无需忌讳旁人。”
听着小丫头说的这番话,陈绵绵的心情顿时有所好转。
正因为如此,他好像有了比从前更不一样的心情。
也对的,尽管和夏侯靖之间是逢场作戏,但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妇,就算做点什么事也不过分,何况还能将错就错。
等到醒酒茶煮完后,陈绵绵端了出去,春熙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院落。
走进厢房,夏侯靖从屏风后走出来,穿着亵裤,却没穿亵衣,身上还有水滴。
“你这是刚沐浴完毕?”陈绵绵有些不敢置信。
难道,刚才那个吻,是他该死的装酒疯吗?
想到这里,她有些生气,双拳紧握,牙齿微微咬着。
“刚才的事是不是故意的?”双眼怒视着夏侯靖。
虽然,陈绵绵没道破究竟是什么事,但他一点都不傻。
穿上亵衣,系上衣带,面朝着她而立。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夏侯靖看着陈绵绵,目光里看不出来一丝丝的情绪。
他居然扮傻?
很好,实在是太好了。
端起放在托盘上的醒酒茶,陈绵绵一手抓起碗,然后当着夏侯靖的面一饮而尽。
再是将碗重重的摔在了托盘里面,头也不回的往外室走去。
“夜已深,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顾身后的男人在后面喊,陈绵绵双脚不停的向外面走去。
气死人了,实在太气人了。原来刚才那个吻什么意思都没有,那为什么要亲自己呢!离谱,男人就去了不起啊。
陈绵绵哪里也没去,而是去了阁楼。
那里也有睡房,还要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一样很暖和。
点着蜡烛,她一个人坐在大圆桌边,看上去面无表情,双手托着腮帮,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过分过分过分……”喊了三个过分之后,她打着哈欠。
哎,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要生气也该吃饱睡好才有力气,不然拿什么和那个臭男人斗呢?
陈绵绵打定主意后,便脱了绣花鞋,盖上锦被倒头就呼呼大睡。
一个时辰后,阁楼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夏侯靖。
他坐在了床榻边,看着呼呼大睡的陈绵绵,倒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了,看来真正睡不着的那个是自己。
大掌握住她的柔荑,用热切的双眼凝望着沉睡中的人儿。
那个所谓的吻有喜欢的成分在里面,只是他不想承认,倒也不是怕,只是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够明显的太明白。
他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纳兰端没铲除之前,就不能和陈绵绵有过多的开始,幕楚楚的悲剧仿若发生在昨天。夏侯靖绝对不允许,那种情况再次出现。
好不容易对一个人敞开心扉,到头来却变成了不可收拾的下场,这对他来说,不是好的开始。
“本王想告诉你真正的心意,但害怕一旦你我有了真感情之后,要是无法保护好你,我会内疚一辈子。”他俯下身,吻轻轻柔柔的落在了陈绵绵的唇间。
事情远比想象中要简单多了,只是,有些事需要慢慢来,而对付纳兰端是迫在眉睫,不得不早日行动起来。
走出阁楼,夏侯靖带上等候在下面的冷鸷。
两人走进书房,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王爷,关于那些名单,属下特地去核对过,其中有一张确实是纳兰端的笔迹。”冷鸷说着调查得来的结果。
原来竟是真的……
他还一直以为自己猜错了,或者是记错了,想不到居然没错,那么为何幕楚楚会将带有纳兰端笔迹的名单给塞在了棋盘下面呢?
夏侯靖想不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她会不会是因为知道这张名单背后的秘密呢?
“王爷,属下认为那个纳兰中荣很有问题。”
纳兰中荣?
经过冷鸷这么一提醒,夏侯靖似乎猜出了什么谜底来。
他将那张纸再次找出来,结果上面显得的名单真的是他的名字。很显然,当年纳兰中荣混入过救难帮。
那么,这份名单极有可能是幕楚楚当时想要藏起来,可最后却被纳兰中荣给偷走了。
“不好,明天我们一定要找到救难帮的帮主,纳兰端恐怕已经在暗中部署了。”夏侯靖急了起来。
名单要是落在那只老狐狸手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是的王爷,属下马上去办。”冷鸷双手抱拳,做辑一拜,随着走出了房中。
等到他离开后,夏侯靖依旧坐着,想到当年无辜枉死的幕楚楚,内心有很多事根本放不下。
很害怕,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楚楚……若是你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我将纳兰端早日绳之于法。
孟府里,孟威垣坐在房中,眼前坐着他的兄长。
“大哥,我没事儿,只是回来的时候喝多了,现在清醒了。”他要眼前的兄长放宽心。
孟家世代忠良,而且代代出将军,武状元。
眼前的男人和孟威垣有着相差无几的五官,不过眉宇间多了几分俊朗。
“据说,你在边关的时候拦截了一封密函。”
看着自家弟弟,他的声音里带着疑问。
关于密函的事,孟威垣倒是不想隐瞒。
“大哥,这东西我已经交给阿靖了。他说,以后留着对付纳兰端的时候会有用处。”他和眼前的兄长解释着。
其实想想也对的,纳兰端犯的罪他们只是苦于无证据。
只要证据确凿,以后就算是在判刑上也能增加一些惩罚。
“你确定王爷会将此事妥善处理吗?”
对于大哥的疑问,孟威垣都是一点都不担心。
“大哥请放心,阿靖答应我了,这封密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公布出来。”留在后面,对纳兰端才能进行最沉痛的一击。
要让那只老狐狸彻底翻不了身,永无天日。
“但愿如此……”
他看着眼前的弟弟,想相信夏侯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