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敲门声依然在持续,丫鬟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小姐,开开门吧!要是不用膳的话,相爷知道了,奴婢担当不起。”
端着托盘的彩云使劲朝着丫鬟使眼色,想让她再接再厉,好让马翩舞开门。无奈,门外的她们无论怎么敲,都无法让小姐回心转意前来开门。
坐在厢房里的马翩舞喝着茶,假装充耳不闻,要是纳兰端不来,是绝对不能够开门的,总之大房李氏不能死,马熙儿的奸计不能得逞,不然她就失去了一个有能力的好帮手。
“下去,老爷要是不来,休想我开门,更不会用膳。”她用肯定的语气开口。
吃了闭门羹的彩云有些挫败,“小姐,要是不用膳,那么奴婢就在门外长跪不起。”
说完后,她掀起裙摆跪在了房门外。
身在房中的马翩舞根本不领情,你想跪就跪个够。
“彩云,你有那个心思,不如想想办法去请老爷过来,要是他肯来,我就会用膳。”对门外愚蠢的丫鬟说教,她出了个主意。
端着托盘的丫鬟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彩云,认为马翩舞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跪在地上的彩云,哪里会有办法去请纳兰端。
要知道,平常她见到相爷都是躲得远远的,可没胆子单独去找,而且还是就近的商议。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彩云姐姐,我认为小姐说的有些道理。”丫鬟蹲下身,轻声的开口。
跪在地上的她暗自思量着,要是去找纳兰端的话,那么就要现在去,等到跪的时间长了,双腿就会麻痹。
而且,也不能保证他会确确实实来看望小姐。
“你以为我不想吗?”彩云对上丫鬟的视线。
她也想相爷能来这里,这样他们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劝小姐用膳。
丫鬟认为,她可以试试看。
挣扎了会儿,彩云还是从地上起身。
打算单独去找纳兰端试一试,万一可行的话,那么她们就不会受到惩罚。
反正,小姐不会打开门,那么跪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起身后,彩云前往纳兰端书房的方向,一路前来心情惴惴不安,要是请不动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棘手。
来到书房外,“相爷,奴婢是彩云,能不能进来?”她说话的声音带点颤抖。
好半晌,书房内的纳兰端缓缓开口。“进。”
简短的一个字,让彩云心里没底。
要是他不答应的话,那么小姐那边更不好交代,算了,来都来了,只能豁出去了。
推门走进书房,彩云见到无比威严的纳兰端,慌忙行礼。
坐在椅子上的他,对小丫鬟的前面有些不解。
“有什么事?”严肃的声音透着冷意。
双手绞着,彩云不敢说,吞咽下口水,表情看上去显得有些害怕,想到要是马翩舞不用膳的话,那就是伺候不周,到时候就会受罚。
为避免皮肉之苦,她暗暗握拳,抬头面朝纳兰端。
“是这样的,无论奴婢怎么劝说,小姐就是不肯用膳。”她如实禀报。
一听马翩舞不用膳,纳兰端自然没好脸色,大掌拍在了桌案上。放在上面的纸墨笔砚震了下,连彩云的身子小小的震了一下,受了惊吓。
略微垂下头,不敢看纳兰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
继续往下说,“奴婢知道小姐好不容易被寻回,目前又因为养母的事而急的茶饭不思,相爷身为她的亲爹,又是我朝位高权重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帮马夫人脱离监牢也不能吗?”
一口气,彩云说出了来的时候想到的那些话。
当说完后,她久久没听到纳兰端的声音,不敢抬头,这会儿已经跪在了地上。
坐在椅子上的他,仔细回想着彩云说的话,认为说的很对。
就算那块皇太后赐给陈绵绵的令牌能压制一切,好歹他也是我朝重臣,正如彩云说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放区区一个大房李氏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走吧!”纳兰端做了个决定。
答应马翩舞会救大房李氏,他完全做的到,就算到时候追究下来,再想办法应对皇帝就好。
有了他的决定,彩云偷偷擦了一把冷汗,真的太好了。
她真怕相爷不答应,那么一来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身在厢房中的马翩舞运气很好,本来想放任门外的丫鬟继续跪着。听到没了动静,就打开了房门,发现彩云不在,她马上追究下落。
问出是去请纳兰端,马上又关上房门,然后把糕点藏起来,假装露出一脸着急与愁容,坐在椅子上,静等他们到来。
没多久,果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菁儿,是爹,你快开开门。”纳兰端轻声哄着。
要不是为了大房李氏,她会马上打开房门。眼下正是最要紧的时候,当然不能轻易开门,怎么都要等到纳兰端再敲几次门才能打开。
站在房门外的纳兰端,颓然放下敲门的手,他身后屏住呼吸的彩云紧张兮兮的望着,一看放下的动作,紧悬的心马上又提到了嗓子眼。
小姐啊,求求你快点开开门,要是相爷不敲门的话,奴婢就会受到惩罚,看在我全心全意伺候你的份上,就行行好,给一条活路吧!彩云双手合十,在心底默默祈求,希望马翩舞能够把房门打开。
奇迹般的,纳兰端原本放下的手又举起,敲响了房门。
“爹答应你,关于马夫人的事,会全权处理,并且答应,救她出监牢。”
他的话音刚落下,房门马上被打开。马翩舞就站在纳兰端面前,脸色看上去极为苍白,这倒不是装出来的,就算糕点再美味都不如膳食来的充实。
此时的马翩舞已经饿的手脚发软。
“爹,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她激动的握住了他的双手,赶紧发问。
生怕纳兰端会反悔似的,很渴望大房李氏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马府。
点点头,“爹答应你。”纳兰端再次保证。
她笑了起来,“谢谢爹,菁儿不会忘记大恩大德。”
看着马翩舞又恢复了常态,他觉得刚才的决定怎么没能早下呢?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求助无门,马震天和马墨言回到了马府,一进去就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他们循着声音的源头大步奔跑而去。
赶到的时候,发现马世君正在砸自己房间里的东西。
“够了,是不是嫌你爹我还不够心烦?”他怒视着眼前的长子。
失控的马世君扬起被马震天抓住的手臂,力道过猛,倒是他们双双摔在了地上。
眼看两人要被尖锐的椅子断肢刺伤,马墨言一人一手攥住了他们的手腕。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以让他们脱险。
得救后父子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尤其是马世君,大口喘息着粗气,刚才那一幕真的好险。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要丧命。
“你为什么要救我,身为儿子连娘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用。”他想在他们面面表现出母慈子孝的一面。
实则,马世君刚才那么做,无非是想让马震天受到惊吓,从而明白到,千好万好都不如亲生的好,没什么比枕边的发妻更好。
想要救大房李氏,必须得花一番功夫。
“闹够了没有,你娘还在监牢里,年纪轻轻的你倒好,居然自寻短见。”马墨言言辞犀利的教训他。
想到身陷囫囵的发妻,马震天扬起手,是想让小儿子停止,不要再对长子说教。
他认为马世君刚才那么做,是因为大房李氏被关在监牢,身为儿子心情难免会受到影响。
他们不知,刚才发生的那一切,不过是马世君的心计而已。
“爹,不如先起身。”马墨言走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马震天。
此时的马世君双手敲打着脑袋,他露出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熙儿就是不肯放过娘,什么买凶杀人根本子虚乌有。”马世君说的和真的一样。
要不是熟知所有的来龙去脉,马墨言差点都被他给糊弄了。
看了一眼长子,马震天面露难色。“熙儿说证据确凿,没污蔑你娘。”
那个女儿尽管了解不多,相处不长,从发生那么多的事,他对陈绵绵的看法也有了转变。
一听马震天的话,马世君再接再厉。“爹,娘与二娘素来不和,现在她的女儿还贵为王妃,我认为事情一定……”
本不想说什么的马墨言,在听完他说的话之后,替妹妹和娘打抱不平。
“血口喷人,马世君,买凶杀人大娘有没有做,我敢说,这件事连你都知情,以往你藐视熙儿也算了,现在还冤枉好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娘什么都没教会你们兄妹,倒是心机这一点教的炉火纯青。”
怒视着坐在地上的马世君,他用笃定的语气说出了该说的话。
什么都能忍受,就是无法忍别人往陈绵绵身上倒脏水,而且大房李氏他们泼完一次又一次,不知悔改。
以前是心疼白疏影,他不想惹事生非。如今就没了隐忍的必要。
马震天居高临下的望着长子,“墨言说的可都是真话?”
坐在地上的马世君眼底闪过恶毒的精光,动作利索的从地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