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侯靖算是和好如初了,陈绵绵有些话还是没说完全,比如留在他身边的事,总有些阻碍。
要知道,想留不能留的痛苦,谁能够明白呢?
有时候,陈绵绵很羡慕死去的幕楚楚,能够得到夏侯靖全部的爱,这何尝不是一件有福气的事呢?
“唉……”她坐在回廊下,晃荡着双脚,深深叹息。
脚伤有些好转的孟威垣走上前来,然后坐在了陈绵绵身边的位置。
他侧目凝视,“怎么,有心事呢?”
轻轻点头,一脸难色。
“一大堆的心事,真是说也说不完。”她一点都没夸张,确实有很多需要考虑的。
孟威垣似乎懂她的难处,“阿靖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妨慢慢相处,慢慢来。让他忘记幕楚楚,不是一件那么轻易能够做到的事,好歹也需要一些时日。”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忘记呢?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可是假成亲的,到时候被发现,性命不保的人可是她。
难道,夏侯靖从来没想过这么严重的问题吗?
也对,他一心只想着幕楚楚,对她哪里有上心的呢?
“对了,你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吧?”看了一眼孟威垣的脚,陈绵绵关心的问。
他的视线落在正前方,“差不多了,所以今天会回去孟府,这几日在府上打扰了这么久,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听完孟威垣这句话,陈绵绵忍不住想笑,亏他还知道,在王府里死皮赖脸的住了这么多日子,现在突然开口说要回去,现在不习惯的人可是她。
大约看破了陈绵绵的心想,他不急不慢的开口。
“显然啊,你很瞧不起我。”孟威垣很有自知之明。
瞧不起的事儿多了,眼前的他怎么会在乎这么一件两件的。
她的心情稍稍有所好转,“回去之后,记得常来王府走走,阿靖很想看到你。”
有时候在嘴上过过瘾也不错,陈绵绵就喜欢调戏一下孟威垣。
他无奈的翻白眼,“够了啊,我们好歹在京城里也算是风云人物,有些不适当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要让那些女子碎了一地芳心。”
挺好啊,这小子自恋的程度真的快赶上吸尘器了。
越多越好,屡试不爽。
“得了得了,那些女子只怕是仰慕你的还没,王爷的多吧!”陈绵绵挑破了孟威垣的吹牛。
被识破了大话,他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每次,你做出这种举止时,我总有一种想掐死你的冲动。”
“客气客气。”陈绵绵笑着回应。
她的乐天,倒是让孟威垣喜欢。
要是眼前的受气包没和好友成亲的话,他倒是会考虑娶了她,可惜,来迟了一步,终究还是错过了,只能说有缘无分。
“我先走了,你慢慢坐。”
觉得有些困乏,陈绵绵打算先去睡个午觉再说。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孟威垣似乎懂了一些什么。
王府好比是一只鸟笼,而她被约束在其中,自然,就会觉得不快乐,不自在。
先前在马府里生存,那只受气包没显露本性,相信是想要相安无事。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远远走来的夏侯靖,见到好友坐在回廊下。
孟威垣本想起身,想到无精打采的陈绵绵,他想问问眼前的人。
“阿靖,你觉得你家王妃有时候是不是特别的消沉?”孟威垣抬头对上好友的视线,“就好比刚才,坐在回廊下,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夏侯靖长腿一跨,跟着坐在了刚才陈绵绵坐的位置。
“此话怎讲?”他询问孟威垣。
看好友一脸不解的模样,觉得陈绵绵不快乐是有原因的。
就连身边人都不明白自己,试问怎么会开心呢?
他可能不会明白,夏侯靖比谁都要紧张陈绵绵,只是,他们之间一开始的成亲是有协议在先,不可以告诉他人,否则会给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感觉马熙儿呆在王府里不快乐。”
会吗?夏侯靖还真没发现。
“从何处看出来?”他向好友虚心请教。
陈绵绵只要是想到夏侯靖的心中还有幕楚楚的影子,她就只能深深叹息,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能提要求。
要知道,一旦被休,那么骆冰凝就会成为替代者。
她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住在阁楼的不速之客,很快就会真正的留在王府。
这天下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确实有,连神韵和脸都一模一样,这只能说是同一个人。上次幕婉清来过王府,也矢口喊了一声“妹妹”由此可见,那个骆冰凝兴趣真的是幕楚楚。
不想了,越想脑袋越沉。
抱着暖和的棉被,陈绵绵很快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昨晚住在客栈,虽然和春熙一起睡,再加上喝了酒,但想到却异常清醒,比没喝酒的时候都要醒神。
现在抱着被子的陈绵绵,呼呼大睡。
坐在回廊下和孟威垣聊了一会儿之后,夏侯靖走进了厢房中,见到睡在床榻上的人儿,他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看来是真的困乏极了,拿起放在大圆桌上的书册,便坐在了椅子上,今儿哪里都不去,夏侯靖打算留在厢房里,好好陪着睡着的人。
相府,自从纳兰端知晓了长女的下落之后,他心心念念的盼着贴身侍卫能够将其带回到相府。
“相爷,大小姐来了,就等在前厅。”走进来的纳兰中荣向他恭敬的禀报。
马翩舞早早来了,等候在前厅,这一刻等了许久,总算是盼到了。
马熙儿,从今往后,我要把在马府所受的一切,连本带利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快去。”纳兰端忙从椅子上起身。
在纳兰中荣的带路下,前往前厅见长女。
不知她长得可好,活的可好。
走到前厅,纳兰端远远地见到站在厅中央的马翩舞,她看上去有些削瘦,模样倒是出落的比倾城标致多了。
“民女马翩舞给相爷请安。”她站在原地,给纳兰端行礼。
样子看上去不卑不亢,他站在外面看了许久,像,像极了亡妻。
刚才,她说自己是马翩舞,那不就是马震天的女儿吗?
纳兰中荣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马翩舞,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锁片。
“这是民女一直留在身边的,上面还刻着字,小的时候不觉得很重要,丢在橱柜里不见天日,万幸没有遗失,前不久找出来,发现有些旧了,便拿去打磨,碰上了纳兰护卫。”
马翩舞像纳兰端解说,为何她会被纳兰中荣给找到,理由又是什么。
听完这一番话之后,他相信了一件事,自从纳兰倾城死后,老天可能垂怜,才会将长女送回到身边来,好让她认祖归宗。
纳兰端走上前,然后抱住了马翩舞。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可怜你娘亲过世的早,要是知晓你回到了纳兰家,相信必定会喜极而泣。”
抱着马翩舞的纳兰端,此时不过是个疼爱女儿的慈父。
不再是那个做尽坏事,杀人如麻的奸臣。
“今天起,你就住在相府,至于马府那边,爹会派人去解决的,就无需菁儿来回奔波了。”他说话的时候时候看了看马翩舞拿在手上的金锁片。
上面就刻着“菁儿”二字,这便是马翩舞身为纳兰端亲生女儿的闺名。
纳兰菁儿,这名字确实很好听。
死了个纳兰倾城,想不到被她给占了个便宜。
有时候,就连老天都站在自己这一边,想不开心都很难。
认回女儿之后,纳兰端的心情变得很愉快。
“中荣,你前去马府,告知马震天,从今往后,菁儿正式是我纳兰端的女儿,并且告知,从今往后住在相府。”
既然回来了,那么住在相府是无可厚非,理所当然的。
比起马府,马翩舞自然喜欢富丽堂皇的相府,就连身份和地位都高人一等。
“是的相爷,属下马上去办。”纳兰中荣不敢耽误。
走出前厅后,父女俩聊了起来。
这就好像是一场梦,让马翩舞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从今往后,她就有能力和马熙儿斗到底了。
“爹,女儿有件事不晓得当不当说。”假装露出难色。
见马翩舞欲言又止的模样,纳兰端挥挥手。
“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天大的事儿有爹给你撑腰。”
很好,有了纳兰端这句话,马翩舞的胆子就壮大了不少。
想要和马熙儿斗,凭以前她是绝对没有底气,毕竟那个受气包成了王妃,但是现在就有了底气,身为丞相千金。
她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说一呼百应。
“是这样的,从前女儿马府受尽了马熙儿的欺负,所以,很想找机会一雪前耻。”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要能反击,说点谎又有什么关系呢?
纳兰端爱女心切,“有什么想做的,你尽管去做,爹给你撑腰。”
其中意思很明显,这是暗自怂恿马翩舞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
就算出了什么波折,纳兰端都有办法解决。
说真的,事情到了这份上,身在王府的陈绵绵还不知马翩舞成了丞相千金,并且还是纳兰端的长女。
看来,从此以后,风平浪静的日子彻底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