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风流在业界几乎是出了名的,大家更多的揣测就是会不会是郑钧强迫了文媛,而佳人恼羞成怒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种种说法,可是没有一种说法能得到警方的印证。
因为文媛现在已经患上了轻微的精神方面的疾病,警方的问询受阻,只能等文媛的病症稍微缓和再进行问话。
“你们确定这里安全吗?他会来的,他会找到这里的,他不会放过我的……”文媛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神神叨叨,没人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
可是她眼里的惊恐却不像是装出来的,披散的头发不似往日的光彩亮丽,反倒有些像丛生的杂草,双眼满是恐惧,时不时地向四处瞄着,瘦弱的身体包裹在病号服下,孱弱的肩膀抖动着,脸上满是戒备之色。
她现在已经是神经质到了极点,只要是陌生人的触碰,她通常都会反应很大地挣脱开来,负责她的病的主治医生经常很头痛,因为对于文媛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人,现在他的脸上还有一大片乌青,主要是他太小看了一个疯女人的力气了。
病房里头依然会传来文媛的碎碎念,护士门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有再问询文媛到底她嘴里的那个“他”是谁,因为每次只要他们问起,文媛便会被吓得躲进床底下,之后就再也不肯出来。
这件事仿佛只是一个小风波慢慢地被人掠过,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黎阳走进包厢,看见坐在里头的人儿,他才确定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原本以为两人之间不会再有联络,而昨夜他去片场的时候,她的神情始终是淡淡的,好像他们真的没有认识过一般,就在昨夜他也看到了最让自己心痛的一幕。
昨夜是灯光太暗的原因吗?现在看她好像消瘦了不少。
本来尖瘦的下巴此时更加瘦削了,依旧苍白的脸色增添了几分病态,她过得不好吗?他的心里一动。
叶映雪自然也在包厢的门一打开就注意到了进来的黎阳,她强迫自己不要把视线放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可是越是催眠自己,眼睛就越是不听自己的使唤。
“你清瘦了。”
她一直在想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不像海誓山盟那般可歌可泣,不像豪言壮语般令人折服。
只是淡淡的一句,就好像是春雨滋润心田一般,叶映雪的心里有着一丝动容。
看向黎阳饱含温情的双眼,叶映雪硬生生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我听说了温婉珊的事。”只是一句,瞬间让充满温情的气氛开始降温,一下子气流都凝固了,黎阳不说话,看着叶映雪,随即将视线转向别处。
他不开口,叶映雪亦不讲话,两人好像都在等对方开口。
黎阳的心里不明白,既然她已经退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自己的事,她的心思,他始终猜不透。
“你曾经说过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吧。”叶映雪幽幽说出口,神情淡漠,正如第一次两人想见时的模样,当时他也是因为这样才更想了解她吧,只是什么时候深陷进去了也不知道。
黎阳转头看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她突然提起这件事的用意。
可是身边的人只是冷冷地一笑。
“白瑶,温婉珊,颜诺萱,叶映雪,黎阳你到底还要在过去活多久,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的当断不断才让那么多女人为你感到伤心难过。”
黎阳有些吃惊地抬头看叶映雪,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有些苦涩地点头。
是啊,他曾经就是那么狠心决绝地伤害为自己付出真心的女人,而现在他是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的,安寒月只是五年后的另一个她。
“知道了,我不会再让过去的悲剧重演了。”黎阳的保证既让叶映雪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好像是她希望的结果,可是心头又好像堵了一块石头,难受极了。
既然他答应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功成身退了呢,叶映雪准备起身,黎阳却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惊,刚准备挣脱开,却听见身边人近乎乞求的声音。
“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只是能不能最后再陪我吃一顿饭?”
她低头,与他满是悲戚的双眼对上,一时不忍,她没有拒绝。
菜上来了,四菜一汤,最普通的家常菜,叶映雪一愣,这些菜是……
她心里莫名觉得酸疼,别开了视线。
他吃得极慢,与其说他是在吃饭,倒不如他俨然成了一个布菜的人,一直往她的碗里夹菜,而他碗里的饭菜根本就没动几口。
好像真的是一顿离别宴,两人没有催促彼此,只是一点点地细咬,吞咽。极有默契地契合彼此。
叶映雪忍住喉间不适,极力压制呕吐的感觉,今夜怕是最后一次了吧。
抬头,不禁深深望了一眼他的侧脸。
我和你只有一颗心的距离,可是如今怕是要越走越远了,你还会记得吗?泪滴在瓷碗上,如潺潺溪流直至碗的底部。
车到了公寓楼下,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两人依然没有说话。
“这次换我提一个要求了好吗?”许久,叶映雪开口了。
“嗯。”
“我不想你看着我的背影离开,你先走。”说完,叶映雪脑中紧绷的那根弦断裂了,没等黎阳反应过来她已经下了车。
可是在黎阳看不见的角落,泪水已经满布了她的面颊。
风中,她的身子是那么单薄,可是依然倔强地挺立。
终于在她的视线里,那辆银白轿车扬尘而去,飞扬的尘土洋洋洒洒,在她的视线里终究落下了。
“呕——”
她无力地双膝着地,难受得背也直不起来了。
这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掌轻抚她的背脊。
叶映雪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抬头侧首。
“你看你不舒服还出门,幸亏我想着路过你家顺便来看看你,不然你估计吐到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萧子涵打趣道,可是他眼里还是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因为身旁的人眼眸里那股欣喜转为浓浓的失落竟是那么强烈,她希望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吧。
他知道她跟谁见面,也知道她是坐谁的车回来的,今夜她又是为谁这么难受,他全部都知道,只是有时候糊涂心里便会好受多了。
“我背你上去。”萧子涵已经蹲在叶映雪前面了。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这样太夸张了,而且让人看见了也不好。”叶映雪拒绝然后起身。
到底是怕外人看笑话,还是她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有时候他不想逼她太紧,只是看见她这般难受的模样,他的心里也不好过。
“这么晚了,我就不进去坐了,你早点休息知道吗?”萧子涵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叶映雪用眼神询问。
“这是我代言的一个珠宝产品系列的,看跟你很适合就要了下来,我们交往我还没送过礼物给你,这个就当是补送了。”
叶映雪打开盒子,是一副紫色吊坠的耳环,是蝴蝶式样,看起来小巧精致。
“很好看,我很喜欢。”叶映雪笑着说道。
“只要你喜欢就好。”萧子涵看着叶映雪的脸满是柔情。
他的话别有深意,叶映雪听来也很不是滋味,今天的事,他怕是也知道了吧。
看着萧子涵转身就快远离自己的视线之外,她心中一动。
“子涵。”她追他到了电梯口。
“怎么了?”萧子涵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赶紧上前。
“帮我戴上吧,我想第一个给你看。”叶映雪的话一说完,萧子涵的眼里还满是难以置信,看她递过来的耳环,半天不敢接手,就怕这只是自己一场梦。
看见他患得患失的模样,叶映雪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轻轻地拉起他的手,将东西放在他的手上。
萧子涵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拿起耳坠。
她的耳垂很小,像一块精致的玉坠,白皙透明,让人有一口含住的冲动,废了多大的劲,萧子涵才压下心中的涟漪画面。
的确紫色真的很适合她的气质,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在他的眼里,她都是完美无瑕的。
一动,蝴蝶好似翩翩起舞一般,一静如休憩的精灵,动静皆宜让人挪不开视线。
叶映雪被萧子涵瞧得有些不自然,白玉一般的肌肤掩上了一层绯红。
“我进去休息了,你自己开车小心一点。”叶映雪说完看了一眼萧子涵就往回走了。
唯独留在原地的萧子涵嘴角的笑意渐浓,她是真的准备接受自己了吗?雀跃的心开始飞扬,原来恋爱的感觉也可以是这般美妙。
黎阳回到家就看见温婉珊和自己的母亲亲密地依偎在一起,难道母亲的心思也如自己一般吗?因为长得像,所以才把过去对白瑶的思念投注在温婉珊身上。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了,看清楚自己的心,曾经的那颗悸动的心早已枯竭,而他竟然会混淆这份情感,这不仅是对逝去的人的不尊重也让身边的人陷入痛苦,他依稀记得泪眼婆娑的安寒月,心里一震,她何时这样哭过。
林文雅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黎阳,不动声色地向温婉珊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