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江南,十里长江遍地潭,风华未解月相拦,纵使千金洒江心,依仍清丽若眉心。
江南,时常吟咏,时常遐想但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丝竹管弦,笙歌曼舞,嘈嘈切切,珠巩玉柱。江南因她的名字而缠绵,也许又是这片土地的暖昧令这两个清透的字也变得徘f4!起来。
江南,洒着金粉样的春雨,却是悄然一片。撑着的油纸伞,将天空也映成灰蓝。小桥、流水、罗绮、粉黛。花飞满天,魂黯香销,全碎在这呢喃的语调里,将每一座山每一座桥与娜一个人都化得柔软。
品:不尽的绍兴美酒,醉得“山村水廓酒旗风,闻也无处不酒家”。绍兴美酒也正以这种细微而郑重的方式将这一片湖光山色变成人口的香浓,人心的甜肆。
鉴湖里有乌篷船,松吱呀着,变成一曲高歌,唱。浑黑的色彩,掩不过乌篷船轻灵的身形,似是灵气外溢的俏佳人,令人会心一笑,尽在不言中。船头一壶酒,船尾一卷书,钓得紫缭鱼,旋洗自莲藕。这是属于江南的惬意,全在陆放翁老人的舟游之中了江南有龙泉,龙泉剑如虹。这绝非是什么缥缈的传说,而是实在地存活在秦溪山下七星井边的历史。龙泉水至纯至清,这样的精灵吐纳着亿年的世俗却超脱了凡夫俗子的喜恶。于是,龙泉水铸成了太阿、龙渊与工布三剑。剑是冷兵之君子,响剑而攻。
从不如冷箭那样鄙俗也不像柳叶弯刀一样地张扬。这也正合了江南的性子,温文尔雅,连剑也一样。
如果说龙泉剑是才子,那江南自是少不了另一样东西,佳人。
江南的佳人是西子湖边的自娘子,是渔舟上的碧螺春。佳人时而评弹、时而曼舞、时而将一曲蝶恋花吟得摄人心魂。江南的佳人也许是笼在青纱帐里的曼妙的身姿,又或是罩在油纸伞下的含春的美眸,还会是散在青铜镜前的兰尺青缎,是露在格子窗边的半块罗帕。
说到佳人,可不由得想到了属于佳人的东西。
油纸伞,是代表水乡的恋曲,清雅得令人自惭自俗,柔弱得令人不忍打开它的骨体。自选竹到架骨再到卜油曝晒,每一道工序都是组成这个精灵的一片灵魂。它是美的,但又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这是独独属于江南的感动,在布满青苔的小桥上,在泛着波光的清渠中闪烁着。印蓝布又是另一种风味了,仿佛更粗犷一些,透了民族的气息。乡野深山,纯美的姑娘白细的指尖一扎一染,便将满腹的心事浸进这泛着草药清香的布匹中去了。
然而真正应属于江南佳人的,只怕依旧是那一袭姗姗来迟的旗袍。不是胡人的骑猎装扮,而是属于江南的小衣短袖,窄窄地将腰身拢住,无袖或是极短巧的衣袖半寸,还有微立的领口,无不昭示着江南佳人的美好与干练。她们在那个风云变换的动荡年月里,或是携了一个小巧的绣包,又或于春雨里撑着一把油纸伞踱在雨巷,全是柳弱扶风的韵致,全是处子盈水的感动。刀体又会是怎样的令人眷慕!难道一切令人感到稍纵即逝的东西,必是珍贵的?连我也不清楚了。
江南也许更有些其他,莲子、紫砂、如明珠一样的苏州园林,更少不了太湖的油菜花,连整个江南都会被它染成明媚的黄。这一切都是太美好太旖旎的,只可惜她离我太遥远了。
其实又有什么可惜的呢?拭不去的江南情节会在心中晕开。
而她,江南,便是撑着乳纸伞穿着碎花旗袍悠悠地走在我梦中细雨蒙蒙的天空下的。
就让我献她一首词吧:
江临一夜轻舟摇,月下仃寥,阁上帘招。
翠寒波里摆鹊桥,心也迢迢,爱也寥寥。
朝露才咔盼晚歌,想淡花黄,诉断心肠。
岁华肆意把人抛,情正悄俏,歌正潇潇。
对于江南,总有吐不尽的眷恋,诉不尽的情怀。
200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