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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水流韵(4)

一代儒学宗师朱熹是婺源人的骄傲,他一生先后在同安、南康、漳州、杭州等地为官,其内心一直把婺源作为自己的故乡,一种精神的依靠,并且有着一个永久的故乡情结。比如他为表达对故乡的思念,想念婺源紫阳书院对其父的培养,遂将他在闽地所建的房子命名为“紫阳草堂”。他还到处讲学、捐书,传播自己的理学思想,在故乡留下了不少诗文题联手迹。“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是他赞美家乡婺源的美好诗句。

当然,婺源的历史上还出现过詹天佑这样千古不朽的大家,他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中国现代科技的开端。如他在1909年以广东粤汉铁路总工程师的头衔主持修建的京张铁路,是中国人自己修建的第一条铁路,开创了中国道路发展的一个新的历史。据当地人说,詹天佑并非出生在婺源,但这里是他的祖籍地,如今詹家的老房子还在,祠堂里存有一部老式的救火水龙,是詹天佑的父亲早年让儿子花重金购买的。这是一段历史的见证,也是乡人保存的一个骄傲和念想。

江湾是一条河的名字,江湾又是婺源一个古镇的名字。我们来到这个钟灵毓秀之地,远远看去,它背靠连绵的群山,面对一片群沃的田野,有一条河从田野上蜿蜒而来又悠悠而去。

巍峨的萧江宗祠静静地耸立于郁郁葱葱的后龙山前,我们一行前往萧江祠堂,发现头门(第一进)五凤楼式的梁宇,由大圆柱高高地支撑着,十分宏伟壮观,大柱上挂的一幅66字的楹联,是前清最后的状元张謇所撰写,它概括了江湾和江姓易姓以来的历史与功迹,表达了古今人才辈出的前程。

据考证,1000多年前,一位高人,即被贬的南唐国师何令通指着江湾对萧江六世祖江文采说:“此地前水后山,水走如龙,地沃水肥,日后可以叫子孙在这里开基建业。”因了此话的触动,萧江八世祖江敌便于宋神宗元丰二年,率族人从婺源的水口迁到了江湾,这便是江湾开基立业的由来。

萧江宗祠由头门、中堂、后堂、三堂组成。每到一处,我都发现,根根木柱恢弘,座座檐角精美,片片绿瓦古雅,其徽派建筑风格尤为鲜明。走在三堂用青石板铺垫的地面上,翘望梁、窗、门、栏上的木雕、石雕、砖雕技艺,不禁叹为观止。宗祠主人告诉我们,宗祠建筑面积为1800平方米,第一次建造时花了好几年时间,这是第三次重建,仅用了一年的时间,总投资千余万元。

“一生痴梦处,无梦到徽州”。“徽州”是被越来越多人提及的字眼,有人说这里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家园,地处偏僻山乡的婺源很幸运地保存了古徽州的所有气韵。

婺源的人文和自然景观极为丰富,乃是一个民情民俗和自然美景的博物馆。我们徜徉在江湾老街,还参观了江永故居、江湾中心小学……当然,时间关系,我们无法浏览更多的名胜和景点,像文公山的古杉群,通元观村的灵岩洞群(溶洞全国之最),延村的商宅群……

奇峰、怪石、驿道、廊桥、府第、古建筑……一幅幅清朗明亮的水墨画,在不同季节、不同时间、不同气候下的呈现,细细品味它,获得的却是一种震撼和满足,这就是婺源;一棵真实而又具有梦幻色彩的大树,上面结满了色泽不同、滋味不一的果实,使其格外的秀美和纯净,这就是婺源。

三清山,三清山

曾两次去过江西三清山,回来后一直无从落笔,无法勾勒出它的雄姿和风韵。前段时间,三清山风景区管委会委托我联系义乌的新闻媒体去那里看看、走走,并适当作一些推介宣传,这便一下打开我对这座江南名山封尘多年的记忆。

都说三清山美在自然,奇在深幽,奥在道观,此话一点不过分。当我们信步迈入西海岸景区的高空栈道,发现沿途群山连绵,山谷峻岭奇峭,松树林立,云雾腾跃。女导游向我们介绍说,这条4000米的高空栈道,立于三清山西部海拔1600米的悬崖绝壁上,似横空出世,离地近处200米,其中3600米无一台阶,被称为世界上目前最高最长的高空栈道。

“逍遥游西海,快活似神仙”。身临西海悬廊,惊、奇、险、幻、幽、宏,无不令人唏嘘感叹;云海、山海、石海、林海、花海,苍苍茫茫无不令人心醉神迷。一路行来,峻峰峭岩,逶迤数里;奇石巧岩,千姿百态;古松红杉,映收眼帘;飞云流雾,抚面沁心。

“三清山是世界上为数极少的精品之一,是全人类的瑰宝。”美国国家公园基金会主席保罗先生参观景区后深为惊叹。三清山有玉京、玉虚、玉华三峰并列,它东险、南绝、西奇、北秀。

我们接着游览的三清宫景区,据说海拔达1530米。山虽不算很高,但见奇峰罗列,幽谷纵横,古松参天,集中了道教文化人文景观和古建筑的精华。三清宫有230余处人文景观群,而三清宫总体建筑按先天八卦图布局,为其经典之作。以三清宫为中心,东有龙虎殿,象征离;南有演教殿,象征乾;西有涵星池,象征坎;北有福地门,象征坤;东南洼地有九天应元府,象征兑;东北有风雷塔,象征震;西南有金鼓石,象征巽;西北有飞仙台,象征艮。此建筑章法,将道家的“道法自然”和“天人合一”的哲理发挥到了极致。

风雷塔是明代石刻建筑,历史悠久。当我们身处此境,看见它立于突起的岩石之上,七层六面,塔高3米,远借龙首岩的峭壁之险峻,近依古松的挺拔掩映,达到了融天、地、建筑物,三者为一体的和谐古朴自然之美。据说,此塔为附近三清山晨观日出的佳地之一。清代一诗人有诗:“春寒无处卜阴晴,坐看岚光到晚城。群壑烟云皆出没,独凭空霁在三清。”

位于三清宫西部的飞仙台,是我见到为数不多的古建筑之一。细细观望,其一面凌绝壁,从此看山谷,地势险要。它建于明正德末年,结合了中国南方古代传统的建筑形式。据民间传说,八月十五,玉皇大帝在三清山举办群仙会,各路仙人飞临时在此降落云头。

三清山,秀中藏秀,奇中出奇。“揽胜遍五岳,绝景在三清”。

登临海螺沟冰川

赴南极、北极看冰川,似乎已成为一种奢望。2006年8月中旬,来到世界第11高峰、海拔7556米的四川贡嘎山,我们便忍不住想及早登临世界最壮丽的现代冰川——海螺沟冰川,以体味大自然那神奇的魅力。

据资料介绍,海螺沟是亚洲最低海拔的现代冰川发现地,其大冰瀑布高1080米,宽0.5米至1100米,是我国至今发现的最高大冰瀑布,为世界上仅存的低海拔冰川之一。想象中的冰川,是一片白色晶莹的世界,而我来到这里,看到的却是冰与碎石的混合体,冰层的表面嵌满沙砾,坚冰的墙体晶莹透着蓝光。

坐索道观光车徐徐而上,俯瞰冰川全貌,近距离感受到了贡嘎主峰的雄伟、壮观。空中开阔的视野让我很快发现了三座亮铮铮的雪山,海螺沟冰川:世界最壮丽的现代冰川!

大自然那神奇的魅力可见一斑三峰起伏,峰底相连像个山字,而三座山峰的最高峰,应是海拔7千米以上的贡嘎山主峰。

“冰川怎么会是灰灰的像泥土一样的颜色呢?”一位景区的专家告诉我,冰川上的泥沙,是冰川运动将一起带下来和大气中的尘覆盖的结构,这层泥沙又刚好保护了冰川,所以使低纬度和海拔最低点仅2850米的海螺沟冰川不容易被融化,我这才恍然大悟。

阳光灿烂的日子,冰川应该是白雪皑皑地闪耀着,气势磅礴,蔚为壮观。可这日天公不作美,黑云笼罩。登上冰山观景台,我们无法见到这一美景,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大冰瀑布在这里和贡嘎雪山的山峰连成了一个整体,冰雪从山顶倾泻而下,那气势大得惊人,使我们感受到她的高贵,她的青春,她的活力。大冰瀑布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流动着的,心里暗暗惊叹这自然界造物力量的伟大。

海螺沟冰川现有一号冰川、二号冰川、三号冰川、四号冰川。

游客能够徒步到达的只是一号冰川,那里被称作冰塔岭,海拔为3100米。于是大家乘兴出发了。

夏日游冰川,真有点不可思议。身上穿着夏衣,脚下却是冰川,时不时怀疑是否在梦中?伸出手摸一下,冰冰凉。细细一看,冰川还在不停地融化,冰水沿着峡谷,缓缓地流向远方。这时,文友鲍君不知从哪条冰川石缝采摘到朵朵小花,他说带回去要留作纪念,的确,这一冰川中的“杰作”耐人寻味。

在冰坡上走路,可不比平地,我们都小心翼翼地走着,爬冰川,下冰谷,你拉我,我扶你。“快,要下雨了,赶紧回。”不一会,乌云密布,天刮起大风,下着大雨。我们一路欢歌,一路说笑,顺利地返回到目的地。

据介绍,海螺沟冰川是亚洲东部海拔最低、离大城市最近、最容易进入的低海拔现代海洋性冰川。由于很多游客都是来自东北,对于冰景并不陌生,可是真正走进了海螺沟冰川,他们还是止不住连声称赞:“这里的冰川景色和哈尔滨不同,特别是冰川瀑布,气势磅礴,感觉很有动感,令人叹为观止。”一位上海游客则说:“原来只知道东北有冰玩,没想到四川居然有这么大的冰川,而且沿途的原始森林风光也特别迷人,简直是移步换景。”

现在海螺沟内的冰川面积达31平方公里,包括山谷冰川3条和其他8条悬冰川、冰斗冰川。而海螺沟冰川形成于1600年前。沟内有一宽1000多米的大冰瀑布,直落1080米,举世无双。冰雪崩时,蓝光闪烁,雪雾漫天,倾泻而下,声动如雷,1至2公里外亦能听见。可惜,我无缘见到自然界这一大奇观。

冰面河、冰面湖、冰下河、冰川城门洞、冰裂隙、冰阶梯、冰川弧拱和极其宽阔的U形冰川峡谷、绿色的原始森林等,形成了海螺沟冰川独有的景观。而且更妙的是,沟中这样接近冰川的地方,却有大流量的温泉、热泉甚至沸泉。

这就是海螺沟,一个仿似虚幻的真实地方;这就是海螺沟,一个游者不可不去的“天堂”。

人间仙境是蓬莱

山东是我的祖籍地,很早就有一个愿望去人间仙境胜景——蓬莱看看,终于趁采访市场的机会成行,实现了一个并不太遥远的梦。

“蓬莱”二字,源于汉武帝到此观望海中神山划地筑城而得名。这里有驰名中外的国家重点保护文物蓬莱水城、蓬莱阁,加之独具的“海市蜃楼”奇观和“八仙过海”美传,以“人间仙境”着称于世。

蓬莱,原本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世人都晓神仙好,但江山社稷、功名利禄、儿女情长,却是始终忘不了的。想那秦皇、汉武,身为万乘之尊,竟然也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先后来到这偏远的海滨,求仙访道,寻觅长生不老之药。可惜仙缘不足,一无所获,只得怅然离去,留下了一些传说,留下了一些历史掌故。

蓬莱,是观赏海市蜃楼的最佳处。历代文人墨客,一旦见到海市奇观,必定赋诗填词,刻石勒碑,以记盛况。苏东坡在登州做官时,来去匆匆,无缘看到海市蜃楼,心有不甘,便赋诗求助于海神:“东方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明中。荡摇浮世生万象,岂有贝阙藏珠宫。心知所见皆幻影,敢以耳目烦神工。岁寒水冷天地闭,为我起蛰鞭鱼龙……”苏东坡虽然是名噪朝野的大才子,但眼福不深,神也求了,诗也题了,依旧不曾见到海市奇观。由此可见,世上许多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不管地位多高,名气多大,若要强求,终无结果。

我等凡夫俗子,远道而来,一不奢望遇见神仙,二不奢望看到海市蜃楼。虽说蓬莱的地形地貌、气候条件非常适合出现海市蜃楼,但它可遇不可求,海滋出现的机会相对更多些。我来这里,只是想领略大海的气势,看看蓬莱的风光,于劳累疲惫之余,求得暂时的轻松和愉悦。

不求遇见神仙,偏又遇见了神仙。在“八仙祠”和“聚仙楼”,我们遇见了道教中最有代表性的七十二位神仙,虽然都是泥塑蓬莱仙景彩绘,倒也栩栩如生。而一组八仙的蜡像,仙人或坐或立或仰,无拘无束,却十分超然洒脱。神仙本是凡人造,神仙的故事是凡人编造出来的,神仙的祠观是凡人建造起来的,神仙的形象当然也该由人们来塑造了。

不求看到海市蜃楼,偏也看到了海市蜃楼。在“八仙过海”景区内,花5元钱,看了大约5分钟的实况录像,也算是一饱眼福了。如果苏东坡健在,让他花50两银子,想必也会欣然而至呢。

苏东坡与海市蜃楼无缘,却与八仙有缘。相传,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苏东坡独自来到蓬莱阁,遇见八仙正在聚会。八仙热情相邀,苏东坡欣然入席。酒席宴上,明明摆着“万年寿狗”、“千年寿参”和“百年寿糕”。可在苏东坡眼里,却是死狗、死孩子和长了绿霉的糕点,恶心得不敢下箸。吕洞宾告诉他:“这些都是难得的仙品,若能吃上一些,便可飞往那琼楼玉宇中去作神仙。”苏东坡却摇头晃脑地吟唱:“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众仙抚掌大笑,朗朗笑声,化作涛声阵阵,响彻碧海青天,东坡猛然惊醒,原是南柯一梦。

此类传说,在蓬莱俯拾即是,本是“假语村言”,无须当真的,可人们偏偏要以假作真。最典型的是“八仙过海”的故事,八仙在哪儿渡海,在哪儿和四海龙王斗法,人们都能说得有根有据,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八仙过海”景区坐落在蓬莱市北,如同一只宝葫芦横卧在黄海之上,与丹崖山、蓬莱阁、长山列岛隔海相望。据导游介绍,其游览面积达5.5万平方米,主要景点约40处。这儿拥有我国最大的海上艺术园林,最大的海上奇石林,最长的海上游廊,最高的海上楼阁。

丹崖山是蓬莱的最高点,我们登山远望,视野豁然开阔。北面是城墙,底下为深不可测的悬崖,放眼远眺是开阔的海面,海风徐徐吹来,甚是惬意。蓬莱阁位于丹崖山之上,包括蓬莱阁、龙王宫、天后宫、三清殿等六个单元,另有清碧轩、避风亭、观澜亭、宾日楼及卧碑亭等单体建筑。

蓬莱阁是嘉佑六年登州太守朱处约用短短两年时间修建的,距今已有900多年的历史,同滕王阁、黄鹤楼、岳阳楼并称四大名楼。来到这里,我们发现天后宫规模巨大,由山门、钟鼓二楼、戏楼、前殿、正殿等组成,沿中轴线自南而北依次井然布局,为旧时祭祀海神之所。普照楼又名灯楼,临崖修筑,拔壁参天,它与宾日楼、吕祖殿等共同组成仙境蓬莱的特征性标志。

登上蓬莱阁,迎着阵阵金风,我看了精美的碑刻诗题和墨痕古迹,在心旷神怡之余不禁喟然心叹:在千年的历史古道上,这里曾走来多少圣贤豪杰。北宋的一代文豪苏东坡曾来到这里任登州知事,虽只匆匆五日任职,却已深察民间疾苦。“五日登州府,千载苏公祠”,蓬莱人不忘苏公之恩,建祠以作纪念。

当手触摸着蓬莱阁的各种石刻,我不止一次地被“碧海丹心”所感动,笔力苍劲的四个大字分明把我带入了70多年前的战乱年代。1934年5月,北伐元老李烈钧与冯玉祥同游蓬莱阁,题写了“攻错若石,同具丹心扶社稷?江山如画,全凭赤手挽乾坤”及“碧海丹心”等字。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两位爱国将领早已作古,而这些题字却依旧耸立,向世人诉说着我们民族的自尊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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