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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雨夜里的等待

一离开你,脑子里就成一片空白。想不起你的面貌,忆不出你的姿态,你温暖又辛酸的怀抱,只是一个模糊的梦。

只有散乱一桌的诗稿,证实你曾经来过。房间里弥漫着你的气息,更使这撩人的梦无尽延续。在极度疲倦的朦胧中,灼痛的心固执地推拒着十丈红尘的千呼万唤,不肯醒来。在梦中,我曾飞翔啊……

飞翔曾是儿时的梦,多少年岁月才淬炼出这样一双美丽的翅膀。飞翔使我这平庸的生命幻出多少惊喜与辉煌。我愿意飞得最高,摔得最碎,以这样一种方式把得之于自然的生命还归于自然。

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不再作无谓的挣扎,任凭感情的洪流把我淹没。命运啊!带我走吧!我承认你的安排与导演,我接受一切角色和结果,只是要快。

在雨夜里等你来,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每一丝细雨悄然坠地,都象似你走来的足音。每一寸空间都充盈着你的身影,仿佛你无时无刻不与我同在。我的世界,消失了阳光、鲜花,模糊了白天、黑夜,只剩下你——你就是我的一切。

我们是那样的熟悉和默契,仿佛从混沌初分的时候起,我们就一同喜怒哀乐,一起风餐露宿。你是我久久寻觅而不得的另一半吗?爱人——只要我的心你的心合着这同一节拍跳动,我发誓,我能显示一切色彩,我能变成一切形状,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要求。

带我走吧!我已遥遥听到那冥冥中的召唤。那不是召唤我,是召唤我们俩的。就让我们在这温情的雨夜,带好简朴的行囊,避开世人的眼光,携手上路吧!

我曾想过,你和我是两块漂流的大陆,即使小心地对接,接缝处也会形成深深的海峡。我也曾想过,假如我不燃烧,假如我仅以柴薪的方式存在,我还可以青——翠——百——年。

你感到过这海峡吗?你渴盼过燃烧吗?生命仅是一种物质存在的形式,当这物质的外壳即将灰飞烟灭的那一瞬间,你会不会懊悔你没有跨过这海峡?你会不会懊悔你没有燃烧?

听这滴滴答答的雨声!雨下得越来越大,你不会来了。时间已过午夜,我们的约会将成泡影。我不禁托腮沉思:我一生中的第二场苦难,即将由此启幕吗?

——我不躲不逃这命运。即使它将我带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让我面临刀剐油烹的酷刑,你再问我,我依然会平静的回答:“我不悔。”

要是我的痴情吓住了你,你就趁早走吧!远远地逃命去吧!让我来独自接受惩罚。我又怎不可以原谅你的软弱?

不要奢谈“爱”与“不爱”,我只想知道命运“许”与“不许”。是海峡必可跨越,是柴薪必可燃烧,然而情感总会有不可弥补的缺憾,总会有结不出果子的花朵凋零在雨季。

天边有电光闪过。那是宇宙的尽头,两块雨云在亲密地碰撞。自然界的万千事物,又有哪一样没有它自己爱的方式呢?!

雨滴落上我赤裸的肩头,象顽皮的孩子用细嫩的手指在轻轻叩击。痛苦渐渐隐去。等你不来的雨夜虽然落寞,独自沐雨竟也别有情趣。很多美好的情感都足以抚慰我伤感的心。我知道了我该怎样度过没有你的日子。

有时忽发奇想……

有时忽发奇想——书籍是一条河流,而我是河边的居民,比河而居的居民。写作于我而言,有时是快乐的,有时是痛苦的。而阅读,则相当于渴取一瓢饮或者晨起临流照,始终是快乐的。

有时忽发奇想——爱情是河里的鱼,而我仍是河边的居民。我不知水冷水暖,鱼乐鱼愁,我也早已淡漠了垂钓的心思。我只愿于云淡风清的季节,负手河边,闲看鱼们来来去去,追逐嬉戏。

有时忽发奇想——书中的黄金屋、颜如玉是海市蜃楼,只能欣赏却不能居住、不能触摸。而尘世里的“爱情”,何尝不也是这样。当它在书页里、在幻觉中、在舞台上的时候,真如鱼儿在清水中冲折回旋,那般的曼妙和自如;一旦它变成现实,来到尘世中,就如同鱼儿被提离了水面,短暂的挣扎后,肯定会变成一具僵尸。

有时忽发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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