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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再现人鬼情未了

走到梁飞燕的床前,他高高举着天剑,忽然大笑:“梁飞燕,你不是天剑传人么?他们不是一心想要找一个天剑传人,替他们去杀白骨女妖么?这是你们大明朝的恩怨,和我这个现代人有什么关系?梁飞燕,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他们几百年以前,都在砍砍杀杀,一直杀到现代,他们的后人,还要彼此厮杀……你说,这残忍不残忍?你是天剑传人,你当初也被部落的人秘密送到少林寺练习天剑,你也是建文皇帝的后人,你觉得,他们自私吗?”

他凝噎一会,突然一个转身,将天剑快速地朝梁飞燕荡去。他想着,只要天剑传人的尸体被毁,今后就再也没有第二个天剑传人。从此以后,天剑剑谱失传,天剑便失去了他的效力。那么,白骨女妖她们,或许就不会再去攻击彝人部落。或者,就让白骨女妖灭了彝人部落,灭了建文皇帝的后人,然后,让他们捧着建文皇帝的骨灰,去拜祭朱棣那老杂毛吧!

这些,都是历史的事情,关他闫马克什么屁事?

可是,窗外的一片雪花,让闫马克陡然将刺出去的天剑收回。

他一个跟斗,栽倒在地。很久之后,他拄着天剑,慢慢地爬起来。那片从窗外飘进来的雪花,此时正静静地停留在梁飞燕的睫毛上面。在这样一具冰冷的尸身上面,那雪花不但没有融化,反而在天剑的寒光之下,散发着奇妙的光芒。在那片微小的光芒之下,闫马克还是看到了一滴晶莹的泪珠。那一瞬间,他的心弦被触动了。

闫马克将天剑丢在一旁,在寒冷中瑟瑟发抖的他,将梁飞燕的被子掀开一角,便钻了进去。他躺在梁飞燕的身后,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从她的胸前伸过来,一直伸到她的眼睛下面……这一夜,世界很安静,静得只有飘雪的声音。

半夜,闫马克哭了,他以为他是个浪子,无牵无挂的浪子。他以为,浪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耐得住寂寞的人。可是,当这样的寂寞,浸入骨髓时,他才发现,他很强烈地在思念着某些人。这种思念,就像一种毒药,从他的血液里面进去,从他的毛孔里面进去,在他的心房里,在他的骨髓中,在他的灵魂里,肆意流淌。他哭了,他想念很多人。

他想念很多人,所以,他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抱住了梁飞燕。那些眼泪,就一滴滴地流淌在梁飞燕的尸体上面,整整流了大半个夜晚。

天亮了,雪也停了。天空中,有一丝阳光照下来。树上,有雪块滑落。

闫马克坐起来,扣了扣眼角的稠状物,再用袖子去帮梁飞燕擦拭身上的眼泪。

可是,当他的手,触及她的腹部时,在她洁白的躯体上面,竟然多了几行大字。

闫马克仔细去读那些文字,才发现,它们竟然就是天剑剑谱当中,闫马克一直没有悟透的地方。这时候,闫马克恍然大悟,原来,银眉老道让他背着梁飞燕的尸体,翻山越岭去少林寺,是有目的的。若不是这一路,闫马克和梁飞燕之间产生感情的话,这些隐藏在梁飞燕灵魂之中的剑谱,又怎么会在她的尸身上面浮现?

得了天剑剑谱,闫马克提着天剑就到雪地里去了。在雪地中,他身轻似燕,在梅枝上,在瓦楞上,在荷塘上,翩翩起舞。那天剑所到的地方,必定草木皆断。甚至到了至高境界时,那地上的层层雪花,都被天剑卷起,竟有铺天盖地与遮天蔽日之神力。

从天空踏雪归来,闫马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推门而入。到了梁飞燕的面前,他把天剑直接插入屋中的地板,随后趴在她的身上,给了梁飞燕一个深深的吻。

当他的嘴唇离开她的玉面,他再次看到了梁飞燕的眼泪。

闫马克难过地拿着丝巾,去擦拭梁飞燕脸上的眼泪,他一边擦,一边安慰她说:“小傻瓜,不用哭!我天剑已经练成,这下就可以离开少林寺,去彝人部落了。”

他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梁飞燕的眼泪更多了,竟然不断地滚下。

这下,闫马克慌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就把她搂入怀里,用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其实,他的心里也很难过。因为他知道,梁飞燕的使命已经完成,对于梁飞燕来说,她的尸身已经失去了意义。这样的话……他不敢继续往下面想了。虽然,他知道,梁飞燕早已经是个死人。可是,这个死人,却和别的死人不一样,她好像能够听得懂别人的谈话,能够感觉到世界的存在……她是一具有感情的女尸。

闫马克想到这些,也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他继续拍着她的身子说:“飞燕,你我虽然不曾相识,但好歹也算是有缘。大哥喜欢你,你和念茹妹妹,你和南宫妹妹一样,都是很好的姑娘。飞燕,不管今后,你我将何去何从,大哥心里,永远都有你。因为,你我都是天剑传人,飞燕,你我灵魂相通,不是吗?乖一点,好好留在少林寺。等大哥去彝人部落,把后面的事情,都办完了,就回少林寺来看你,到时候,我们把小和尚带上,一起到森林中玩耍。大哥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别难过了,乖一点!”

说到这里,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闫马克把门打开,发现药房的僧人正站在门外。

闫马克说:“大师,有什么事情么?”

那僧人的表情有一丝忧伤,“小兄弟,你天剑已经练成,我是来取尸体的。”

闫马克忽然感觉一阵心痛,“大师,你要带飞燕去哪儿?”

僧人摇头,“她尘缘已尽,哪儿来的,就到哪儿去。小兄弟,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死离别,不要太难过。如果有美好的记忆,就留在心里。它们,会是你一生之财富。”

闫马克抬头,看到院子里的寒梅正开得好。于是,他走到梅树下,摘了几只寒梅放在梁飞燕的身边,含着泪对她说:“飞燕,咱们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完,提着天剑,头也不回地走了。路上,他感觉寒风凛冽,一些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滴落在他脚下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小坑。

在森林的边缘,闫马克遇到了白袍人和紫衣人他们。甚至,就连十八铜人都来了。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望着闫马克。闫马克问他们:“各位师傅,还有什么事需要交待吗?”

那紫衣人忽然嚎啕大哭,“闫兄弟,你是我少林寺的稀客。你这一走,咱们少林寺,下一位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了。你知道的,这里的生活很枯燥……”

闫马克笑起来:“师傅,等我把彝人部落和罗刹女的恩怨化解以后,我去嵩山,和那边少林寺的方丈谈谈,让你们狮子山的少林寺和他们合并成一家。你们不知道,那边的少林寺,现在都开公司了,红火得很。各位师傅,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到了那边,一定很吃得香!”

白袍人过来,拍了一下闫马克的肩膀:“闫兄弟,部落的恩怨,就靠你了。至于我们的未来,我们都没想过。我们的先祖都是从明朝跟随建文皇帝到此的,这几百年,我们一直都活在历史的罪恶里,如果你能够将这段历史终结,我等就算灰飞烟灭,又如何?”

“各位师傅放心,有了天剑,那罗刹女应该不敢乱来。”

青衣人走过来,悄悄地在闫马克耳边说了几句。闫马克听了,脸色大变,接着点头说:“师傅放心吧,徒儿自有分寸。经过这些磨难,让我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出家人,以慈悲为主,我闫马克虽不是佛门中人,但至少得到少林寺的几位师傅指点,日后,自当以佛门弟子的处事方法,行走于世……”

几位高僧都含笑点头,挥手朝闫马克辞别。

闫马克一路来到火山坑,虽是冬天,下着雪,但那火坑之中,依然燃着熊熊烈火。

闫马克走到浮桥前,那火山坑里的女鬼依然哼着歌。闫马克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朝火坑里说:“南宫妹子,大哥现在已练成天剑,妹子可以含笑九泉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女鬼呼啦从火坑里窜出来,这时,闫马克才看清她的玉面。原来,那女人,竟然和罗刹门的人,长一个摸样。见到闫马克手上的天剑,那女鬼好像有些激动,她用冒着火焰的手指,指着闫马克怀里的天剑说:“天剑……天剑……皇上!皇上万岁!万岁!”

闫马克厉声问道:“你把南宫妹子如何了?”

女鬼哭起来:“我待在这火焰之下,好生寂寞,她现在是我的仆人,斥候着我。”

闫马克天剑横扫,剑风直逼女鬼。女鬼见状,忙跪地求饶:“大兄弟且慢!”

闫马克收回天剑,问道:“如何?”

女鬼说:“你若用天剑杀我,我便灰飞烟灭了。”

闫马克一想,这些女鬼也是受害者,便说:“不让我杀你也成,从今以后,你就做南宫妹子的仆人,好好斥候她,生生世世!听到了吗?”

那女鬼连连点头:“好!好!”

闫马克低头看着火坑说:“南宫妹子,可否出来与我一见?”

深坑里,南宫星的声音传来:“闫大哥,小妹此刻颜容难看,还是不必了。大哥,龙姑娘是好人,你到了部落,好生和她在一起。妹子祝大哥,和龙妹白头偕老!”

闫马克含泪点头:“谢过南宫妹子,逢年过节,我一定来此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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