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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归去

这个山村很偏僻,婉儿在这么些日子,都没有看到很多其余人家,听远志说,离这儿最近的人家,也在二十里以外,婉儿都不知他们是怎么活到至今的。

虽然偏僻,却是个看夕阳的好地方。爬上那个低矮的小山丘,夕阳正对,少了些刺眼,多了些妩媚。看着夕阳,她又想起了段宸。这几天日日夜夜脑中都浮现着段宸的影子。那个命令不准叫他王上,希望可以爱她的段宸,那个和她吵嚷,最后还是和她道歉的段宸,那个和她相依而坐共看一书的段宸。有几个晚上,婉儿都梦到和他再度相遇,可正想抱住他的时候,梦就醒了,才发现这只是个梦。

是啊,这只是个梦。她不知道段宸在自己消失后会怎样?他会以为她已死了吗,他会找自己吗。再长远一点,他会忘了她吗?会不会她的出现对他来说只是生命中的昙花一现。

婉儿发现自己越来越想他了。一个月的相处,自己竟把心给弄丢了,还是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可是他和我一样吗?她不知道。

婉儿想回去找他,可是又不忍心就这样把柳婆婆和远志留在这荒野里,她不知道他们还能在这个破旧的小山村里撑上多久。她又不能把他们带出去,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根本不可能经得起长途跋涉,难道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日子就这样过着,婉儿在这儿很开心。虽然日子很苦,但是柳婆婆和远志都很乐观,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她和远志相处的也很好,远志在婉儿面前才表现出他这个年纪的样子,很黏她,因为他说他一直想有一个和婉儿一样的姐姐。柳婆婆也待婉儿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亲一家人呢,对此柳婆婆很高兴。

这一天晚上,天气特别冷,风也呼呼的刮着,使屋外的枯枝刷刷作响,让人听了慎得慌。冷风刮来了死神的召唤,柳婆婆怕是熬不过这个寒冬了。

昏暗的灯光,照着婆婆黝黑的脸庞。床上的老人已垂垂老矣。远志趴在柳婆婆的身上嚎啕大哭,“奶奶,你不要丢下我啊!奶奶,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好好读书,我再也不调皮了,好不好?奶奶,你不要丢下我啊……”哭得婉儿的眼都酸了。虽然不是亲人,但也有感情了,如今自然免不了伤感。

“婉儿,婉儿姑娘……”柳婆婆布满青筋的手慢慢指向婉儿,婉儿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是个老婆子,走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可是,远志这孩子,他该怎么办啊……”

没等她说完,婉儿抢话道,“婆婆,你放心,远志就像我亲弟弟一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吧。”婉儿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

“好,好”柳婆婆偏过头咳了两声,又看向远志,“远志啊,奶奶老了,不能再照顾你了,你和婉儿姐姐一起出去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以后啊,你一定要听婉儿姐姐的话,做个有用的人,知道了吗?”远志忙点点头。

这个寒冷的冬夜,柳婆婆就这样去了。

找人安葬了柳婆婆后,婉儿把柳婆婆留下的银子揣在远志的布包里,带上干粮和水,锁上破旧的木门,和远志一起,向山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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