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宫,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琴曲、寒暄之声不断,颇为热闹。
千夙音退下紫衣金冠,一袭白衣犹如谪仙,遗世而独立,显得格格不入。
他一直冷着脸,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很多人想来敬酒,可刚一靠近,就被那压抑的气氛吓到,只好铩羽而归。
自听到千雪说上官妩拒绝来宴会,千夙音一路上冷着脸,到了宴会便开始独饮起来。
花语熙今日身着烟云锦百花裙,掩下最后一抹苍白,映得芙蓉面比花娇,十分可人,透过人群,着看高座上的男子有些心悸,她看了一眼对面的花念卿,见花念卿对她摇了摇头。
花语熙装作没看到,她低下头,紧咬朱唇。案几下的手抓着裙摆,越握越紧,捏到了一个扭曲的弧度。
很快,她定下心神,等脸色稍霁,扯出了一个笑容,举起酒杯,款款走到千夙音面前,灿然一笑,“国师大人,多谢救命之恩!”
千夙音没有搭理来人,继续自饮自酌。
花念卿看妹妹不按理出牌,有些奥恼,早知道,他就什么也不告诉她了。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为了避免花语熙犯错,他连忙站起来,“舍妹不懂事,打扰恩、大人清静,下官自己罚三杯!”
说罢,花念卿就灌了满满三大杯酒。
“咳、咳!”饮酒对刚恢复的人没有好处,花语熙看着哥哥变成这样,心如刀搅般疼痛,她忍下所有情绪,帮花念卿抚了抚背,将他扶至座位上。
虽然是为熹贵妃摆的宴,但帝、妃没来多久都早早席了。不仅如此,太子没来,睿王未到,只剩下一个年幼无知的梁王坐阵,被这热闹衬得更加萧条。
眼巴巴望着魏明帝透露储君的大臣们,虽未明说,都不约而同的关注到国师大人这里。可看到镇国大将军都拜下阵来,也都放低了姿态,相互应酬着。
隐在梁王背后的瞿水镜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师兄闹脾气,谁也躲不过。那么,这次只好将功赎罪了。
于是他起身走到千夙音面前,扣了扣案几,可是没有回应。
还未听完耳语的内容,千夙音啪的摔掉酒杯,揪起瞿水镜的前襟,上去就是一拳,没有任何法术,纯粹是肉博。千夙音再提起拳的时候,瞿水镜又小声说了一句话,千夙音停下收回落在瞿水镜眼前的拳头,瞬间在原地消失。
瞿水镜轻哼一声,他自是知道上官妩会来寻,不过现下这种情况,他很乐见其成,看着匆匆赶去,还忍不住传音过去,“总算知道什么叫猴急吧,要是任你们这样,都不知道得过去多少年,回来不要太谢我噢!”
说完,瞿水镜随意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衫,恢复轻淡风轻的模样,离开了。
曹亦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看着梁王举了举酒杯,点头示意,一口饮下。
花念卿有些微醺,一位宫女端了一碗醒酒汤来,他顺手喝下,眼神越来越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