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千夙音从景宁宫出来,国君易储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散到各处。
太子受伤的消息,已被禁言,所以除了那几位被处理宫人,没有太多人知道,圣旨一出,一时震撼了朝堂上下,引来无数猜测。但提及太子突然失宠的根源,却是直指大病初愈的熹贵妃娘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时,国舅曹亦博再好的性子,也是坐不住了,奈何魏明帝一直在景宁宫养伤,无从下手。
“阿钟,近日太子如何?”太师椅上,曹亦博神色阴郁,他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拂走茶叶,轻轻的吹着,小抿了一口。
“启禀老爷,太子殿下自从圣旨颁布那日,便一直在宫中,没了消息。”太子的贴身待从钟毅跪在堂前,看不出表情。
砰,茶杯直直砸向钟毅的额头,滚烫的茶水落到脸上,瞬间红了半边,但他依然神色不变。
曹亦博被气得脸色都有些绷不住了,咬牙切齿,“怎么办事的,叫你随时跟着他,已经三天了,今日我必需见到他!你让青莲想办法!再做不好,提头来见!”
“是!属下定会代罪立功!”
钟毅一个转身,迅速离去。很快,他出现在了一间酒楼背后的偏巷里。美食天下的三楼并不待客,连个楼梯也没有,但钟毅几个飞身,就从后院的树上一跃,借力弹入层内。眼前一片漆黑,可钟毅的一双眼睛却如同捕食中的野兽,发出幽幽的光芒,一个不和谐的嘶哑之音,从他体内发出,“主子。”
一个带蝶形玉制面具的男子从暗处走来,风姿卓越,身形俊逸不凡,显然是早已失踪的锦瑟,只听他轻哼一声,“他怎么还没死?你居然留了活口。”
“主子要的赤子之心,昆奴自然不敢懈怠。不过这样企不是一石二鸟?让那位忙一些,岂不更好?”此时钟毅如果同行尸走肉一般,没了生气,黑暗中,却掩不住他腹部发出的光,俨然是寄主昆奴所在。
“哼,自作聪明。”锦瑟的手握住了一样物什,越捏越紧。
啊啊啊——昆奴如出悲痛的叫声,钟疑的身体也趟倒在地,没了动作。
“主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主子饶命啊!国舅还让我去皇宫查探国师——”
一听到‘国师’二字,锦瑟下手更狠,钟毅的身体闷倒在地,体内的昆奴一个嘶音都发不出来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了手,昆奴终于得到解脱,发出渗人的呻吟。
“不要打草惊蛇。”锦瑟轻描淡写地吩咐着,一脸温润,“不过,最近太安静了,我不喜欢,的确得去弄点让他闹心的事!”
“属、下、明、白!”昆奴声音嘶哑无力,挣扎地回应着,恐惧依然未消,自是不敢再妄加揣测了。
“很好!”锦瑟将手上的物什掰成两半,抛了一小半过去。
钟毅腾地而起,张嘴一接,囫囵吞下,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他的肚子越涨越大,像十月怀胎,就要涨破的那一刹那,嘎然而止。
“咯咯咯~主子,你好坏噢,人家想出来!还要吃嘛!”一个稚儿般清甜的声音响起,钟毅的眼中散出精光,身形渐渐缩回,健壮无比,整个人像重获新生。
“等你拿到下一样东西,我自然会放你出来。”锦瑟无视他贪婪的目光,转收一收,手中物什消失不见。
“属下领命!”钟毅立刻隐去,比来时的速度显然快了三分。
黑暗中,锦瑟取出一只漆黑的盘龙纹雕花锦盒,轻轻一按锁扣,黑气溢出,环绕锦盒周身,嗜生之气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一颗红色的心脏,怦怦,那有力的心跳声似乎是在挣扎,锦瑟看着它,满眼是带着渴望的笑意,“别急,很快我就会让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