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来,拜下,“启禀贵妃娘娘,国师已回临天阁。”
景宁宫的一角,有一棵参天古朴的银杏树,枝繁叶茂,阳光洒下,落到柔软的草坪,散成星光点点。曹亦霜坐在树秋千上,悠悠地荡着,全无病态。
听到宫女的话,她停下来,“嗯,退下吧!”
声音慵懒随意,魅惑天成,说完眯起眼,伸出手,看着细碎的阳光,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这一幕正好落到了匆匆赶来的曹国舅眼里,“霜儿,你怎么还如此淡然!”
曹亦博看着妹妹听到消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强调着,“国师大人都回来了,这病必需装下去。”
“国舅大人此来所谓何事,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再者外臣不得进内宫,你此刻前来让本宫如何自处。”曹亦霜凤目流转,弹了弹指甲,话语咄咄逼人,显然根本没把来人放在眼里。
“这就是你对兄长说话的态度!要不是我,你怎么能在此高位!”曹亦博凶光微露,却又很快隐下,瞬间做哀伤状,话语哽咽,“若是雪儿还在,肯定不会见到你我兄妹至此,你忘记雪儿临终前的嘱托了吗?没有陛下的宠爱,你让宣儿怎么办!”
“哼,大哥?你也配!你还不是借我之名想把四房家的侄女塞给宣儿,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也不至于闹成太子被禁足的局面,你倒好,反倒将面情怪到我头上!如果不是姐姐,我才不会留下来,什么家族兴衰,与我何干!”曹亦霜看到他假仁假义的样子,心头一阵恶心,她才不会跟姐姐一样心软。
曹亦博不怒反笑,眼光更加狠戾,“哈哈哈,霜儿,既然你软硬不吃,就别怪我不念及多年的情份!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男子跪到曹亦博面前,递上了一方丝帕,曹亦雪看到顿时面色惨白。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我的好妹妹,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哼!”曹亦博扔下一个乌黑的小瓶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到他远去的背影,曹亦霜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怕一出声,就忍不住想要杀掉那个人。纤细的手指渐渐收紧,狠狠掐进肉里,殷红的血,如花瓣滴落在地,分外诡异。她呆呆看看瓶子半晌,颤抖的伸出手,终是捡了起来。
……
这厢,千夙音天天闷在房里配药,时不时练出一些红彤彤的药丸,打发上官妩一一吃下。起初,上官妩怎么也不愿意,但是千夙音轻点一下她的朱唇,就塞了一颗进去,入口满是清香之气,顿时心情无比舒畅,并没有什么可怕。现在,自是不用说,只要千夙音一配出药,上官妩就立即吞下,很有‘试药’者的自觉。
“咦,今天的怎么不一样,怎么变了颜色?”之前,上官妩没有问,就把丹药当山楂球吃了。可是今天的药确是金色的,像颗闪闪发光的珍珠,让人爱不释手,舍不得吃。于是她拿起来,看了看,还是收到了锦囊里。
千夙音也不怪,只是看她得意的样子有些好笑,柔声说,“你今日吃了,我明日再练便是。”
那醉人的嗓音,让人一听就化了,可是不包括眼前这枚小女人。
“我都不知道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试药,也是要收利息的,这颗,就当是我赚的。”上官妩巴巴地护着,虽说她不懂,也看出了这颗金丹的不凡,“嗯,除非你拿一千两来换,要黄金!”
千夙音不置可否,继续低头理着药材,时不时得记一下药方,仿佛那颗药真的不重要。
“这都七天了,你怎么还不去看看熹贵妃,难道,这颗就是可以治她的良药?你还不说话,不说我就把它卖给别人!”上官妩来到皇宫之中,已经整整一周了,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仿佛熹贵妃的病不重要,千夙音除了配药之外,也不过问其他事。
上官妩这几天都快被闷死了,也不敢随意离开,只好从千夙音嘴里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于是她只好一鼓作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甜美可人,忽闪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那忙碌的人,“夙音大人,不然你告诉我,吃的是什么也行呐!”
看到上官妩明明恨得跺脚,却还极尽谄媚的样子,千夙音邪魅一笑,嘴角轻轻扬起,“嗯,驻颜丹。”
神马,传说中的驻颜丹,可使白发红颜,永葆青春!这、这也太大手笔了吧!如果是驻颜丹的话,她还真舍不得卖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美一些。不过,这跟熹贵妃的病有关系?
上官妩正想开口一问,便看到小安子走来,互相见礼后小安子也没有避忌她,低声跟千夙音耳语,她有些听不太真切,不过还是有几个字清晰地飘到了她的耳朵里——赤、子、之、心。
待小安子走后,上官妩发现千夙音面色依然平静,这也太奇怪了,好不容易来点事,做无意状,“夙音大人,刚才小安子来跟你说什么了?”
“无关紧要的事。”
“真的?”
“嗯。”
“那赤子之心是什么?”
“你听到了?”上官妩点头,千夙音看她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也没打算瞒着,“拥有真龙天子之命人的真心。”
“那真心可以干什么?”上官妩想到瞿水镜曾经说,花语熙有真龙天女之命,她还当是戏言,没想到真有这种说法,她拼命压制骇然的心跳,“为什么小安子会问?”
“无非是熹贵妃的病,需要以赤子之心的真心之血为饮,方能安康。市井传言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千夙音点了点她紧皱的眉头,“有些人故弄玄虚。”
“夙音大人,你的意思是,还得心甘情愿的流血才有用。”上官妩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非要确定个所以然来,“我跟花花都是你的人吧,你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嗯,当然。赤子之心是有用,不过不是用在这里。”千夙音眸光微暗,轻抚上官妩的发丝,让她安定下来,“而且熹妃根本没有病!只怕是有人故作文章。”
什么?!没有病,那为什么还广招名医,那为什么还专心配药,那为什么……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着上官妩的脑海中,她正想问个所以然来,一位小宫女闯了进来。
“国师大人,请您救救我家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