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没有人敢吱声。这时,陆薇薇回过神来,轻轻唤道,“娘,我饿!”
“好好,我的妩儿。”幕若云顿时心情大好。“还不去准备!没听到大小姐吩咐吗?”
“是!”下人们依依忙碌起来。
“妩儿,再叫一声爹!”
“爹!”上官彦勋听到后顿时喜笑颜开,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屋里俨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而屋外气氛就不那么和谐了,下人们本还想议论上几句,可是七姨娘喻娇娇却满脸怒气,她是老爷的新宠风头正劲,也就没有人多作声,枕边风还是挺好使的。由于事出紧急,还没来得及通知府里的其他人,可上官家的嫡出大小姐居然恢复神志了,这样大的消息,只怕过了今晚,整个玉京城都会传遍。
二十年前,上官彦勋作为上官家族的继承人,同时迎取了书香门第的幕若云和京城第一富商的独女许芷柔。说来这幕若云虽说家世清白,但对家族事业发展没什么帮助,也是做不得正室,但是上官彦勋对她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上官家老太爷只好以迎娶指腹为婚的许芷柔做为条件来要挟,上官彦勋也是年少轻狂,一怒为红颜,放弃家产要和幕若云远走高飞,把老太爷气得只剩下半条命。
此时偏巧幕若云的兄长幕承孝高中状元,仕途一片光明,加上老太爷心疼上官彦勋,毕竟是自己一手栽培的继承人,也就默许了这桩婚事。谁知许芷柔自幼就对上官彦勋情根深中、相思成疾,宁可做妾也要嫁入上官家,寻死觅活地甚至去幕府门口跪求幕若云成全。让幕若云还未出嫁,就冠上了妒妇的名声,可畏是闹得满城风雨。
无奈,便有了妻妾同时迎门的局面。为了不让幕若云处境尴尬,入门之后上官彦勋的主居就更名若云居,并把许芷柔送到离主居最远的凝香阁中不再过问。上官彦勋和幕若云的婚后虽然二人幸福甜蜜,只可惜幕若云五年都没有所出,这时家族中的各种压力都由上官彦勋一人抗着,并没有让幕若云知晓。
这天,上官彦勋又打发了旁系送来了通房美姬,在院中一人独自饮酒,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云儿背负骂名那可真是……一想到这里,心中顿觉苦闷。旁系的野心他也不是不知道,不若挑选一个过寄来养也罢,争来争去也是自家的。正在上官彦勋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清丽的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醉意有些冲头的他打量着女子,原来是被自己遗忘在脑后的许芷柔。
“夫君!”许芷柔怯怯叫了一声。
“是你啊!坐吧!”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从其他女子口中说出他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上官彦勋对许芷柔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婚当时的匆匆一瞥,这个天之娇女如她所说进门之后不争不抢,成为了后院一件摆设。
“柔儿知道夫君在为什么事烦心,柔儿可以……”
“住嘴!”看着许芷柔眼中含着的泪水,纤纤的细腰如弱柳扶风,上官彦勋觉得酒气上来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许芷柔怔了怔,还是坚定地看着上官彦勋说道“柔儿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
“够了!”看着许芷柔喋喋不休的小嘴,上官彦勋再也忍不住把许芷柔拉入怀中,用嘴堵了上去……
一夜疯狂之后,上官彦勋细想总觉事有蹊跷,可是对于许芷柔,上官彦勋还是心存愧疚的,于是便没有深究。可是没过多久,他便看到许芷柔趁他不在的时候去了主居,出去好奇他跟了上去,多年以后,夜深人静时上官彦勋常想如果那天他不那样冲动,是不是就不会和云儿疏离这么多年,可惜,没有如果。
因为,他听到“多谢姐姐成全!”
六个字如一句咒语,重重地击在了他的心上。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原来,他深爱的女人居然对他做出了这种事,不过是子嗣,领养一个又何妨。
他没有听到的幕若云的回答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跟你争夫君的,那日夫君喝多了,我路过聊了两句,谁知谁知……可是现在我有了夫君的骨肉,只求姐姐待我平安生下孩儿之后,善待他!我想夫君也希望这个孩子由姐姐抚养的!”
“原来这就是他希望的!你放心,我定保你们母子平安!而且亲生的孩子还是自己带为好!”幕若云淡淡的说着,看不出喜怒。只是在许芷柔走后,妥善的为她安排专人伺候并送了许多东西过去。
“夫人,你刚才为何不说,你也……”幕若云的陪嫁婢女紫竹在一旁急道。
“这件事谁都不许告诉!这就是我的好夫君,我原本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他却给了先我一个惊吓!”幕若云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搬出若云居,去祠堂边上的秋苑住。”这时对于幕若云来说“若云居”三个字就像个笑话。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仿佛商量好了相互回避着,当然上官彦勋也有拉下面子试图跟幕若云讲和,可是幕若云就是不见。连说话都是由紫竹传达。相比之下,有孕在身的许芷柔就更显温婉了,上官彦勋偶尔去看看她,但不久留,只是说一两句注意身体的话就走。
当他注意到许芷柔经常望着主居的方向发呆,就随口问了句怎么回事,才知道原来许芷柔整整五年如一日地盼着他来,这就是她每天做的事情。愧疚感越发重了,便时常嘱咐管家送东西过来。这样的举动在他来说是弥补,可外人看来却是大夫人失势了。直到一天,紫竹急匆匆地跑来跟他说,“夫人要生了!”他才惊觉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当他正赶过去的时候管家来报,许姨娘要生了,可是他置若罔闻,奔到幕若云房里陪她生产。待幕若云生下孩子时,正是晚霞满天,仿佛有金光照耀整个庭院,甚至有人说隐隐听到有仙鹤鸣叫。说也奇怪,这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妩生来也不哭,而是盯着幕若云笑了,那笑容遣散了幕若云心中所有的郁结,也是这一笑,让幕若云坚信自己的孩子不是痴儿。
可许芷柔就没那么顺利,遇上难产,可以她盼了好久也没有看到上官彦勋的影子,可是她不能放弃,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所以她拼上了半条命,终于在夜里也诞下一女。也就是二小姐上官明月。
好景不长,两个孩子不同时辰出生,却也是同日。上官明月都会说好多词句的时候,上官妩还是不开口讲话,而且她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任谁都没办法。大夫也说,大小姐是个痴儿,可是幕若云却怎么也不相信,四处求医,对刚刚有期待的上官彦勋更加冷漠了。
直到有一天,一位仙风道骨的人到家里,说只要诚心祈福大小姐神志便可转醒,而且大小姐与仙有缘,日后必成大器。幕若云就再不问其他,专心为女儿祈福。果真,大小姐清醒了。
当然故事传到市井之后,就被传得更加离谱,不过这些陆微微都不关心,只是她想继续问翠玉八卦一下府里的情况时,柚红过来送药了,翠玉赶紧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