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走进医院,周斗就进了正对着急诊室的厕所,凌佑希站在急诊室的门口等他出来。突然,一帮人冲进了医院的走廊,个个手里都拿着大片刀,个个头上都戴着面具。他们直奔急诊室病房冲过来,站在门口的凌佑希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还没等躲呢,就被一个戴面具的人给拽开了。凌佑希看到那个人的手腕上有一个狼头的文身!那个人透过面具注视他的眼神是冰冷而又狠毒。凌佑希被“面具人”用力地拽倒在一旁,一大帮人呼啦啦冲了进去。
他们一帮人冲着一个躺在床上医生正缝针的男孩就是一顿乱砍!缝针的医生和护士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其中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给拽出了急诊病房。
凌佑希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都看傻了。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全身都是伤口,一条一条流着血。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前后也就不到一两分钟,那一帮人砍完之后就呼呼啦啦很快离开了。
根本来不及阻止,也没人敢阻止,等到医院的保安来的时候,所有的“面具人”都离开了。医生和护士也吓坏了,当他们跑去看病床上的男孩时,那男孩本来就因为要缝针而赤裸的身体上又加上了很多很多被砍的伤口,医生想对男孩进行急救,但不多时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样子,那男孩已经没救了。
凌佑希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血肉模糊”,虽然他也曾在郑伊健当年的古惑仔电影里看过类似的镜头,但那毕竟是电影而不是真实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而且他以为,那仅仅只是电影里虚构出来的而已。“那些砍人的刀都是他们自制的,要是给你一把那样的刀,你敢去砍人吗?”周斗站在凌佑希的身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啊?”凌佑希看了周斗一眼,他发现周斗十分镇定,不像他和周围的人都已经吓得脸发白,腿发软了。“我刚才一从厕所里出来,就知道是‘飞鹰帮’来了。”周斗说话的时候,急诊室的医生给刚才那个被砍的男孩蒙上白布单。“那个家伙挂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周斗一副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的表情。
凌佑希看着护士们把男孩的尸体推出了急诊室病房,盖着他的白布单都被染红了。他不明白,那个男孩明明已经被砍成重伤,奄奄一息了,为什么那帮人还要冲进来再砍他一遍呢?为什么非要把他砍死呢!
“他们中间有个很厉害的人,他的身上应该还有狼的文身。好多次砍人,他都有参与。不过,他好像不是‘飞鹰帮’的人。我们老大黎迩知道他是谁,我们不知道。‘上层’的聚会我们也参与不进去。”周斗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的“黑帮世界”。
“刚才拽我的好像就是那个人,他的眼神好冰冷啊。”凌佑希终于明白,真正的黑社会可不是他能承受的,真正的出来“混”更不是他能胜任的。毕竟生活不是演电影,他也不是郑伊健和赵又廷。
“我们老大过去可威风了!带我们去砍人的时候,他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你知道,人都怕那种不怕死的。不过,我们和‘飞鹰帮’的性质不同,我们多半是因为有人欺负我们学校的人,来学校砍人了,我们才出手。唉……那么厉害的老大,到底是谁把他打成植物人的啊?”两人聊着天,来到了黎迩的病房。
凌佑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黎迩,他想起了简甯告知郁紫蔷的病房有鬼事件。又是“鬼”,可简甯为什么这么关心“鬼”事件,并一直追查呢?凌佑希最终关心的还是端木瑞和莫梓孑的死。
Chapter 8 夏晓娆的悲伤
折腾了一下午,凌佑希疲倦极了,晚上他很早就睡下了。睡梦中,凌佑希突然听到他的手机嗡嗡地响了,他接起电话,听到夏晓娆说:“快来Hey!Idiot酒吧,我有事找你。”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凌佑希眯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3点零5分。“这个疯子,大半夜的跑去酒吧干吗?”凌佑希无奈,只好打起精神,戴上鸭舌帽和墨镜,穿上衣服到酒吧去找夏晓娆。
即使到了下半夜,酒吧里还是闹哄哄的,凌佑希在吧台那边找到了夏晓娆。她好像有点喝多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咦,你来了?”夏晓娆又哭又笑的,两只手臂一下子搂住了凌佑希的脖子,勒得凌佑希有点喘不过气来。
“夏晓娆!你要勒死我啊!你……你放开一点好不好?”凌佑希闻到了夏晓娆身上浓浓的酒味。
“我真的很喜欢你。启德高中,那个高中有那么好吗?你要开始另外一种生活了吗?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吗?”夏晓娆抱着凌佑希哭了起来,眼泪掉在凌佑希的脖子上。
“啊?你喜欢我?”凌佑希有点不知所措了,夏晓娆这是突然在向他告白吗?夏晓娆腾出一只手臂在吧台上拿了一杯红酒,倒在了凌佑希的后背上。
“喂!你不要胡闹,你疯了吗?”凌佑希忙推开夏晓娆,脱下自己的外套。
“原来是你!”说话的人正是郁紫蔷,她看到凌佑希胳膊上的狼的文身认出了他就是神秘男孩。
“我……我……我跟她,其实没什么。”凌佑希慌忙解释着。至少,17年来,他还从来没在半夜的酒吧里和一个女孩搂来搂去没完没了过。
“哈哈……”郁紫蔷竟然觉得今天的神秘男孩有点羞涩,他竟然是个爱羞涩的人!
“帮忙抬一下她,好吗?她真是太重了!”凌佑希的眼神是在请求郁紫蔷的帮助。
Chapter 9 青春期的不甘心
两个人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夏晓娆抬到了一个包房里。两个人也累坏了,凌佑希要了一杯柠檬水,坐在包房的沙发上休息。郁紫蔷拿出一根烟,递给他,凌佑希摇了摇头。
“你难道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可能会死吗?”郁紫蔷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啊?”凌佑希感到费解。
“黎迩也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死,虽然他现在还活着,但又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郁紫蔷看凌佑希的眼神很怪异。然后,她开始讲起了她和黎迩之间的事。
黎迩对郁紫蔷的喜欢可能是带着一种只属于青春期的那种不甘心,因为他不甘心她对他的不喜欢,所以他去学跆拳道,去学街舞,去学很酷的滑板,甚至去学英语,去学野外生存……总之,但凡能让郁紫蔷觉得他很棒的技能,他都去学,然后他带着她去玩儿,去展示他那些逐渐强大的技能。也许和那些成绩厉害的所谓“好学生”比不了,但黎迩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会改装各种车,在赛车场上也是一个被女生们吹口哨的No.1赛车手,而且在校园的小黑道里混得响当当,为什么他有那么多突出的特质就是不能吸引郁紫蔷呢?直到黎迩知道郁紫蔷喜欢的人是凌佑希,他就觉得自己输得很不服气。
“对啊,到底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凌佑希啊?他哪里比黎迩好啊?”凌佑希也突然好奇起这个问题来,在听到郁紫蔷讲了那么多关于黎迩的事之后。
“他身上有一种和我一样的特质,那就是他其实很想脱掉他外表的那层华丽的光环,就像那一次,他为了我和两个男生打架,其实他就是想打架而已,他的拳头又快又狠,眼神也很凌厉。那种爆发力好像告诉我,他已经压抑很久了。”郁紫蔷一谈起凌佑希,眼睛里还是放着光。
“你没说清楚,是什么和你一样的特质啊?”凌佑希真是被吊起了十足的胃口。
“就是被家长们,或者是学校,或者是成长的环境所定义出来的所谓的好孩子的模板,其实我们都不想要这样的模板,我们都渴望做点离经叛道的坏事来验证一下到底世界是不是像家长和老师灌输的那样。压抑得越久就会反抗得越明显。而这种反抗,即使隐藏得再深,对我来说,也是有吸引力的。”郁紫蔷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又把烟头狠狠地戳在烟灰缸里。
“所以,你是喜欢凌佑希骨子里面深藏的坏孩子特质了?而黎迩正是因为每天都表现着坏孩子的特质,在你眼里反而显得不特别了。”凌佑希很聪明,他很善于总结别人的想法。
“你还真厉害,你说对了。但凌佑希跟简瞬不一样。凌佑希只在1%的机会里展露一下自己的叛逆,可简瞬,却像一个天使与恶魔的混合体,他会把叛逆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郁紫蔷提到了简瞬,这让凌佑希不由得想起白天简瞬被疗养院的医生带走时的情景。天使与恶魔?凌佑希不禁眯起眼睛思考了起来,他还记得简甯说过的话:我哥亲眼看见的!厕所里都是血……我哥肯定不会把这种话跟你说的!他要维护他的女神的形象嘛!真不知道我哥到底喜欢她什么!
“不过凌佑希那种男生更坏!他是那种你为他死了,他都无动于衷佯装不知情的人。听说他失踪了,我有时候,还真希望他死了,从此以后永远消失在这个地球上!”郁紫蔷涂着黑眼圈的眼角露出了一丝狞笑,那种笑容让坐在她旁边的凌佑希不寒而栗,令他不禁想起了那段从电话里传来的婴儿哭声。
究竟我和她那个溺死在厕所里的孩子有什么关系啊?凌佑希很想知道,但他不能去问。
Chapter 10 究竟为谁而悲伤
凌佑希和郁紫蔷不紧不慢地聊着天,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郁紫蔷要回去洗个澡换校服,先离开了酒吧。凌佑希叫醒了睡在沙发上的夏晓娆,两个人一起回到莫梓孑的房子。
“你昨天,说你喜欢我来着。”凌佑希正嚼着他们买来的油条,边嚼边嘟囔。
“啊?我吗?可能是我昨天喝醉了,所以才发疯了。可能,又在幻想哪个韩剧里的情节了。”夏晓娆不紧不慢地喝着豆浆,像没那回事似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不承认了。”凌佑希摇了摇头,又塞下一口油条。
“我刚才报警了。在你去公厕我去买油条的时候。不过,打的是公用电话,警方即使知道是从哪个电话亭打过去的,也不会查到是谁报的案。”夏晓娆神态自若地说着一件大事。
“报警?”凌佑希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豆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全喷出来了。
“你紧张什么啊!我不是报关于莫梓孑的事,我只是对林妮老师那晚参加联谊会的地点进行了推测,又按照黎迩画上显示的树林,把我推测的大致方位报告给了警方,看看他们在那边是不是能找到林妮老师的尸体。反正林妮老师失踪,她的家人也会报警的,我提供了线索,说不定真可以帮助林妮老师的家人尽快找到她的尸体呢!”夏晓娆看了看凌佑希喷到自己裙子上的污痕,随手拿过凌佑希的夹克擦掉了那些污渍。
“你干吗拿我衣服擦啊?疯子!”凌佑希没好气地说道。此刻,夏晓娆正笑得开心,那甜美又狡猾的笑容让凌佑希很是着迷。他想起昨天晚上,夏晓娆紧搂着他脖子时的动作,忍不住咳了一下。是啊,还从来没有女孩那么紧地抱过他呢,凌佑希觉得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其他的同学可能都和女孩接过好多次吻了,可自己居然还因为一个女孩搂着自己的脖子而心动不已,热血沸腾。
“你脸怎么红了?你在想什么坏事?”夏晓娆用手指着凌佑希的脸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警方会不会真的找到林妮老师的尸体呢?我还真是有些期待……期待……”凌佑希又想起了夏晓娆搂着他时,把她的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脸上。
“期待看到林妮老师的尸体吗?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夏晓娆又笑呵呵地把自己的手臂搭在凌佑希的肩膀上,那动作自然得就像两个哥们儿。
“期待你再搂着我,然后把你的脸贴在我的脸上。”这是凌佑希心里想的,但他又怎么能说出口呢!这样令他害羞的话和这样令他觉得自己很无耻的期待。
“我真的很喜欢你。启德高中,那个高中有那么好吗?你要开始另外一种生活了吗?”凌佑希随即又想起了夏晓娆搂着他时说过的话,那些话还真是很怪,凌佑希总觉得那不是对他说的。到底是谁要去启德高中,谁要开始另外一种生活啊?真的是我吗?凌佑希决定明天去启德高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