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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马厩之灾(3)

胖子愣了一下后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琪儿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拿头撞墙?哈哈,不错的主意……”

“那还等什么?!快撞啊!!”白了那死胖子一眼继续投我的球。

胖子强忍着笑说:“我就是喜欢听你说话!那些个奴才跟我说话时不是低声下气就是畏首畏尾!一个个无趣至极!!”

见我还是没有搭理他,胖子便没趣地走到那堆刚刚被我击倒的木头前好奇地问,“这游戏怎么玩?看你玩得有滋有味,教教我吧?”

瞟了一眼胖子,冷冷地说:“你不适合。”

“为什么?”胖子一副不达目的势不回头的架势,看来不指出他的致命弱点,他是不会死心的。

“游泳适合你。”

“什么是游泳?”

倒!和古人交流真是痛苦。“就是在水里用四肢像鱼一样地游动!!”

“哦——”胖子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是戏水。可为什么戏水适合我?”

“因为你有个天然游泳圈,不怕被水淹死。”

戏虐地拿胖子开心,可他仍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游泳圈是何物?”

额头掉下三条黑线,无奈地走到胖子跟前一把捏起他腹部多余的脂肪,嘲讽地说:“就是这堆东西!”

“刷——”胖子的双颊立刻像烧红的烙铁一样。

“喂!你怎么了!”用手指戳了戳完全愣住的胖子,他却拔腿头也不回地仓皇而逃。

“殿下,等等奴才……”随着一群人的离开,院子重新陷入死寂。

冷哼了声继续打我自创的简易保龄球。早知道今天会被我嘲笑,就该对自己的身体早控制早预防。非要腰上长出游泳圈才知道丢人。

遭到奚落的胖子离开后,就再没有其他人进马厩。一直等到傍晚也没有人给我送晚餐。事实上,午餐她们也没有给我送来。难道想活活饿死我?就在我饥肠辘辘的时候,胖子再一次出现了。

他兴高采烈地要带我离开马厩,吵着让我见识下真正适合他的游戏,打猎。我以一顿丰盛的晚餐做交换才同意他的要求。

“琪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表演给你看。”胖子交代过后便跨上马。

“殿下慢点,慢点——”一群奴才紧张地跟在后面。要说这胖子的骑术还真不错,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出很远。如果这胖子要给我展示的仅仅是骑马,那就更激起了我要好好刺激他打击他奚落他的想法。

“驾!”拉起缰绳,用力一蹬,胯下的黑马便长啸一声冲了出去。不是就骑马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两条腿的奴才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没一会的工夫旷野里就只剩下我和胖子。

“琪儿,你的骑术是跟谁学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子骑马呢!”胖子惊讶不已地问我。

没有搭理他,再一次拉紧缰绳加快速度!“驾,驾!!”

这样策马狂奔还真是痛快!一时间穿越到这个鬼时代的所有不开心竟然全都忘记了。别看这胖子的体型很不上水准,但至少内心够单纯。跟他在一起时我可以少了很多戒备。

“驾——!!”胖子也不甘示弱地加快速度,我们俩一前一后的奔跑在广袤旷野中。两匹马就那样你追我赶地奔跑着,谁都没有预料到危险就出现在下一秒。由于对地形的不熟悉,马不小心跑到了平原的一处鸿沟前,好在我反应迅速及时拉住缰绳。刚停稳,一只野兔突然蹿出来,马受到惊吓忽地抬起前蹄,我悲惨地从马背上摔下去并稀里哗啦地滚到了深深的鸿沟里。

“琪儿!!!”胖子赶上来,一个飞身跳下马后毫不犹豫地跳下鸿沟,正落在我的身旁。

这胖子绝对是冲动欠抽型。且不说他毫不犹豫跳下来会把自己摔死的危险性,单就他的落地点我就想捶人!他难道没想过以他那样的体重跳下来,会意外地将我砸死在他的身下吗?

刚想撑起身体站起来胳膊上却传来一阵巨痛,大量的血从袖子下咕咕地冒出来。那应该是滚下来时被粗壮的树枝戳伤的,之前因为惊魂未定所以刚才没感觉到痛。

“血!!好多血……”胖子一副六神无主,心乱如麻的表情。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立刻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替我包扎起来,“琪儿,你会不会死?”胖子的手在不停颤抖,“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拉你出来,你就不会受伤。那么多血,一定很疼……”胖子继续做着检讨。看看这胖子快要哭出来的鬼样子!我突然很想笑。人体里有2000CC的血,失去这点血怎么可能会要了我的命。胖子果然是白痴加无知型。

“都伤成这样,你还笑。”胖子抱怨着。

“我在笑你脂肪过多,做起事情来笨手笨脚,整个一狗熊近亲。”我故意取笑他。其实,这胖子的鼻眼轮廓还算不错,只是脸上长年堆积下来的脂肪把挺好的五官全都掩盖住了。如果能少些婴儿肥,胖子也许会是美男。

“你不喜欢我胖?”胖子似乎很在意我刚刚调侃的话。

“当然!”谁会喜欢胖子?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胖子的眼神突然变得黯然。

“来人啊——!!我在这里!快来人!!”胖子站起来冲着上面大声呼救着,希望能引来救兵。我却在一旁仔细查看起鸿沟里的环境。有一面碎石的斜坡上长着些短小的茎草,如果靠抓着它们从沟底爬上去的可能还是挺大的。可问题是,我现在已经成了独臂大虾,怎么才能离开呢?

胖子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出现。沟底的光线越来越弱,气温也变得更低。我受伤的胳膊已经渐渐失去知觉,我担心再这样拖下去自己的胳膊会残废掉。

“别喊了!”

“琪儿你别急,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真受不了这胖子身上的坏毛病!

“为什么要靠别人!你的手断了吗!脚瘸了吗!为什么不自己爬上去!”

胖子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没有再继续喊叫而是走到斜坡前开始试着向上攀爬。他真是太胖了,那些草根本承受不起他的体重,好不容易爬到一半他又摔了下来。可他并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摔下来,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最后,他好不容易爬到了上面却一松手又溜了回来。

“上来。”胖子蹲在我面前,背对着我,“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要敢丢下我,做鬼也来索你的命!”嘟囔着爬上胖子的后背。其实我从没有担心他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之所以刺激胖子是想他能一个人先爬上去,然后再找人来救我。可胖子现在的表现……让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但那或许是因为胖子的体温。

“小心点!要是摔死我,也一样找你索命!”我冷冷地说着,胖子回过头冲我傻笑了下。

夕阳把最后一丝余辉洒在光突突的山坡上,胖子背着我费尽周折才最终从鸿沟里爬出来。昏暗的天色已经把四周的景物全都藏进黑暗里,风在枝头唱着寂寥的山歌,脚踩在枯草上发出嚓嚓的声音,这里真是荒山野岭。胳膊上的伤让我变得有些虚弱,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在胖子舒服的后背脂肪堆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仍躺在蓝翎王府的马厩里,伤口已经被重新清理并敷上了药膏。虽然动起来还是会很痛,但至少血已经被止住了。

“琪姑娘,这是十皇子派人送来的东西。”

月眉抱来一把蕉叶式的古琴。我的奶奶曾对古琴很有研究,在她的熏陶下我也略知一二。从琴的梅花断看出,这琴不但外表美观,年代久远,琴音也一定会透彻悠远。一把好琴,好名贵的琴。

“昨晚,十皇子送姑娘回府后就去见了蓝翎王。听说,是为了姑娘的事。”

难道胖子想救我离开这鬼地方?

“具体谈了些什么,月眉无从得知。只是听下人们说,王妃已经禁止任何人再来马厩。”

我想那王妃所说的任何人,应该特指胖子一个人。

“今儿一大早,张福贵就送来这个,让我转交给姑娘。还有十皇子的一个口信,”月眉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说,好琴赠佳人,八嫂那里他不敢得罪,还是姑娘自救的好。”

自救?!这胖子竟然拿我教训他的话来教训我!!不过,他说的没错。这蓝翎王府里最大的貌似就是那个磕碜的王妃,连胖子都没办法替我求情,那就只能自救了。可是,我又该如何自救呢?

“我饿了。”我接过胖子送来的琴放在桌子上。

“姑娘等着,月眉现在就去厨房给姑娘做些补身子的东西。”月眉给我弄吃的去了,于是臭气熏天的马厩里又剩下我一个人。

屋顶因常年的阴湿覆盖着一层褐色的斑驳,房梁的木头也泛着腐败的白点,墙角满是枯萎的杂草。我躺在床上从天明一直等到了天黑。风从破烂不堪的窗户里吹进来,烛火摇曳,黑影如鬼魅般蔓延。朝不保夕的半饥饿生活让我快要发疯了!我站起来,走进铜镜,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铜镜上蒙着一层寒霜,我手指轻轻一碰触,它就化成了肮脏的污水。一瞬间,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起来。一把将铜镜摔在地上并狠狠地蹬上几脚!为什么我会掉到这个时空来?!我又该怎么回去?!谁来告诉我!!!

现在至少过了凌晨12点,月眉肯定不会给我送吃的来了。也许她早上根本就是在找个借口离开这里!谁会跟着一个毫无前途的主子?!拉开门,一股寒气立刻灌过来。我裹紧披肩,走了出去。

漆黑的院子里,只听见那匹马在嚼干草的声音。我还饿着肚子,它凭什么吃得津津有味。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将马槽里的草料踢开。

马被我激怒了,它不停用身体装着围栏,那架势像是要冲过来跟我拼命一般。

“凶什么凶!惹恼了我现在就拿你下火锅吃!”恐吓完那匹马后,转身走向院子边堆放杂物的角落里。我要找些干燥的木头并用它们生火取暖。

“王爷,这是给您的书信。骨灰已经按王爷的吩咐安全送回月眉的老家了。”

“办的不错。告诉她,日后有事通过你转告就好,不要再以书信的方式。”

正当我站在墙角纠结着是否要去翻找这堆垃圾时,忽然听见墙的另一面有人在暗自谈话。“啪!”杂物堆里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黑暗中听得是如此真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嗖”一下从墙那头翻跳过来,一只冰冷的手从后死死钳住了我的咽喉。为什么这个混蛋时代的男人都喜欢同样的暴力动作!!

“你是谁?”这个冷漠的音调我就是化成灰也不会忘记。

“你知道!”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后,呼吸的通道才再次打开。真庆幸,死道士也记得我的声音。

“咳,咳!”揉搓着受创的咽喉,呼吸还未调稳,死道士就把我拉拽进屋子里像丢铅球一样甩在地上。他冰冷的眸子凝视着我,唇角僵硬得没有一丝弧度。我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毫不畏惧地同样冷视着他。房间突然变得更黑,更冷了。

其实,从第一次听见死道士的声音开始,我就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他和我一样都是喜欢带着面具的同类。现在我更确定了这样的想法。此刻,从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我看到一种巨大的,没人能说也没人可说的孤独。他用一张冰冷的面具把真正的自己保护得很好。这既不是我的错觉,也不是我的幻觉,这是同类才能觉察到的共性。就像他现在突然把脸转过去,躲开我继续探究的眼神般,死道士应该也觉察到了,我能看见他带着的那张隐形面具。

“你怎么在这里?”

“那我应该去哪?!凝香园?”

死道士似乎特别讨厌这三个字,黑色的瞳孔骤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很远,犹如南北两极。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桌上的那把古琴前。

“这是子业送的?”明知故问又略有讽刺的语气,“他对你倒挺有心。”

“那胖子叫子业?”

“你真是很没规矩!怪不得蓝翎王会把你圈在这样的地方。”

“这关我规矩什么事?!是那个自私鬼有妻管严!”

死道士转过头来看我,估计是没听明白我的话。

“我会住在这里,是因为这王府的男主人被一个女人管理得服服帖帖,而我又倒霉地比那女人长得好看,有气质!女人的嫉妒很可怕!男人的无能很可悲!”

“看来,你除了野蛮无礼牙尖嘴利外,倒是没别的长处。”死道士抚摸着琴弦,背对着我平静地下着他对我的定论。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给出如此“高规格”的评价!几大步走上前去,用腰一下子将死道士撞开后冷冷地说,“闪开!”

我要让他知道,本女王我除了样子美,身段好,性格独特外,还有N多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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