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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序

当我整理完这本书稿后,细细一想,从在报刊上发表第一篇文学作品到现在,已有十二个年头了。这些年来,我在工作之余以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和审美观,阅读大自然的壮丽和神奇,漫溯历史长河的记载和传说,记录人生旅途的艰辛和甘甜,深悟人间众多的思想和哲理。当然,我并非是特别刻意去这样做的,而是在一种美好的精神享受下,在顺其自然中完成了这四十多万字的拙作。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从广义上我理解这句话包含了人生就是一场旅行的意思。悠悠万物,生息繁衍,无始无终,而对于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个体的人的存在来说,只不过是匆匆一瞬的旅行。为使这短暂的人生旅行超越瞬间走向永恒,于是,我把这走向永恒的感觉和愿望,以笔底心音的形式留了下来。如果有幸有人看到我用十二年时间孕育出来的这本小集子,也许他会读出我留下的对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的感悟心迹。

我是一名文学的业余爱好者,在上小学时就喜欢阅读文学作品,因而我的作文也常常被语文老师选做好作文,在全班的语文课堂上进行朗读和点评。我与共和国同龄。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全国广大农村的教育事业还十分落后,我恰恰就出生在农村,生长在大西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那时我们村上有28户人家,可能够上得起学的孩子为数不多,尤其是在20世纪60年代初期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全村只有我和一个堂弟两个人,在离村子五里地以外的上蒲家小学读书。如今,我非常敬佩和感谢我的双亲大人,因二位老人在极其艰难的生活条件下,还继续坚持供我上学,这充分体现了人世间父爱和母爱的无边与伟大。山区的学校十分简陋,没有图书馆,我所阅读的课外文学书籍,都是从老师们的私人手里借来的。当时能看到的文学书籍大多为革命书籍,题材比较单一。但就是这些题材比较单一的《红岩》《青春之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把一切献给党》《子夜》《刘胡兰》《星火燎原》《敌后武工队》《革命回忆录》《自有后来人》等革命书籍,影响了我世界观的形成,使我受益匪浅,也可以说是终生受益。

每当我阅读优秀文学作品时,就会被文中的故事情节所感动,就会被文中的深奥哲理所启迪,也会因文中的故事和哲理,使我不由得产生强烈的共鸣和点点滴滴的灵感,并通过共鸣与灵感来品味人生的喜怒哀乐,回忆流光岁月来体验人生的酸甜苦辣。虽然我爱好文学,但在四十岁以前,我从未想过,也不敢想自己在这辈子还能写文学作品,并发表在报刊上,更从未想过要出个文学小集子的事情。我真正有了文学创作的念头和实践,那还是在我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以后的想法和行为,确切地说,是在过了不惑之年才萌生的,而把自己发表在各媒体上的零零散散的文章收集起来,出本小集子的想法,也仅仅是近一二年的打算。我十九年的农村生活,二十年的戎马生涯和十五年的企业经历,特别是由于改革的客观缘故,我在工作职务岗位上的四起三落以及生活道路上的多次坎坷与沧桑,给予了我比较丰厚的实践和积累,这是我写作的源泉。

我们伟大的祖国是幅员辽阔的国家。有明媚秀丽的江南风光、雄浑壮丽的北国山色、雄伟挺拔的“世界屋脊”,有世界最大的内陆盆地、辽阔坦荡的草原牧场、浩瀚无垠的戈壁沙漠、烟波浩渺的万里海疆,还有长江、黄河、珠江、雅鲁藏布江、洞庭湖、鄱阳湖、青海湖、纳木错……这些锦绣河山,把伟大的祖国装点得分外娇娆壮丽。

每当我面对大自然的杰作一名山大川时,总要从古老的文明中寻索内在的超越之路。无论是在青藏高原,还是在四川盆地无论是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飙的北国,还是在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江南;无论是在着名的泰山、黄山,还是在没名气的关山、八楞山;无论是在中华大地,还是在异国他乡;无论是冬夏,还是春秋。只要脚踏在自在的敞开的大地上,我心中就会流淌着时间的溪流,也许会感受到在山水间,我易感的心灵与大自然在沟通交流,同时也有一种到了人间仙境的时空感觉。

每当我沿着历史的长河溯源时,都仿佛是站在一座座时空立交桥上,任心中波涛翻腾,那种凿穿了生命隧道的欢愉,那种自由自在的飞翔,那种无边无际的遐想又使我重新认识历史,解读今天,瑭望明天。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多样性的,人们的思想观念和宗教信仰也就自然是多样性的。我去过布达拉宫、大昭寺、扎什伦布寺、塔尔寺、五台山、普陀山、蛾眉山、九华山、青城山、敦煌、麦积山等宗教胜地,还在雪域高原的西藏工作、生活了十年时间,从而渐渐地对释迦牟尼、老子和孔夫子以不同的方式解说的世界宇宙组成的格局,有了一点理性的认识。这是因为历史为每一处绝妙的自然景观烙上了强烈的社会、人文色彩,尽力反映出历史、时代所固有的纵深感、凝重感和沧桑感。

每当我仰望星空,俯瞰大地或者是在旅行归来闭目回味时,许多人生感慨便从胸中涌荡出来,宣泄心灵深处的欢乐与悲哀、沉重与轻松的欲望,就会促使我坐在灯下,爬格耕耘,记录所见所闻的时间上的悠远、空间上的浩瀚共同造化的景物。苍茫的大地托着浩渺无垠的天穹,显得格外的开阔,这使我切实领悟到一个人的渺小和大自然的广博真是生命有涯而天地无涯。

每当我看到自己的文稿被报刊采用发表时,都能享受到成功的乐趣,从心底里就感到特别的高兴和满足。由于我生不逢时,在上学的年纪遇上了史无前例的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的特殊年代,社会历史同我们这一代人开了一个不能继续上学的影响一生的玩笑。所以对一个参加工作前只有初中毕业,文化基础差底子薄,在不惑之年才学写文章的人来说,能在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尽管因报刊版面的要求和字数的限制,我撰写的文章大多数为千字文,容量小,分量轻,水平低,但把它们收集起来并编排在一起,再细读起来,我觉得这些游记短文和心灵感受文章还是有一定的可读性的。也许,这可能是“孩子是自家的好,庄稼是别人家的好”的缘故吧。

不论是权威的专家学者,还是普通的同行朋友,怎样评论这本即将出版的小集子一《远眺珠穆朗玛》可我还是要倍加珍惜的,因为它是我用心写出来的。我的这本文学小集子的书名为何要取《远眺珠穆朗玛》?原因有三:

一是我把自己人生的十九岁到二十九岁这一段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祖国的边防事业和西藏各族人民,同时也有幸远远目睹了终年积雪的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的壮美雄姿。我虽然在西藏有十年时间的经历,但对西藏历史上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和浓郁奇特的藏族生活民俗等方面的了解,也只是走马观花,一知半解,也就像远望珠穆朗玛一样,仅是“远眺”而已。

二是我自参加工作以来,几乎走遍了全国大部分省份的省会城市和主要名胜古迹,从飞机、火车、汽车、轮船上领略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也徒步阅读了祖国的一些着名的自然和人文景点,还在不丹、锡金和越南等外国的大地上旅游观光。我虽然到过许多地方,但对大自然的雄浑、神奇和绝妙的观察与认识,也只是宏观的,表面的,也就像远望珠穆朗玛一样,仅是“远眺’’而巳。

三是我巳五十有五,饱尝了人生一世的上学、参军、入党、提干、结婚、立业、育儿等最关键的几步路上的滋味,既有取得成功时的欢乐,也有受到挫折时的悲哀;既有党组织的教育和培养,也有领导的支持和关怀;既有贵人情深意长的指点帮助,也有小人无中生有的诽谤陷害。我虽然巳年过天命,但对大千世界的纷繁、复杂、多变的见识和体验,也只是肤浅的,感性的,也就像远望珠穆朗玛一样,仅是“远眺”而已。

人生的路是一段一段走的。在每走完一段路程到站后,都要为自己下一段路的终点,确定一个经过努力是可以实现的具体的目标任务。这些年来,我给自己的业余时间确定了一个目标,这就是每天细读一页书或一篇文章,每十天写一篇千字文,每半年写一篇业务专业论文或调查报告,每年在报刊上发表一篇论文和一万字的文学作品。乍看起来,这个目标有点太小,不值得一提,但要十几年如一日,长时间坚持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正是有了这个小小的目标,才使我有了追求和实现目标任务的动力,并且乐在其中。生活的体验告诉我,一个人有了正确的追求和动力,是走好人生每一段路的最基本的精神支柱。

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精神是可以超越人生走向永恒的。

作者

二〇〇三年七月二十六日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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