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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模拟人生

“ONLY”浅灰色长裤,“贝蒂”深灰色T恤,戴黑框眼镜,梳高高的马尾……杜美在网上做了个和自己眉眼一模一样的小人儿,装扮却极尽新潮,不是为了好玩,是为某种寄托吧?

二奶曾经是一个模糊的人物,在杜美的《模拟人生》中,她一会儿是生活无忧,令人羡慕的公主;一会儿是没有思想,用华丽饰物堆砌出来的玩偶。“模拟人生”的游戏一玩就是三年……一开始,和杜美形影不离的是王晓玲。王晓玲长着白皙迷人的脸,一笑俩酒窝,她俩一起购物,一起吃饭。王晓玲总爱在一连吃了七个小笼包子后,笑着解嘲:“今天减肥又失败了,明天开始吧”。

这句话重复了N次,所以都过去了好几年了,王晓玲的身材还是有点婴儿肥。她笑着的时候确实很阳光,能给杜美带来赏心悦目的快意。可惜某次电脑硬盘出了问题,重装的时候,二奶淡出了杜美的网络视野,和一只长毛狗一样,被杜美渐渐冷落继而遗忘了。而那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二奶”,后来具象成了王晓玲的化身,风姿绰约,表情多变。有点鬼魅的是,王晓玲每次出现在“模拟人生”中,在她的左右近旁老有个隐约可见又模糊不清的身影……令杜美疑惑是自己盯着显屏时间久了,出现了什么幻象?她揉揉眼,真的看到有个人影和王晓玲形影不离,想要看得清楚些,鼠标一动又没了。其实,王晓玲做主持人那天,就在某个隐秘而华丽的场所献出了她的处女身子,换来的是一只粗重的金手链。这以后,王晓玲处过几个男朋友,都给予了她不同程度的物质支持,遇上陶二,还帮她买了房子……幼女时代,王晓玲曾苦苦守护着尊严,守护着柔软的内心,但现实击碎了她的美好,使她过早地成熟为妇人。王晓玲认识杜美的时候,眼角就有一抹风尘的味道了,只是杜美正沉浸在她自己的孤独遐想和对工作的热忱中,少有心思关注身边人和身边事罢了。杜美在网上做了个丈夫。丈夫眼睛小小的,皮肤健康,个子不高不矮,一米八不到,杜美穿了两寸高的高跟鞋,和他差不多高。“模拟人生”中的丈夫穿白色运动衣,蓝牛仔裤,背个棕色的“鳄鱼牌”公文包,和现实生活中吴昊天相差无几。

难得有游戏正如人生,《模拟人生》便是其中之一,杜美把想象中的所有美好都放进去,玩着玩着,有时候,便信以为真了。

可游戏毕竟不是人生,“模拟人生”毕竟不需要真金白银过日子,网上,杜美和丈夫吴昊天已经结婚多年了,在北京买了新房,房子很宽绰,里面有粉色的席梦思,“LG”冰箱,索尼电视,高级音响,游泳池,俩人还买了辆白色的“宝马”车。夫与妻一会儿睡觉,一会儿游泳,一会儿出去逛街,他画画,她当模特儿……人生进行得不亦乐乎。而现实生活中,杜美却在为不能和吴昊天朝朝暮暮生活在一起忍受煎熬……吴昊天离开北城时信誓旦旦:“我出去后会好好发展,北京机会多,等卖画攒了钱,在北京买了房子,接你过去。”

“北京买房子?”这是谈何容易的事!杜美忧心忡忡,又不想打击昊天。更不想用这种俗念把自己的脑袋搅成一盆糨糊,就算买不成房,能在外面发展他自己也是一种浪漫人生呵。

可昊天,有多长时间没来电话了。自从上次说过德青离婚的事之后,就再没了音信。德青应该想通了吧?人生就这样,有所得就有所失。热衷艺术冷落了情感,情感就出了问题,杜美有些莫名的忐忑……有机会,她想去看看昊天。这天,她抒发的情怀是《我们总是以为》:我们总是以为再成熟一点,再能言善辩一点,时间再早一点或再晚一点,我们身上的电就会和太阳的余晖一般魅力四射。失去了月影,我们可以去追晨星;智慧固然流芳,真诚也一样可人。早一步就能赶上末班车,晚一分钟就能避免一场无谓的纷争。他如果不是三天后才打来电话,我就能来得及说明一切。而不会为一次误会遗恨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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