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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景美缘于人美——《书湖阴先生壁》赏析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既善文善词,也善诗。他的诗有不少千古传诵的名篇,《书湖阴先生壁》就是其中之一。

古人有題壁的习惯。这首诗是作者题在杨德逢屋壁上两首中的一首。杨德逢,别号湖阴先生,是作者罢相退居金陵钟山时的邻居和好友。

此诗看似写景的,其实,它除了写景以外,还在写人,通过景物来表现人。

前两句写杨家院内的景色,赞美庭院的静幽和淸雅。两句两景。一写屋檐下的洁净到“无苔”的程度。“无苔”二字看似平淡,却正显示了作者的眼力。最易长青苔的时间和地方,却没有青苔,说明庭院洁净得不同一般。二写成畦的花木。一畦畦花木方方正正,争奇斗艳,煞是惹人喜爱。如果说,首句重点是表现“洁净”,那么这句重点则是表现整齐”和“丰茂”。既洁净,又整齐、丰茂,这样的庭院就十分雅静而且优美了。无苔茅檐和成畦花木两种事物恰巧是庭院中最有代表性的,抓住了这两点,实际就抓住了庭院的全貌。这也是作者眼力非凡的表现。无苔茅檐和成畦花木是怎么来的呢?

是由于庭院主人的“长扫”和“自栽”。庭院美,是由于人的美,有了美的人,才有美的景;美的录,是为了衬托美的人。读了诗句,一位朴实勤劳、闲适淸雅、品徳离尚、宫于生活情趣的庭院主人的形象就展现在读者面前。这是在;通过写最而写人,重点是写人。

诗的后两句主要是写景,但仍不乏对人的赞美。作者将笔触由院内移到院外。也是两句两景,一近一远,语出惊人。成近的是绿色的庄稼和曲弯的淸水,水绕田走,田绿水绿。远的是葱茏苍翠的两座青山。说远也不远,它们栽着葱青,将要“排闼”而人了,已经近在眼前。山、水、田浑然一体,构成了一幅生机盎然的水墨画。这些山水是有情有义的,不是为主人“护田”,就是为主人“送青”,而且“护田”极认真,一个“绕”字足以证明;“送育”极亲切,“排闼”两字便见其情。山水对庭院主人的认真负责和无拘无束,不就足以说明庭院主人的可亲可敬和他(它)们之间的交谊深厚吗?山水都亲近爱护的人,难道不是值得赞美的人?写录中蕴含了对人的深情。从诗句本身看,好像不见人,实际上,处处为了人,处处在写人,处处有人在。水为主人而“护田”、“绕”“绿”,山为主人而“排闼”、“送青”。离开了庭院主人,这些便都失去了存在的依据。

四句诗在写景写人上各有侧重,但又体现了人和景的绝妙结合。前两句人动而景静,后两句人静而景动,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录活化为人,人移情于景,写景和写人为一体,浑然天成。

这首诗还把用典、对偶和拟人融为一体,使之天衣无缝,颇显匠心。“护田”“排闼”都出自《汉书》,作者巧妙地把它们统一在上下两句诗中。同时,两典都是写人的,诗中却用在了景物上,陚于景物以人的感情和动作,使物人化,创造性地运用了拟人的方法。诗作读来自然天成,使人丝毫不觉得作者在刻意修辞。

附:

书湖阴先生壁

王安石

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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