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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横空出世的河

常常听说,因为一个人,会爱上一座城市。而我爱横河,不仅缘于这里有让我倍感温暖的人,更重要的是,无限美妙的风景会时刻含情脉脉地凝望我。

走在横河安静的街道上,女儿雀跃着走在身前,路上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两边是旧砖古瓦的民居,头顶是万里无云的明净蓝天,耳边传来溪流“哗啦啦”的欢歌,地面见不到一片尘土,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清洁的小镇牢牢诱惑着我,使我在这世外流连。

因为对横河的一见钟情,我注定将是横河的常客。

在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琢磨,这横河的名字有什么起源?若按字面上理解,横,是横空出世的“横”还是横行天下的“横”?见了桑园河,我方才明白,这横河的名字起得巧夺天工。

走近横河,你会发现这里的地貌不仅美妙,而且地质构造也极其特殊。不光是河床,就连满山遍野都是让人浮想联翩的五彩石。若你在上山途中不小心滑了一跤,那块绊倒你的石头一定会令你因爱不释手而忘却它的罪过。看来亿万年之前这里是一片幽深的海洋,于地壳运动中,在喷勃而出的火山浇灌下,横空出世了这条曼妙的河。横河,这千万年来奔流不息的河流,将桑园河五彩的石冲刷成颗颗圆润的珍珠。

亿万年前那壮观的景象我只能于想象中描绘,但这冷却下来的美景更令我疑为仙境。

因为爱石的缘故,所以特别留心这里的石。在桑园河当中,伫立着无数的巨石,散落着不尽的珍藏。石是那种可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岩石。有的石底色纯白,上面平衡分布着红色或绿色的条纹;有的是红色的砂石,上面镶嵌着圆溜溜的五彩小石头;有的石一半是红色,一半是白色,繁华与简约奇妙地联合在一起,竟也如此和谐;有的石底色漆黑,上面闪烁着各种颜色的小宝石,深沉与炫丽交相辉映。一块浅红染翠的石,如巨大的和平鸽在岸边垂涎河水的清洌;一块灰白的石,于河床边沉默着,平滑的顶部落有一块斑驳的红砂,形状像是中国的版图;一块红白相间的石,有着宽阔的靠背,流水的坐垫造型,像是天地间最奢侈的沙发;一块白色花砂的石,于清幽的水中探身嬉戏,不小心滑落出浑圆的颈链;一块棱形的灰黄条纹石,斜斜地站在河床,如同张着巨型的帆,等候着渔夫起航……更多的石,美到让你不忍对它产生想象,生怕因为自己的狭隘而禁锢了它的美丽。在我心里,每一块岩石都是一部绝妙的书,在轻言细语中诉说着自己的情怀。

如果可能,我愿在这横河的水中久居,清修成一朵脱俗的莲,在五彩的河石中藏起自己污浊的足,与小鱼嬉戏,与青蛙和鸣,与清风畅谈,与天空往来。然而,我确定自己是个贪婪的人,做不到清心寡欲,就在我许愿的同时,仍收不回四处流连的双目。

我又往横河的山上攀登,去寻找在山崖间摇摆的那丛楚楚动人的桃花树。山林小径被厚厚的橡树叶铺了一地的金黄,在这赤裸的橡树林中淌洋,偶尔有紫色的小花生动地探出头来。走累了,靠在小径边的巨大彩石上,低下头,就会发现一棵小树正从石下伸出腰身,坚韧地探着想与你牵手。山顶一条红砂小路在橡树林的怀中蜿蜒着伸向未知的远方,阳光在上面细细碎碎地流动着。

满头大汗地登到山顶,横河的美景尽收眼底。站在三角形悬崖的尽头,在朋友的惊呼声中,我看到两丛青绿的树叶间,闪耀着银白色的枝干,在金黄钟乳形远山的映衬下,格外地醒目。脚下一片墨绿松林的空地上,三棵不知名的树遒劲地伸着枝干,骄傲地孤独着。那条流淌了千万年的河,似乎变得了一条深绿的线,在山重水复疑无路中探索着前行。

听说,横河的风景春秋最佳。春色满山时,有绿树与红砂路的绝配;秋味渐浓时,有各色的花树渲染奇石。虽然此刻山未着翠,林未尽染,但自有清静与幽远在林中回响。

暂别这条横空出世的河,以后有空,仍会前来与它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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