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老药王思量左右,先不论这名声传的如何,他4岁倒背医术,6岁遍尝百草,8岁接手药王谷,自问这世上若他施毒,那必定无人能解,这次这毒虽说不是很罕见,可要想解此毒还是要花费些功夫的,却不想竟不出月余便轻易被解除,他是一定要出去看看是从哪来的这般奇才的。若是个有灵性的人,便将他收入这药王谷,自己这胡作非为也算是有个由头了。
“老头儿,你给我出来,枉你担个药王的名声,竟然在你这破山谷外种下毒草害人,你算什么狗屁药王,我看你以后叫老毒王还差不多。“
老药王刚要出谷去会会这奇才,却不想这人竟叫上门来,老药王本也是个臭脾气,哪容得他人这样诋毁他,可转念一想,此人或许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便忍了心下的不乐意拂袖出了谷。
药王谷地处齐云山脚最低处,谷顶常年烟雾缭绕,36座奇峰耸立入云,72处怪岩处处都是别有洞天,山上风光秀丽,常引得天下文人墨客、奇侠游历之人前来观赏游玩,可这谷底流觞曲水,竟自成一派别样的风景。此地植被四季常青,山泉汩汩不绝,事宜多种药材生长,是以药王谷的祖师爷才定居于此。
由于药王谷位于山脚,所以前来看病的病人往往要走上好久才能寻得此处,原先这药王的住处也算是好寻,可自从老药王在外遍植毒草,再加上那几日气候异常,整座山谷都围绕在茫茫雾气之中,竟是连五尺的距离都看不到。
老药王出谷看到的便是这茫茫白雾,心下顿时了然,难怪此人在这谷外大呼小叫,原还想着是个实理的人,竟是因为这几日起了雾,进不了谷又出不去山。
老药王嘴角微微一动,从指间弹出一粒白色的药丸,这药丸进了雾中便没了踪影,竟是一个喘息的时间,这茫茫大雾便散去了一半。老药王定了定睛,竟看到门口新植的戈贡那脆弱的枝桠上面,坐着一个看起来仅8岁的顽童。
这戈贡可是出了名的见血封喉,老药王心下一紧,忙要唤出声来,可上唇微启,便见这顽童用那胖胖的手指指着老药王说:“我当这名满天下的药王是个白眉毛白胡须看似道骨仙风的臭老头儿,原来也是个大俗人,还是个坏了心肠的大恶人。”
这话进了耳朵,老药王自是明白了这小儿便是那解了自己所植之毒之人了,见着这小儿年纪尚幼,脾气又像极了幼时的自己,不禁心下暗喜,也不担心他坐在那见血封喉之上了,只想着定要收下这顽童做自己的接班人。
“小儿,是你给他们解了毒?”
“你才是小儿,我已经7岁了。”
“哈哈…那你说我该怎么叫你?”
“我叫醉月。飞斛一抔西江月,饮罢楼歌醉问天。这是我娘亲给我起的。”
“醉月…是个优雅的好名字,只是不知你坐在这戈贡之上,就不怕长醉不复醒么?”到底是自己看上的弟子,真是害怕他不小心中了这见血封喉的毒,附近可是没有红背竹竿草的,最近的也是在半山上的织笼岩洞中,那岩洞是方圆百里最难攀的了,纵然自己是有些修为,可这见血封喉却是沾毒便死,根本来不及去摘药,施针的效果定是比不上这戈贡命定的克星的。
“你这个大恶人,敢种这戈贡,却是没本事解它的毒么?不然你叫我师傅好了,我教你怎么解,哈哈哈哈!”醉月一手从腰后抽出一把红背竹竿草,一手捂了嘴欢快地笑着。
“你这小鬼,竟是有如此先见?”
“我哪里有什么先见,不过是见这红背竹竿草比较难得,顺手揪了一把而已,哪想到你这大恶人竟在谷外种这等要人性命的树,看来我还真是没有白去攀那个烦人的岩洞呢,哈哈。”
“醉月,你既能解了他们所中之毒,想必也医好他们身上的病了吧?”
“你这个大恶人,你还知道他们身上有病啊?那你还下得了手?要不是我恰好来这里玩,你这谷外还不知道要多添多少冤魂呢。”
醉月将手里那把红背竹竿草别在腰间,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麻绳,右手稍一用力,便将绳子的一端吊在树枝上,自己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老药王瞥了一眼那绳子,嘴角的笑意便更重了。这小子果然是块好材料,连绳子都是选用常人所不知的槿麻多重加工而成,是以要收他为徒的意愿便是更浓了。
“月儿,你这槿麻,是很难得的材料呢,不知你是怎么得到的?”
“大恶人,你不会是想夺我这麻绳吧?”醉月紧了紧握在手中的麻绳,绕着老药王走了一圈,用疑惑的眼神瞅了瞅老药王说道,“我这麻绳虽说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可我闯荡江湖可全要靠它呢。”
“哈哈,小月儿,你口口声声叫我大恶人,那我这个大恶人便要问问你,你小小年纪怎么闯荡江湖?你娘亲就不怕你饿死么?”
“你也太小看我醉月了,我医治好他们的病,他们自然要给我报酬的,有了银子我还怕饿死?”
“我这个大恶人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未遇见过胆敢在我面前夸赞自己医术的人,哈哈,你这小儿倒真是如不知天高地厚。”
“治好了就是治好了,这还用得着夸赞么?”
“哈哈,老夫就是喜欢你这性子。怎么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好啊,但我要先听听看赌注是什么?”
“若是老夫赢了,你便留在这药王谷中陪我伴儿。”
“那要是我赢了呢?”
“小月儿想要什么便是什么。”
“好!那若是我赢了,我便要你这药王叫我师傅,往后我说什么便是什么,而且,不许你再在这谷外植那毒物,我可不想再费劲儿解你这破毒。”
“哈哈,小小孩童口气倒是不小,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输了,那以后便是这药王谷的半个主人了,自然也是老夫的徒儿了。”
“哼,这有什么可想的,要是输了,那便说明我学艺不精,即便留下陪你又如何,反正我也玩够了,正好有个地方休息休息,顺便还能学你的本事。不过,可不见得你这大恶人就能赢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