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他们是中毒了。”老药王看了看地上几具尸体的伤口和瞳孔之后笃定的说。
“中毒?”醉月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整个雪山山顶到处都是尸体,若是真如师傅所言是中毒的话,那这使毒的人也太厉害了吧,这毒性也…似是想到了什么,醉月忽然转身仔细翻看着这些尸体的眼睛。“师傅,难道他们中的毒是那个失传了很久的七步吹雪?”
凡所中七步吹雪之毒者,必定神智全无,幻觉占据整个双目,所见到的必定是中毒者最最仇恨的人或事物,定会用尽全力除之后快。所以但凡有一人中了此毒,那他身边人必定再无生还可能,除非足够强大,能置之于死地。
“哦?月儿竟知晓?果然是我相中的好徒儿呢。”老药王望着醉月的眼睛隐约闪出了一丝怜惜的光彩,不过是转瞬便是不见了。“这七步吹雪毒性太过狠辣,月儿既然知道此毒,那必定也是知道这毒是从我药王谷传出的吧。当年太师傅因不想再看见有人受此毒而滥杀无辜或是丢掉性命,所以便立下规矩药王谷自那以后再不许制那七步吹雪。如今这失传了百年的毒药再现于天下,竟是酿成如此大祸,究竟是何人所为呢?真是头痛啊!”
“师傅,若是一人中毒,那还说得过去,可看如今这状况,竟是上了山的人都中了这毒,竟然如此狠辣,若是让我逮到他,我定要给他尝尝娘亲亲制的绝命丹!”
“不好!冷月寨!”见着这山上已无生还者,老药王本还想着是谁竟能下如此狠手,却忽然想到了冷月寨,这极北之地若说有人得罪了何方恶人,那也必定只有冷月族的人或是莫氏一族有这样的本事,能招来如此大的祸患,想必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自己未出谷多年,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有何人会如此狠毒?既然是冲着这两大家族而来,那这两大族此刻必定正遭大难,思及此,老药王拉着醉月便朝山下奔去。
从山顶流下的血迹混杂着雪水一路蔓延,一步步延伸至冷月寨外。遥遥望去,门口竟无一人守卫,这下老药王心中的不安又多添了几分。果然,甫一进寨,便看到了寨中诸人厮打在一起,那症状显然是也中了七步吹雪。
“月儿,跟在为师身后。”老药王躲过迎面刺来的一剑,拉着醉月便往后院走去。“看他们的模样毒性似是还未完全发作,索性我还记得解药的配方,我们这就去药房制药。”
“师傅,你知道这寨中的药房在哪么?啊!”醉月话还未说完,脸上便被刺出一道血迹,看样子这整个山寨中竟是无一人幸免了。
老药王听到醉月的叫喊声回头一看,竟看到爱徒脸上血淋淋一道伤口,一时间也顾不上师傅曾命他许诺过的此生不得显露他自己武艺的誓言,背上醉月一个弹跳便越到了空中。在平地上躲闪,自己虽能安然无恙,可难保月儿不被剑气所伤,爱徒的性命最重要,至于对师傅的誓言,便等到日后去他老人家坟前再解释吧。
“月儿,你没事吧?这在高处就是看得清楚,药房就在下面,我们这就下去。”
“我怎么会有事,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我解释你这飞檐走壁的本事吧。”所幸醉月现在在老药王的背上,他看到醉月此时阴沉的小脸,要不然又该千方百计讨好这个刁蛮的徒儿了。
一进药房,醉月便紧紧的把门合上,制药最要不得的便是分心,若是一着不慎,那救命的解药便可变成伤人的毒药。他跟了老药王这么久,自是知道老药王的规矩,把门闩合上之后便守在门边独自处理伤口。老药王也顾不上理他,此时最要紧的是加快把解药制出来,早制出一小会儿,便能多救几人性命。
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解药已然制好,为了使解药最大限度的发挥药效,老药王特地将解药制成了粉末状。刚要带着醉月出门,门便被撞了开,老药王顺势将醉月拦在怀里飞出门外,正好落在正屋的屋顶上。他掌心微微用力,手上的粉末竟像是听话的孩童般钻进了寨中众人的七窍,不过是一个喘息的时间,众人纷纷倒地,冷月寨那一瞬间的宁静竟像是盼了千年之久。
“要多久才会醒来?”北地的天气总是多变,刚才还是晴日无风,转眼间竟纷纷扬扬的落起了起。醉月抬头望了眼飘雪的天空,又忘了眼寨中昏迷的众人,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问着。
“本是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可既然此时落了雪,那想必很快便都会醒来了。”这几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也难为醉月小小年纪竟要经历这么多,想必这孩子已是倦极了吧,老药王抬手覆上了醉月的肩膀。
果然,不过是才落了几片雪到众人的脸上,便有人的身体挣扎着动了起来。
“走吧,应当是寨主和莫七爷最先醒过来的,他们中了这七步吹雪的毒,怕是已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看样子得我们解释一下了。”
冷月族是天下第一大族,寨主冷南风自是有一定的见识的,可听老药王说了事情的缘由之后竟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自问他冷南风一生光明磊落,从不与人结仇,到底是何方禽兽,竟能做出此等灭绝人性的事情来。
“不知莫七爷……”
“哼!我才不会得罪如此卑鄙小人。”未等药王问出口,莫七爷便已做了回应,想这莫七爷是出了名的臭脾气,老药王也不做多计较。只不过这件事情的确让人伤痛,也的确够伤脑筋,他既是个局外人,自是看得比冷南风透彻些。
“看来冷寨主要好好想想怎么向众人解释一番了。在你的地界发生这样的事,若不是来寻仇的,那便是来栽赃的,只是不知为何要布下这样大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