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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冷老板出来的那天,D市已经下了一天的雨了。秦晓云和冷家姐弟一起去接的他,看到冷老板那消瘦的将军肚时,不免感慨,遭了罪终于把他那肥肚子瘦了一圈。

冷老板脸色蜡黄枯败,身上带着酸酸的味道。秦晓云上前握住他的手,夫妻二人感慨万千,最后都转化为一句,“回家吧。”

冷量开的车,北京现代,家里原本那辆宝马给卖了。冷老板看到这车,心里恻恻的。他瞥过脸,看着女儿,“西西啊,我听你妈妈说了。爸爸对不起你。”

冷西勾了勾嘴角,“爸,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不就是厚着脸皮去求人吗。”她的眼睛有些虚晃,在那一刻,浑身的血液有些冰冷。

冷老板抿了抿嘴,又干干地搓了搓手,“爸一定会奋斗回来的,你们放心。”

冷西朝着他爸爸弯弯嘴角,看着他爸眼里的斗气,她说不出什么感觉。

回到家时,秦晓云照着风俗,准备火盆,又让冷老板去洗了柚子澡。冷家人的心终于定下来。冷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连冷量走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姐——”冷量推了推她的肩膀。

“嗯?”冷西转过头来。

“你和他怎么回事?”他咬了咬唇角,“就是那个高子群。”

冷西皱了皱眉,“你赶紧把书念好,别关心有的没的。”

冷量哼了一声,“冷西,你最好想清楚,那是什么人,你别弥足深陷最后哭都没地方哭。”

冷西看着气冲冲的小弟,心里又酸又疼,“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手机这时候响起来,冷西拿过一看,默声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才接通电话,“什么事?”

高子群听着她冷淡的语气,“你父亲怎么样?”

冷西站在窗前,她抓着窗帘,冷笑,“托你的福,我父亲才能出来。”

高子群也不恼,“明天我来接你,和我去个地方。”

“我不去。”冷西想都没有想。

高子群好像知道她会拒绝似的,“不然我去见见伯父伯母也行。随你吧?”

“你!”她知道他是说的出做的出。“我明天上午还有课。”她胡乱的扯着理由。

“还有什么理由你都说给我听听。”高子群噙着嘴角,温润的说道。

冷西一时间没了言语。

“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你别来,你说个地方,我自己去。”她不想父母见到他。

高子群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呢,“那明天8点你就在热口路等我,你去那也方便。”

冷西没有感情的嗯了一声。“没其他事,我挂了。”

“西西,要不咱们也来个吻别吧?”

冷西快速的挂了电话。

望着天边漂浮的云彩,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再也回不去了。她和楚航,就像飞鸟和鱼,此生再无可能了。

她给楚航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她不能去B市了。

楚航没有回她,大抵是生气了吧。

冷西让自己尽量不要再去想这些事,可是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开心的事情越多,她越是会忍不住想起她和楚航曾经的点滴。其实她和他之间根本没有太多交集,可就是那份单纯让人怀念动容。

第二天,冷西去热口路时没见到高子群的车。她徘徊了几十秒,再看看时间,没有片刻的忧郁转身就走了。

高子群的车停在拿出注视着一切,看着她这样心里那个气,猛地就按了喇叭。他瞧着她漂亮的眉头皱了皱,颇为勉强的向他走过来。

冷西上了车,也没看他。高子群探过手将她拉到他的怀里,兀自吻了吻她的唇角。冷西非常不满,可还是没有反抗。

“西西,你的眉心都快皱成川字了。”高子群轻声说道。

冷西绷着身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高子群见她问话,心情很快又好了,“去山里泡温泉。”他看着她,眸里闪着光。

冷西连忙撇过脸去。高子群朗声一笑,“西西,你这样,我有种想做坏事的冲动。”冷西瞬间就绷紧了身子,高子群抚了抚她的耳垂,“放心,我们先泡泡温泉,解解乏。这几天,你也累坏。”他别有深意的说道。

高子群是个会享受的人,这是他私人的温泉别墅,平日里也就和几个死党过来。难得带着女伴来,管理这里的沈氏夫妇是高子群母亲那边的人,看到高子群带着个女孩子不觉得多了几分欣喜。给冷西准备许多山间小吃,弄得冷西很不好意思。

“这都是自己人种的,绿色无公害,女孩子吃了对皮肤可好了。”沈姨说道。

沈叔笑道,“你看老婆子就知道了,谁相信她今年都59了。”

冷西瞪大了眼角,“您看的才40岁样子。”

高子群见她一副惊讶,嘴角泛着宠溺的笑容,“回头和沈姨多求点精。”他和她离得近,气息相闻,冷西不自在。

沈氏夫妇会意,连忙去忙活了。

高子群拉着她在附近逛了一圈,清净的环境确实让人心怡。难怪当年宋美龄在这里都有专用温泉别墅了。冷西眺望着远处中西结合的建筑,不由得想到很久以前她和楚航在礼堂前的喷泉合照的情景。

高子群看着她嘴角浮起了若隐若现的笑容,他忽而笑了笑,“想不想去看看?”

冷西很快的就收回自己的心绪,她摇了摇头,“不了,我以前来过。”

高子群难得没有强迫她,“那现在去泡温泉吧。”沈氏夫妇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高子群原本是打算泡个“鸳鸯浴”,但是冷西那模样,他知道她面子薄,也就先随了她。

冷西一个呆在偌大的浴池里,难得的惬意,半靠在石头边缘。这一刻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去想。

高子群轻声过来时,就看到她半个身子趴在那儿,身上穿着两截式的泳衣,露着她大半的肌肤,他微微挑眉,走到她身边。水下只有一个石凳,高子群很不客气就抱起她,自己做到石凳上。冷西猛地醒来,“你怎么过来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地方。”高子群坦然的回道。

冷西蹙了蹙眉,不好痕迹地往后移了移,“我泡好了,你继续吧。”高子群眼里的光,她就是再不经人事现在也明白了。

高子群一把拉住她的手,火热的身子贴着她的。“西西——”

水打在两人身上,轻盈的滑动。

“陪我——”他说。

冷西忽然明白,其实从一开始,她和高子群之间,就是他在主导。

最后,高子群抱着她出来的,她浑身绯红一片,高子群又是心疼又是兴奋。冷西晕过去的时候,他一直在她耳边说道,“西西,你也是有感觉的——”

冷西自然知道,那是她最唾弃自己地方。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靠在高子群的怀里,他的手霸道的环在她的腰间,似乎在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

冷西轻轻地掀开他的手,高子群微皱了一下眉,冷西暗吸一口气,慢慢的缩在床沿。

她从来不敢想,将来和个陌生的男子同睡一张床的情景,可当这一幕发生了,一切竟是如此不堪。

第二天早上,沈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冷西下楼的早。沈姨看到她,对她浅浅一笑,“昨晚睡得怎么样?”

冷西点点头,“挺好的。”

沈姨看着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子群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这里呢。”

冷西手中的动作一怔。

“都三十岁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现在好了。”沈姨笑了笑。

冷西定了定神,高子群已经下楼来。沈姨又端来一份早餐。高子群落落的坐下来,“沈姨,一会儿我们就走。”

“这么快啊?我东西都没有准备好呢?”

“下次吧。”

“那好,下次你和小西过来,我给你们多准备些好吃的。”

高子群看了眼冷西,冷西微微垂着头默不作声。他淡淡的牵了牵嘴角,“下次再说吧。”

转眼时间过了一个多月。她和高子群一直就维持着这样的相处模式。如果没有当初的不堪,不得不说,高子群是个体贴的男友。可是在冷西眼里一切都成了巨大的讽刺。冷家虽然大受重创,不过冷老板还是靠着自己的经验出来打拼。

冷西第一次见到文舒,实在一个晚宴上。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陪着高子群出席这样的晚宴了。她现在已经学会了一点,不会和高子群唱反调了,这样他们的相处倒也能维持表面的和谐。

文舒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知性、温婉,浑身都散发着夺人的光芒冷西不自觉的都多望了几眼。冷西站在角落里,正巧对着高子群所在方向,她看到高子群和文舒碰杯,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浅笑。看的出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两人突然齐齐把目光转到她这边来,冷西身子一僵,都还不急藏好。

文舒柔柔的笑了笑,“早听说了,我今天才看到,挺漂亮的小姑娘,看样子就是柔情似水的主。”

高子群嗤笑一声,“柔情似水,你眼神真好。”

“难道——”文舒诧异了,再看高子群的表情,她忽而一笑,“子群,你——”

高子群举杯抿了一口酒。

“你啊,现在的女孩子谁不喜欢体贴温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学的情侣,人男生不是打水打饭就是占位?你就是缺了这点,别以为自己有钱仪表堂堂就多了不起。”文舒难得看到高子群有这样挫败的表情,不免笑了笑。

高子群没有向冷西介绍文舒,冷西自然也不会多问一个字。相反,高子群更希望的冷西能问一问,可是她好像从来就不关心。

这几天气温变化大,冷西也有些感冒迹象。这天她因为感冒住在宿舍,半躺在床上,隔壁有人敲他们的门,说是楼下有人找她。

冷西艰难的爬起来,随意的套了件衣服就走了。一边走着一边随意的抓了抓头发,等她出了宿舍门,向外看了看。

百米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定定的站在那儿。周遭的一切瞬间失去了颜色,她的眼里只看到他所在位置泛着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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