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机找的是东平矿业局的戴相如，也就是陈明志给他纸条上的一个人。
他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如果有一个熟悉这边情况的人指引，那就要轻松不少。
电话接通以后，戴相如一听是陈明志介绍的，立即热情起来，说道，“好呀，那你来吧，我在新港路夜市，你到了打我电话。”
新港路，是老城区通往港区的必经之路，算得上是繁华路段，这里搞了一个夜市，生意不错。
楚天机不愿被人注意，也没开车，走出酒店打了一辆车，“去新港路夜市。”
一般到了一处，出租车司机是城市的第一张名片，楚天机和出租车司机随口攀谈起来，“好久没来东平啊，想不到东平还是这么破，这些年没发展啊。”
“怎么没发展，现在都发展到港区那边了，老城区定型了，发展不了。”出租车司机倒是帮自己的城市辩解了两句。
楚天机拆开一包中华烟，扔过去一根，又道，“港区我还没去过，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好玩？”
司机得到烟，打开了话匣子，兴奋道，“你别看海州江城这些地方发展的不错，可是说到好玩，不如我们港区！”
楚天机道，“是吗，到底有多好玩？”
司机用只有男人懂的笑容，道：“去了就知道！百乐门，不但小姐多花样多，而且全部都是我们东平本地的女人！甚至还有本地学sheng妹，书包妹！”
“书包妹？”楚天机吃惊问道，“不会是未成年吧。”
“只要你给钱，未成年也可以。”
“那可是犯罪的！”楚天机惊得目瞪口呆。
“犯罪？你知道投资港区的大老板是谁么？”
楚天机反问道，“是谁？”
司机倒是被问住，顿了一下才道，“总之是姓郑的！”
聊着天，来到了新港路夜市，此刻华灯初上，这里倒是人来人往。
“老戴，我已经到夜市门口了。”
“我看见你了。”
楚天机一抬头，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戴着厚重的眼镜，手里套着厚厚的防烫手套对着他招手。
“来了。”
楚天机走过去才发现，原来这个老戴在路边撑起了一个卖羊肉串的小摊，正在烤羊肉串呢。
“楚主任，要不要来两串？”老戴邀请楚天机坐下。
“好啊。”
这个小摊生意不怎么样，楚天机也就要了两串，又拿了两瓶啤酒。打开一瓶喝了一口道，“老戴，你这是第二职业啊，不错不错。”
戴相如叹道，“什么不错，这也是没办法，家属下岗，身体又不好，孩子要上学，不出来找点钱，怎么糊口呢？”
楚天机道，“你不是矿业局的科长嘛，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戴相如道，“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就属于那种胆小的，刚好我又是学的探矿采矿，还是个书生，人家就算是想带着我发财，我也不敢啊。”
楚天机笑道，“看得出，从你这个眼镜就能看出，你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
戴相如道，“有什么用，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说话之中，戴相如把他的羊肉串端上来，楚天机低头一看，这些羊肉串全部都烤得焦黑，孜然都忘了洒，要卖相没卖相，估计味道也不怎么样，跟海州小河南烤的羊肉串相比，他这个根本连提鞋都不配，怪不得他这里没什么生意。
楚天机笑道，“术业有专攻，你也别瞧不起人家卖茶叶蛋的。卖茶叶蛋的多了，发财的有几个，你茶叶蛋做的不好吃，最后还是两个字，亏本！”
戴相如道，“你说的也对，就说我吧，就不是烤羊肉串的料，摆摊子好些时候了，还是烤不好。”
楚天机道，“那就坐下，陪我喝两杯。”
帮他打开啤酒，戴相如喝了一杯拿起一根羊肉串，咬了一口道，“怎么味道不对……”他这才意识到，忘记洒孜然了。
“不好意思，我再加工一下。”戴相如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不是干这个的料，我来吧。”
楚天机抢先一步，坐在烧烤架后边。虽然楚大官人也不是做这种事的料，可是要比戴相如弄得稍微好点。
当下楚天机烤着羊肉串，和戴相如边吃边聊。
男人聊天的切入点当然是女人，话题就从办公室主任邵丽萍开始了。
戴相如道，“楚主任，你年轻有为，可千万别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全局人都知道，她跟好多人不清不楚，和田饭桶那是公然的。另外她还有一个什么表弟，也是不清不楚。”
楚天机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事，问道，“她表弟什么情况，今天好像有派出所的在找他。”
戴相如道，“她的表弟借着她的关系，承包了矿区里边的一个稀土矿，过年前发生事故死了人，现在那小子跑了，派出所当然找她。”
“原来是这样。”楚天机点头，又问道，“这一片的矿还真不少，居然有稀土矿。”
“那是当然。”戴相如是这方面的专家，道，“东平这一代是密集型的丘陵，各种矿藏非常的丰富，以铜铁矿为主，伴生着镍锌稀土石墨等多种矿物，储量很大！”
楚天机道，“原来是这样，东平是个好地方！”说完，他又问道，“可是我听说，这里的铁矿品质不佳啊。”
戴相如道，“不错，这里的铁矿储量不少，可是品质确实不佳，是标准的贫铁矿！因此我的建议是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放弃开采铁矿，主攻铜矿和其他各种金属矿产！”
楚天机道，“你说的对啊，有脑子的人都这样想。”
“没脑子才这样想，有脑子的才不这样想。”戴相如嘲讽一句，才道，“开采贫铁矿这种事情，当然是留给国家了，要不然东平矿业干什么呢？至于那些利润丰厚的伴生矿的开采，那当然是留给他们个人，私人开采，这才是有脑子的人做法！”
“原来是这样。”楚天机点点头，“怪不得东平矿业开采贫铁矿得到一片叫好，原来大家都私底下把伴生矿装进自己的腰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