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来,他们简单的吃过饭,继续赶路,赶路只为去中原,去中原只因他们有事情要在那里处理,墨离要救墨老子,小草等人作伴,至于风铃儿当然是她所说的为了自己安全。
他们在走,走的不快不慢,原本他们可以走的很快,但是现在他们快不起来,因为他们遇到了易轻水,而易轻水又因为墨离的事情受了伤,他的伤虽不致命,但也不轻,所以为了他,他们走的不是很快。
他们在走,一行人,几匹马,一辆马车,车里坐着一男三女,男的是易轻水,女的是风铃儿,小草还有燕二娘,他们三人随易轻水坐在马车里,易轻水见过小草,见过风二娘,他们虽然不熟,却也认得,至于风铃儿,易轻水没有见过,不过虽说昨日深受重伤,但是细心地他也有留意到别人对于风铃儿的态度。
他闭着眼,在想,想她们,想着想着他就睁开了眼,车里太过安静,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这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不觉令易轻水有些奇怪,奇怪为什么她们这样安静。
他睁开眼,却已经开,睁开还不如不睁开,她们都在看他,三个女人各持表情的看着他,他忽然愣在了那里,看着车顶。
他在看,看车顶,燕二娘却突然笑道:“你醒了?”
燕二娘在说,易轻水有听到,易轻水回道:“刚醒。”
燕二娘道:“听说你就是黑虎山一带的总瓢把子?”
易轻水道:“这都是以前的事情。”易轻水在说,说自己以前是黑虎山的总瓢把子,而现在却已不是。
在江湖上混的人,多多少少的都会风光一次,而有的人时间长,有的人时间短,不是他们不想风光到死,而是有些时候他们做不到。
燕二娘道:“不管是也不是,至少你现在活得很安心,很快乐,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那些人都还的听你的。”
易轻水道:“他们之所以还听我的,只是因为盗王。”
燕二娘道:“这你就错了,有些人并不是因为某一人而改变,而某些人又是因为一人而改变的,他们之所以还听你的,只是因为你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上头,更重要的是你还是他们的支柱,有你在,他们心里才会踏实,才会过得安心。”
易轻水忽然沉默不语,人却有这样的人,可是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易轻水不知道,不过他的心却已暖暖的,因为他本身就是燕二娘说的那一种人。
他们在说,忽然风铃儿笑道:“这样的人虽好,但往往活不了,不仅活不了,而且死的还会很惨。”
燕二娘突然冷笑道:“像你这样的人难倒就会活的很长,很好。”
风铃儿道:“事实证明我现在虽然活的不是很好,但是却可以活的久点。”
风铃儿在说,笑着说,燕二娘在听,火冒三丈,小草在看也在听,她只能沉默不语,至于易轻水本人,他感到非常的头痛。
大路之上人稀马疏,和平安静,轮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声音有些琐碎嘈杂。
马在前行,他们在赶路,忽然墨离勒住缰绳,驻在原地,他眉头紧皱,别过头看向马车,马车无事,但是马车内却已充满了火药味,他本不想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又不得不插手,因为易轻水,因为受伤的易轻水需要好好的休息。
车来,墨离撩开车窗上的帘布,他阴沉着脸看着她们,她们还在吵,易轻水已经露出为难的神色。
墨离突然道:“你们在做什么?”墨离在说,语气有些生硬,他在生气。
嘈杂的吵闹声瞬间停止,燕二娘望着风铃儿,她瞪了风铃儿两眼,风铃儿低着头,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燕二娘道:“聊天。”
墨离道:“你们聊天也能聊到天翻地覆的地步?”墨离当然不信。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玩笑话说到地方却已不再是玩笑话,她们已经不知说什么好,风铃儿很聪明,可是再聪明的人终有说不出话的时候,而眼下现在就是这个时候。
她们不说,墨离接着道:“易兄的伤需要好好地调养,最重要的还是安静地调养,你们这样大吵大叫,他怎么休息,他又怎么好好的安心养伤。”
墨离在说,她们哑口无言一脸尴尬,一旁易轻水看的真切,当下勉强笑道:“盗王。”
墨离道:“你想为她们说情?”易轻水在说,话没说完,墨离已抢先一步说道。
易轻水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便表示他已经默认,墨离和易轻水交集时间虽不见得长,但是感情却深得很,不仅深,他们对彼此了解也非常的清楚,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表情,他们都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寂静,寂静的可怕,寂静虽可怕,但是并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在寂静之上还有比它还要可怕的东西,而那样东西就是沉默,一个人如果可以解释狡辩,说明这个人并不可怕,可是一旦这个人选择沉默,你还能问什么,你还能知道什么。
墨离望着他们,脸色缓和了一下,语气稍微缓和一下,墨离道:“既然轻水为你们求情,我也不想说太多,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还是这样大吵大闹的话,那么你们就准备好了自己走路回去吧!”
墨离在说,马车的窗帘已经放下,而人,他则骑着马,奔向前方。
车里还是那样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易轻水已经开始闭上眼睛,不知是在休息养伤,还是在想事情,小草坐在那里闭目养神,风铃儿摆弄玉碗之上的银铃,至于燕二娘则目露凶光的别着头看着车窗那里,许久燕二娘浑然回过头望着小草道:“你看到了吧!”
燕二娘在说,他们都在听,他们都在听,却无人回答,小草虽然还闭着眼,但是她知道,知道燕二娘在和她说话,小草回道:“看到了。”
燕二娘翘起嘴:“老娘纵横江湖多年,可有人憋得老娘数不出话来的时候。”
小草道:“没有?”
燕二娘道:“你虽涉身江湖不久,可有人憋得你也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
小草道:“似乎也没有。”
燕二娘道:“既然没有,那么你在怕什么?”
小草道:“我没有怕。”
燕二娘:“既然不怕,那你为何不反驳他?”
小草道:“我只不过因为一件事。”
燕二娘道:“什么事?”
小草道:“我们此行的目的。”燕二娘道:“你认为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他?”
小草和易轻水同时睁开眼,风铃儿已经望向燕二娘,他们三人奇怪的看着她,他们奇怪的看着燕二娘,燕二娘忽然沉默不语。
沉默不语的意思就是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已经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车内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可是燕二娘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她忽然对上他们的目光,他们还在看她,他们还在盯着燕二娘看。
燕二娘道:“看什么看,老娘长的有那么好看?”
燕二娘在说,小草三人险些笑了出来,燕二娘却是没有那么好看,他们看她也并非因为她长的怎么样,是因为她说的话,说话的意思,小草或许不会存在什么,但是风铃儿与易轻水却不能不存在什么,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明白燕二娘的意思,而燕二娘自己又不说,这就使他们更加奇怪,奇怪燕二娘究竟为了什么目的。
道理谁都会懂,但是燕二娘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在这一点上她和墨离很像,她不想解释,但是小草却不能不为她解释,小草道:“二姐的意思是她还有别的目的,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现在我们也不方便透露,不过二位也不必在意,我们的事情不会牵扯到这里的什么人。”
小草在说,易轻水已经将目光转移开来,风铃儿还是死死的盯着燕二娘,处于女人的本能,她老是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与她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她还在盯着燕二娘,忽然她将目光转移开来,她不在看燕二娘,她却已不再看燕二娘,不过她的心,心里已经开始注意起燕二娘来。
墨盟之内。
墨晨站在庭院之内,一旁还有一人,一个消息灵通的人,那个人就是黑衣。
黑衣站在那里,而墨晨就在他的面前,墨晨背对着他,阳光照射在他的身躯之上,他的杀气似乎正在淡化,墨晨忽然道:“阳光明媚,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我这里?”
黑衣在听,黑衣突然笑道:“邪风,我本可以去找墨盟主,但是我却又不能去。”
墨晨道:“什么意思?”
黑衣道:“还记得强盗王这个人?”
墨晨道:“你有他的消息?”黑衣不会无缘无故的提人,所以当他提起某个人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有了这个人的消息。
黑衣道:“时隔半年没有他的消息,原本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因为只有死人我才不知道他的消息。”
墨晨道:“再聪明的人也有会犯错的时候。”
黑衣道:“可是这个错误我本不该犯。”
墨晨道:“但是你已经犯了,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消息似乎已经火烧江湖,但是你还是不放心,不放心那些家伙会杀了他,所以你才来告诉我,你想让我去会会强盗王?”
黑衣道:“不是会会,而是杀了他,你也知道,他若回来,这对于墨盟主,那只整个墨盟来说都算不得是一件好事。”
墨晨忽然转过身,他望着黑衣,就这样望着,墨晨道:“难倒你忘了我也是墨盟的人?”
黑衣摆摆手道:“当然没忘,我既然来找你,便已想出好的计策。”
墨晨道:“什么计策?”
黑衣道:“切磋,切磋之中难免手误,手误自然也有失手的时候,而人一旦失手,说不定他就活不了。”
黑衣在说,墨晨在听,墨晨在听,墨晨已经两眼放光,他的嘴角已经勾起笑意,黑衣就是黑衣不仅消息灵通,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不但送消息,还会出主意。
黑衣的主意不为是一条妙计,切磋之中伤或杀了他,别人都不会认为他是故意的,自然也不会怪罪他,更不会有什么不满,即便是有,他们也只能说是墨晨的错,最多不过惩罚他一下,随后不了了之而已。
墨晨已经决定,决定去会会强盗王,他绝对不允许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