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去昼来,又是一个艳阳天。
竹林茅屋,墨离就坐在那里,桌子旁边,他在看,看小草,小草还没有醒,他想小草或是很累,或是受惊过度。
他看着她,对!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没错一件事,小草的弟弟小树去哪了。
他不是一个爱忘事的人,更不是一个爱忘人的人,他的感情只对自己的兄弟,只对墨老子,他一向对自己所处的环境都很敏感,只要是他去过的地方,即便那里有个苍蝇不见了他都能感觉的出来。
可眼下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见了他却没有发现,这对于他或是讽刺,极度的讽刺。
他站起身,转动,随后走出茅屋,他要去找人,找小树,小树是小草的命,他一定要找到他。
他在走,刚出门他就停了,停在了那里,那里有人,小树,没错就是小树。
小树看上去很累不仅累,而且还很虚弱。
墨离道:“你!”
小树道:“你是不是问我去了哪里?”
墨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小树望着他一笑道:“我没必要告诉你。”
墨离道:“你却没有必要告诉我,但是我却有话要说。”
小树一愣道:“什么话?”
墨离道:“今日你们就离开这里。”
小树双眼一瞪狞笑道:“怎么这么快你就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赶我们走。”
墨离没有解释,他本不需要解释:“没错!”
他回答的很简单,简单的又很复杂,复杂的让人又很容易被人误解。
小树道:“那姐姐呢!”
墨离道:“和你一起走。”
小树忽然脸色一变,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果我们不走呢!”
墨离道:“我就烧了这里。”
小树道:“你很霸道,比任何人都要霸道。”
墨离道:“这似乎与你们走并没有什么关系。”
小树道:“也对,像我们这种人,本就不值得你这样的大人物可怜,可是我不知道,所以我想明白一件事情?”
墨离道:“说!”
小树道:“你是谁,当初为何救我们,还给我们住的地方,而现在又为何赶我们走。”
墨离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救你们也只是我一时兴起。”
小树忽然笑了,他笑得很邪,邪的就像他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时兴起,像你这样的人何时也会有一时兴起的时候。”
墨离忽然觉得小树话中有话,他开始意识到一股危机感。
小树突然咆哮道:“你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你不敢。”
他在说,声音却在嘶吼,就像野兽,野兽或许也比不上他。
墨离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嘴动了动道:“为何不敢?”
小树一字一顿道:“因为你就是强盗王,盗贼中的强盗,强盗中的强盗王。”
墨离忽然脸色一变,他望着小树,脸色瞬间阴沉:“谁告诉你的?”
他已经可以肯定,肯定有事情要发生,而且这件事情还和他有关,他开始感觉,感觉这就是个阴谋,感觉这个阴谋似乎越来越大,大的竟然连一些他接触刚刚不久的人都开始受到牵连。
小树道:“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知道,你今天活不了。”
小树在说,他却在说,他的胆子很大,大的有些太大。
墨离看着他,他发现小树变了,只一夜不见小树就像变了一个人,他还是个孩子,原本昨天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可是一夜,没错就是一夜,他似乎变得长大了许多,只是他的长大,混淆视听,不分黑白,而江湖却并不少他这样的人。
墨离不在说话,他已没有说话的必要,他看着小树,看着小树身后。
那里有人,数十个人正对着这里走来。
他们在走,却在看,不是看小树,而是看墨离,看强盗王墨离。
他们今天来,没别的目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们要杀人,杀一个可怕的人,而那个人现在就站在这里,他们所要杀的不是小树,而是墨离,没错就是他墨离,强盗王墨离。
他们在走,也在看,手在动,动刀,动剑,也动锏,他们都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大人物,大豪侠。
秦天是一个人,空刀派的人,空刀派的掌门人,空刀派名声虽不及一刀派响,但是他的空刀功夫却不弱,刀在他手中如鹰击长空,如海中鱼跃。
刀已出鞘,秦天手握长刀,眼望墨离,淡淡的道:“你就是强盗王?”
他在说,却在看,也在听,说事,看人,听回答。
墨离道:“我就是!”
秦天道:“我找你很久了。”
墨离道:“很久是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秦天道:“久的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并不是真的不记得,只是时间太长,容易被人遗忘,或是时间太短,却又度日如年。
墨离一笑道:“看来上了年纪,你的记性都差了许多。”
秦天挥挥手道:“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记性不好,记性不好总是喜欢找些事做。”
墨离在听,他却在听,他已经明白秦天话的意思。
“我懂!记性不好找事做本是件好事,可是选错了事做,却会遗憾终生。”墨离理解性的点点头,声音淡淡的道。
这次秦天并没有回答墨离的话,他只是看着其他的几个人,他在等,等他们一同出手。
他们受约而来,约之与此,共享大事,他们自然知道这件大事是什么,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件大事是多么重要,胜则威震武林,败则含笑九泉,师门无存。
他们看着他,看着墨离,他们看着他,墨离也看着他们。
墨离突然笑,他看着他们笑,看着秦天笑,看着秦天身边的两人笑,那两人年岁虽不及秦天大,但是他们的名声却并不比秦天弱,不仅不弱,还很高,他们就是邪剑山庄的庄主柳鸣吟,双戟山庄的庄主展尘,没错就是他们,墨离虽然没见过他们的人,但是对于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他却记得很深,不仅深,而且还很了解。
他看着他们就这样看着,他不想和他们动手,他不想杀他们,因为他们不该死,他们不该死,只是因为他们还未做什么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