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这些桂花糕、杏仁饼内,南宫雨嫣确实做了手脚,她担心赫连云瑶会因为昨夜的云雨而怀上龙种,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只要吃了这些点心,赫连云瑶就绝不可能怀孕了。
感觉被赫连云瑶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南宫雨嫣不免有些后悔此举,眼珠子转了两圈后,轻笑道:“看来这些糕点是不合七公主的胃口。没关系,菁萝你把这些糕点收回来,一会儿弄清楚七公主的喜好,本宫再投其所好便是了。”
南宫雨嫣的话刚落音,菁萝便急着欲从赫连云瑶手中取回食篮,却被赫连云瑶轻巧的避开了,对视上南宫雨嫣错愕的眸光,意味深长的道:“唉!这既然是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本宫又岂能不领情,自然是收下了。”
闻言,南宫雨嫣眼底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虽然赫连云瑶的话是说得客气,可是她也不傻,自然听得出其中的另一番深意,这女人眼下倒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似的,不肯松手。
想到自己有把柄被捏在别人手里,南宫雨嫣秀眉紧蹙,露出不悦之色,咬了咬牙:“七公主既是不合胃口,也不必勉强……”
赫连云瑶如墨的黑瞳一暗,唇角悠扬,轻柔笑道:“不勉强,一点儿不勉强……”
南宫雨嫣略显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今日她倒真是有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想算计赫连云瑶,却反倒被她牵制,若是这丫头跑到儿那里告她的状,不知儿会如何对自己。
想到当年,她误手“杀死”赫连云瑶之事,让龙炎麛足足有半年没有理她,更是禁足不让她去任何地方,好不容易这段阴影过去,眼下不会又出什么乱子吧?
想到这儿,南宫雨嫣不由有些心慌,正想示意菁萝强行将那只食篮夺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母后今日怎么有空来宁宫?”
醇厚的熟悉嗓音不由令女人们同时一惊,赫连云瑶莫名的掉转身子离开,刻意的回避着男人。
南宫雨嫣倏地转头看向龙炎麛,男人如利刃般锋利的眸光令她心头一震,显然男人的目光里是带有警戒防备之意的。
“本宫正巧经过,所以进来看看,这会儿正打算走,皇上就回来了……”南宫雨嫣唇角勉强挤出一抹浅笑,淡瞥了一眼身侧的菁萝:“我们走 ”
龙炎麛倒也没有勉强挽留,看着南宫雨嫣与贴身婢女菁萝走出宁宫,深邃的鹰眸倏地收回视线,望向另一道清冷倩影消失的方向。
雕花沉香木门被人一把推开,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赫连云瑶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不过此时此刻,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清澈的水眸落在紫檀木案上的食篮上,这里面装着的可是太后娘娘想祸害她的证据,虽然她也不知道南宫雨嫣究竟在这些糕点里搞了什么鬼,却能十分肯定其间必有端倪。
龙炎麛面若冰霜的走了进来,当深邃的眸光落到女人同样冰冷的小脸时,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情愫,经过了昨夜,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般陌视她。
原本伪装出的冷漠在瞬间瓦解,男人脸上的冰冷一点点消融,面部表情渐缓一点点变得柔和起来,眼底闪过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
“你……可还好?”龙炎麛开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却显得异样艰难,也不知有多久他没有打从心底关心一个人了。
赫连云瑶一言不发,安静的坐在紫檀木桌前,听着男人沉稳健迈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白皙的小脸不由令男人心头一颤,他似乎还是头一次注意到,她似乎消瘦了不少。
“昨夜的事……朕一定会对你负责,也会对大漠可汗有个交待!”龙炎麛的声音绕在耳边,令赫连云瑶原本紧绷的身子这一刻更加僵硬,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本公主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如果皇上能够放我离开,我会很感激你!”赫连云瑶身形一颤,透着轻颤的嗓音轻柔逸出,清澈的水眸自始至终,也不曾瞥男人一眼。
她的回答令男人深邃的眸光倏然一暗,龙炎麛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一把握住女人的盈肩,扳转过她的身体,强行让她对视上自己的眸子。
“你已经是朕的女人,朕要是你唯一的男人。”男人俊美的五官轮廓蒙上一层暗色,深邃的眸一瞬不瞬盯着女人精致的五官,醇厚沙哑的性感嗓音在女人耳畔响起。
男人露骨的言语,让赫连云瑶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不露痕迹的从男人的掌心溜走,背转过身体用后脑勺对着男人,轻言低语:“昨夜我晕晕糊糊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也全都忘了吧。别忘了……我是你的人质,你还等着我父皇用南宫皇后来交换呢!”
她的话一出,龙炎麛眸底闪过一抹激动,脱口而出:“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昨夜朕还弄痛了你……”
“不要再说了……”赫连云瑶孩子气的捂紧耳朵,男人重复的叙述,仿若让那些零星的片段在眼前一幕幕重演,昨夜梦境中的那些奇妙感觉也莫名由脚底腾升。
“你……不要脸!”赫连云瑶又气又急,小脸通红,更是一阵心慌意乱。
“留在宫里,朕……会一直对你好!你若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便是了。”男人沙哑的嗓音低沉逸出。
赫连云瑶想要挣脱出来,无奈反倒将她自己折腾累了,索性干脆停止了挣扎,清冷的嗓音从喉咙底轻缓逸出:“皇上就算是对我再好……又有何用?若是连小命都保不住,又有何福去消受圣恩,四年前我的命已经在这里丢过一次,我不想在这里死上第二回。”
女人冰冷的声音令男人的大手微微僵滞,龙炎麛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诲暗,低沉不失威严的嗓音轻轻扬起:“朕绝不会允许当年的悲剧重演……”
“皇上真的能管得了那些吗?看看桌上这是什么?”赫连云瑶唇角微勾,扬起一抹讥讽冷意:“你那母后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加害于我,真不知我是不是天生与她八字相冲,相隔四年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的话一出,龙炎麛深邃的眸底迸射出森寒戾气,骇人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男人倏地松开环在女人腰间的手,锐利的鹰眸侧望向紫檀木桌上的食篮。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已经掀开食篮的盖子,冷眼一扫而过里面的食物,紧接着提起食篮,沙哑的嗓音丢下一:“朕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丢下这一句,龙炎麛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房门口,赫连云瑶眸底闪过一抹怔愣,望着男人高大欣长背影消失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太后娘娘可是他的母后,这男人当真会主持公道么?
女人的柔荑不自觉的放到腰腹间,这里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留下的温度,她竟然一点儿也不排斥反感,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就像他们原本就是应该如此亲近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赫连云瑶倒也没指望着龙炎麛要真还给自己一个公道,坐在紫檀木桌边为自己斟上一杯茶,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想想她一路随龙炎麛来到辽旦皇宫,前后算起来也有十余日,父皇一定会派察尔克来救她,只是不知……南宫皇后会不会一同前来?
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南宫洛舞与楚老大成亲的场面,那俩人经历了这么些年的风雨,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这也便是所谓的缘份,赫连云瑶一想到这两个人要被拆散,心情也不由随之一暗,替他们感到难过。
可是她也知道,就算父皇碍于面子不开口,察尔克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一定会想尽了办法来救自己,哪怕是得罪楚老大,偷偷将南宫洛舞掳了来也不一定。
一边茗茶,一面沉思,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门外的长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婢女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小主,皇上请您去偏殿一趟。”
赫连云瑶微微一怔,眼看着天色渐暗,也快要到晚膳时间了,男人刚才提着食篮离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迈步朝熟悉的偏殿走去,赫连云瑶走到玄关处,一眼便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龙炎麛和南宫雨嫣都端坐在殿内的紫檀木椅上。
女人的水眸从男人脸上一扫而过,只见他目光深邃冰冷,如刺骨的寒芒,身上透着一股倨傲冷然的皇室贵气,一身玄色华贵纹服,气势十足,沉稳阴鸷,满脸的肃杀之气。
坐在侧边的南宫雨嫣面色平静似水,当察觉到赫连云瑶走进偏殿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怔,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淡然自若神情。
赫连云瑶的眸光再度落到跪在殿中央的那道娇小身影,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跪在殿中央的那个人,正是白日里同南宫雨嫣一起来宁宫的丫鬟菁萝。
“人已经来了,母后自个儿解释吧!”龙炎麛深邃的鹰眸从赫连云瑶脸上一扫而过,随即便落到南宫雨嫣的脸上,语气间明显透着不悦。
赫连云瑶清澈的水眸闪过一抹异色,解释?不知南宫太后要如何解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眸光不由自主的瞥向跪在地面上的丫鬟,她似乎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