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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师父的真爱

饶是一向沉稳淡定的华姐,此时也露出了焦虑的神色。

见多识广的她,当然听说过百步蛇的毒性。如果不及时注射血清的话,十之七八会死亡。即使命大没死,那从毒发到解毒的这个过程,也会让人生不如死。不仅是对肉体的考验,也是对精神的折磨。

极度的疼痛,说是死去活来都不为过,很容易让人崩溃。

而百步蛇是一种剧毒蛇,它的抗毒血清,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就像胡亚男说的那样,县里都不一定有,更别说村里、镇里了。

也就是说,即使叫的救护车来了,估计也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

华姐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种突发状况。她的这次石榴村之行,眼见就要圆满结束了,却让她遭遇到生死考验。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出于对生命的珍惜和敬畏,也由不得华姐不抓狂。本来就心乱如麻,现在还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她感觉脑海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剪不断,理还乱。

“呼……吸……呼……吸……”

华姐知道,越是艰难的时刻,沉着就显得尤为重要。

深呼吸几次之后,她紧咬牙关,闭上了眼睛。她要让自己缓和下来,她想要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而不是在思绪紊乱的情况下,做出冲动的选择。生死关头,她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马虎不得。

胡亚男和张小妮,看起来比华姐本人还着急。两人都紧握着拳头,抿着小嘴,睫毛和眉毛都挤到一块儿去了。

注意到华姐闭上了眼睛,胡亚男还以为她昏迷了,赶紧上前一步道:“华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嘘……”谢二雷赶紧拉住了胡亚男,冲着她摇了摇头,“华姐暂时没事,她需要冷静的思考,不要打扰!”

注意到谢二雷坚定的眼神,胡亚男犹豫了几秒,还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俨然,谢二雷已经成为了现场几个女同胞的主心骨,包括华姐。

因为安静下来之后,华姐感觉到,没刚开始那么疼了。尤其是伤口处,没有出现她预想的大出血,皮肤也没有大面积起泡、臃肿。而在这个过程中,除了谢二雷在她身上点了几下之外,并没有进行别的急救措施。

那是不是可以说,谢二雷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延缓了她毒发的时间?

想到这个,华姐惊愕不已。

没想到,谢二雷还有这一手。要知道,在偏僻的乡下,因为医疗条件、设施落后,就是专业的外科医生,都不敢保证,能解除百步蛇的毒性。

更重要的是,在此种情况下,一般人根本不敢乱来。因为弄得不好,就会出人命,弄巧成拙。一旦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会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先不说,自己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甚至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口诛笔伐。

尤其是对于华姐这种身份特殊的人,就更要小心谨慎。

反观谢二雷,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定。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还是强壮镇定,为华姐加油打气。

不管怎么样,谢二雷的表现,还是让华姐感受到了一丝希望。

华姐也没沉思几分钟,可在胡亚男和张小妮看来,好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在这几分钟里,屋里除了挂钟发出的“咔咔”声,就只有众人的心跳声。

“呼……”华姐再次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平心静气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二雷,那就请你帮我解毒吧!”

等待的过程,是一种煎熬。可得到答案之后,胡亚男紧绷的神经,依然没有缓和的趋势。甚至,她比刚才更纠结了:“华姐,你确定吗?情况紧急,你不能冒险啊!万一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好了!”华姐点了点头,“我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抉择!二雷,你不要有压力。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无怨无悔!如果你们还有疑虑,我可以写个保证书,证明这都是我本人的主观意愿,你们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谢二雷摇了摇头,对胡亚男说道:“快,按我刚才说的准备吧!”

“好!”胡亚男又看了华姐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小妮姐,你也去帮忙准备!华姐中毒有十分钟了吧?不能再拖了!”

“我这就去!”张小妮点了点头,也跑了出去。

谢二雷反锁了门,来到床边,再次给华姐号脉,同时轻声说道:“华姐,我的解毒方法,可能有些特殊,仅限你我知道就好。解毒的过程中,还需要你的配合。另外,为了节省时间,如果你有疑问,请事后再问我。”

“明白,你放心吧,我全力配合!”

“好,华姐,那你先把伤口处亮出来。”

“这个……”华姐一愣,她的伤口在侧腰偏下,把伤口亮出来的话,即使不用脱裤子,也需要露出腰际的大片肌肤。

虽然是过来人,可要在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面前这么做,她还是有些羞涩。要是这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

犹豫片刻,她还是照做了。相对于毒发身亡来说,出点丑也算不得什么。

谢二雷已经坐在了桌前,取下了他的项链。两指捏住了狼牙吊坠,暗暗使劲儿,吊坠分成了两块,露出了中空的部分,中间摆放着一黑一白两颗药丸。

这些药丸,都是下山前,师父给他的,也是师父除了珍藏的苍老师合集之外,最珍贵的宝贝。

能一次性给他两颗,说明师父对他是真爱……

黑色的那颗,是师父研究多年,才研制成功的特效解毒丹。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逼,反正师父说过,这颗解毒丹,可以解这个世界上,所有已知的毒。

相对于一些用毒高手研制出的烈性毒药,比如断肠散、化骨散等等,百步蛇的毒,可以说小巫见大巫。

所以,用解毒丹给华姐解毒,理论上没有问题。而实际上,谢二雷也有一丝担忧。因为解毒丹虽然药效神奇,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使用的。

解毒丹之所以能解各种各样的毒,是因为它并不是直接服下去那么简单。对于不同的毒,有着不同的用法和用量。

就像同样的一颗人参,要是一次吃完,可能会让食用者暴毙。而按照科学的方法,分批次适量食用的话,就能起到补身、养身,甚至救命的作用。

而且,服用解毒丹之后,还需要不同的手法加以配合,才能达到相应的目的。

要是师父在场,谢二雷大可放心。而现在,他只能用自己的半吊子医术,冒险一试。

在山上的时候,谢二雷对于师父整天的唠叨,嗤之以鼻。下山后他才渐渐的明白,师父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就像现在,谢二雷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师父阐述的,解毒丹的各种用法。

必须确认解百步蛇的毒的方法,他才敢付诸行动。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谢二雷的思绪,张小妮的声音随即想起:“二雷,亚男姐去医务室取消毒纸巾和消炎药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清水和拔火罐。”

“先放在外面,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们!”

“哦……”

说完,谢二雷小心翼翼的,将解毒丹掰开。把约莫五分之四的量,放进了水杯里。又把剩下的一部分,捏成了碎末。

解毒丹在水杯里,迅速消融,并发出了轻微的“兹兹”声。

谢二雷端着水杯,走到床边,递给了华姐:“别喝完,留一口。”

“嗯。”华姐依言照做。

“华姐,解毒的过程,会很疼。没有麻药,怎么办?”

华姐随手抓起一块枕巾:“没事,我咬着她,忍得住!”

“那你现在就咬住,翻身躺下,我要开始了。”

“嗯。”

谢二雷用塑料袋子将右手缠住,然后将解毒丹的碎末,一点一点的,敷在了华姐的伤口处。碎末和血液接触,也发出了“兹兹”的声音。其痛苦程度,不亚于刮骨疗伤。

这还只是外在的。华姐体内的解毒丹,还会和毒素发生直接的碰撞。因为解毒丹的药理很简单,就是杀死毒素,并迫使毒素和病变的细胞,沿着毒素侵袭的路劲,原路返回,直至排出体外。

作为旁观者,谢二雷都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而华姐,死死的咬着枕巾,双手紧紧的撺着被子。明明痛的全身直哆嗦,面无血色,额头冷汗直冒,却愣是没有叫出声来。

由此,谢二雷对华姐的认知,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对痛苦的承受度,虽然说明不了大问题,却往往能反映出一个人,内心和意志的坚韧程度。真不知道华姐一个弱女子,为什么会有如此强悍的忍耐力。

将碎末全部敷在了伤口上,谢二雷又按着记忆,在华姐全身的各个穴位上,有规律的点按起来。这一步,相当的关键。

华姐的解毒过程,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因为要保持全神贯注的状态,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十分钟后,谢二雷的额头,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华姐的伤口处,冒出了浑浊的血液。

谢二雷也顾不上休息,拿来了拔火罐,轻声问道:“华姐,你扛得住么?”

“嗯!”华姐的眼神迷离,痛的几近昏厥。但是她的态度,依旧很坚决。

谢二雷点了点头,开始在华姐的伤口上拔火罐。大股浓稠的血液冒出,被他清理干净。待血液变淡之后,他停止了动作,轻声说道:“华姐,继续使用拔火罐的话,会吸出大量没有病变的血液。接下来,我要用嘴吸。”

华姐还没表态,胡亚男急了:“不行!只有你知道如何解毒,要是你也中毒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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