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莫问如今在何方
同一个星夜,同一片星空,沐晗、苍悸、逆川来到了另一个角落。一条潺潺不断的溪流,水静悄悄,闲悠悠地流着。水光映着月光,月光撒向四方,每一棵树,每一颗星,每一根草,每一个人。
穿过星影盒,沐晗、苍悸、逆川站在小溪旁,“这是哪里?”刚刚从幻境中走出来的沐晗,还没有离开那个梦,可是梦毕竟是梦,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里应该是在冷月族了。”苍悸看了看天空的那一轮弯月。
“凌愔呢?”逆川在黑夜中没有发现凌愔的身影,焦急的模样像是一个失去方向的孩子,与家人走失,迷失了在回家的路上。
她去了哪里?在另外一个地方,一个角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可能在你想我,我也想你的同一片天空下,可能在你走过的,将要转弯的一个路口,可能就在你与我擦肩而过的一个未知的背后。
莫问如今在何方?
“凌愔,你回来啦。”凌愔在床上缓缓地躺起,凌峰放下手中的权杖,扶着凌愔,轻轻地问候。
凌愔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慢慢露出了一丝担忧,“这是哪里?”“傻孩子,这是家啊,落云族的云鼎宫啊。”凌峰和蔼地说着。
云鼎宫中,祥云飘来飘去。你离开时,一切被定住,安静地悄无声息,你回来时,一切又恢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19、自你走后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凌愔看着爷爷,凌峰似乎又老了很多,银白的头发开始如雪,额上的皱纹已经粗糙得跟树皮一样。在时光长河中,他还是那个催不老的族长吗?
“你出去玩了一趟,玩累了就跑回家了。”凌峰慈眉善目地微笑,抚摸着凌愔的头,就跟小时候一样,就像凌愔从未长大。
“不对,我去了冷月族,我遇见了沐晗。”凌愔努力地回忆着不久前的事,越回忆,头就越疼,而越头疼,她就越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沐晗他们呢?是不是也回来了?”凌愔的神情开始有些焦急,因为她寻他千里,又突然丢掉了他。
“孩子,你还记得那天祭坛之变吗?”在凌峰的提醒下,凌愔想起了那天的画面。那天,全族欢送第九十七位卫士苍悸,当凌愔端着如云宝盆而来时,她突然将盆中所有的圣水泼向天空,双手同时施法,圣水如雨而落,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人们随着圣水落地而定格了,时间也停止了。
“爷爷,对不起。”凌愔不是后悔,而是内疚。她不知道这一句“对不起”意味着什么,那天,凌愔所使用的是落云族的禁术,云定术。之所以是禁术,是因为这样的法术,不仅会耗费大量的圣水,而且会对双方都造成极大的伤害。
“自你走后,惜暮之盟就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爷爷的寿期也就将近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在。”凌愔看着爷爷如雪的白发,不忍心流泪,怕将这雪花融化。
凌峰接着说,“爷爷老了,困不住你了。你和你的母亲一样,只要长大,就会飞向自己的天堂,其实爷爷给你的就是天堂。”凌峰看着凌愔如今的模样,不禁回忆起一些往事。
“我的母亲?”凌愔从小就跟凌峰在一起,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的背后又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即使问爷爷,也不过换来一句,“这与你无关。”
20、熏秋如烟
“凌愔你拿出囹圄镜,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也有着她最后的回忆。”等凌愔拿出以后,凌峰开始施法,囹圄镜中出现了另一个世界。
画面中,是落云族的祭坛,不过,那已是二十年前。站在祭坛中央的还是凌峰,只是那时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老。
“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落云族的第四十八位卫士苏浅与落云族灵女熏秋喜结连理的日子。”凌峰对着全族人民笑着说。
站在新房之中,她,凤冠霞帔,她,一席红装。她偷偷地掀开了红盖头,一个秀雅绝俗的女子映入眼中。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轻灵之气。她就是熏秋。
她坐在梳妆镜前,口含红纸,双眸紧合。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见她的泪顺着她那无暇的脸庞滑下,化作一朵云,迟迟不愿归去。
梳妆镜中,她的模样未曾变化,可是,再看时,已不在新房之中。而在凌愔的闺房之中,以前,那是熏秋的闺房。
“苏浅走了,留下了我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熏秋对凌峰说道。凌峰看着她,“苏浅会回来的,会和你和孩子相见的。”
后来,她没有等到他回来。她会去找他的,不论生死,只要能看到他一眼。
熏秋把孩子抱在怀里,“我不能陪你长大了,你要好好的。我希望你长大后不要多繁华,只要静寂的,过好这一生。”熏秋把孩子孩子放在床上,把囹圄镜放在小孩的身边,无论她怎么哭,她还是走了。
凌峰抱着孩子站在祭坛上,“孩子,长大后,记得只要静寂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凌愔。”
落云族天空的云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