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慕容爱卿的宝刀仍然为老,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凭借如此简陋的条件,不仅打败了蜂拥而来的几万叛军,自身还没有损失过多,不愧是天下有数的名将呀!”
站在安城那不高的城楼上面,望着下面灯火通明,人喊马嘶的安城里面,苻坚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说道。
也怪不得苻坚如此激动,如果是淝水之战之前的话,消灭几万叛军,别说是苻坚了,大秦随便一个文武百官都不会当成什么大事,对于当时雄霸北方大地的大秦来说,没有什么人是大秦士兵的对手的。
可是,在淝水之战后,天下动荡,人心不安,在这个时候,有这么一场胜利,虽然不会有多大的作用,可是却还是对稳定天下的民心、军心有一定作用的,特别是在苻坚临回到长安之前,对于提高苻坚的声望还是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的。
听到苻坚的夸奖,慕容垂也脸现笑容的答道“多谢陛下夸奖,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臣自从归降陛下以来,一直得到陛下的厚爱,可是,对于陛下却无一点回报,每每想到此处,臣心中都是万分的愧疚,现在能够为陛下效力,乃是微臣的荣幸。”
慕容垂的话一说完,苻坚脸上的神情更加的灿烂了,正当他想要开口在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站在他一边的朱彤突然开口说道“不错,不错,陛下,慕容老将军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陛下一定要重重赏赐才行呀,也好让别人知道,陛下对于大功之人是不吝赏赐的。”
朱彤的话刚刚说完,几听到苻坚非常赞同的说道“不错,不错,朱爱卿说的正和朕意,这次慕容爱卿立下了大功,朕一定要好好的赏赐你,只是不知道慕容爱卿想要什么赏赐,说出来,朕一定满足你。”
听到苻坚嘴里说给自己重赏,慕容垂的心中顿时万分紧张起来,说来说去他其实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早点离开苻坚的身边,从而回到邺城去,可是,这个条件他却没有办法说出来,甚至连一点意思都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被苻坚心中有所猜忌。
看着慕容垂半天没有说话,朱彤又开口说道“陛下,看来慕容老将军一时间过于激动,还想不到要什么赏赐,不如等到战后一起在论功行赏吧!”
慕容垂听到朱彤的开口,顿时接着说道“不错,这几天臣过于劳累,一时间脑子有点乱,思虑不周,还请陛下赎罪。”
“不必如此,爱卿的辛苦朕的心中是非常清楚的,些许小事就算了吧!”苻坚不在意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朱彤的脸上禁不住闪过一丝冷笑,他心中对于慕容垂是万分痛恨的,原本他已经说动了苻坚启程返回长安了,可是,却硬生生的被慕容垂给破坏了,不仅如此,慕容垂居然还来了一场绝地大反击,将翟斌的几万大军一举歼灭在城下。
如此一来,苻坚倒是高兴了,可是,对于朱彤来说,却是万分难受的,原本的朱彤作为一直跟苻坚同甘共苦的大臣,只要回到长安的话,凭借着这点功劳,肯定能够得到巨大的进步,说不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是难事。
可是,现在慕容垂居然来了这么一出,这一下子就打乱了朱彤的计划,要知道,凭借着这一场战功,慕容垂肯定能够得到苻坚的赞同,特别是在这天下浮动,大乱不远的时候,能够打仗的慕容垂更加不是朱彤能够相比的了,所以,心中对于这点万分清楚的朱彤,已经禁不住的要想要办法抵消慕容垂在苻坚心中的重要性了,而刚才的让苻坚对慕容垂进行赏赐就是第一步。
就在城头的几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城下的混乱也慢慢的平静下来,除了一些战死的士兵之外,剩下的那些叛军士兵,已经大部分都被俘虏了,至于逃出去的那些,也没有人却管了。
看到这种情况,正当苻坚准备下城回去休息的时候,突然看到从城外不远处快速的奔来一队马队,虽然马队奔跑的速度非常快速,可是,却不见丝毫的混乱,前后行进,没有一丝的不适应,看到这对马队,所有人的心中都禁不住的感到好奇。
看到满脸好奇的苻坚,心中大喜的慕容垂慌忙开口说道“陛下,这是陈校尉的队伍。”
听到慕容垂的解释,苻坚点了点头说道“陈帝小子的,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这五千军马居然变了一个样,看来他还真是有本事呀,只是有些可惜了,他来的有些晚了,敌人都已经被慕容爱卿给收拾了。”
“陛下错了,这次微臣之所以能够知道叛军会在今晚进行偷城,就是陈校尉传来的消息,而陈校尉也不是故意来晚的,而是,微臣要求他在城外设伏,趁机拦截叛军溃逃之人,争取将所有的叛军给一网打尽。”听到苻坚的话,慕容垂慌忙替陈帝辩解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看来,这个小子居然立下了大功,真是想不到,他不仅善于练兵,居然对于带兵打仗也颇有心得,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而朕也非常庆幸从安城路过,从而收拢了如此之人才,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子这次收获怎么样,有没有将翟斌那个叛贼给抓住。”苻坚听到慕容垂的辩解,脸上闪过一丝得色,颇有感慨的说道。
“陛下多虑了,凭借陈校尉的能力跟五千军马的帮助,捉拿一个丧家之犬一样的翟斌,还不是眨眼间的事情。”朱彤听到慕容垂说出陈帝之后,眼中就闪烁着异样的神情,同时说出了如此一番话。
几人对话间,陈帝就慢慢的进了城,而后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头,对着苻坚行礼,苻坚开口说完了“平身”之后,却看到陈帝并没有站起来。
因此,心中疑惑的问道“陈帝,朕让你平身,你怎么不站起来呀,莫非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听到苻坚的问话,陈帝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微臣确实还有事情要禀告陛下。”
“什么事情,说吧。”苻坚听到陈帝如此一说,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微臣还请陛下治罪,这次臣在城外拦截叛军,可是却因为一时疏忽,让敌酋翟斌驱马而逃,还请陛下责罚。”
听到陈帝说的是这件事,苻坚脸上又现出了笑容,然后开口说道“哦,朕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就是这件事情,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朕也曾经驰骋沙场,对于这些也是有所了解的,翟斌逃走了就逃走吧,也不算什么大事,好了,快起来吧。”
只是,听到苻坚的话之后,陈帝却还是没有起身,而是依旧跪在地上的说道“陛下,翟斌并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被微臣给放走的,微臣原本是能够捉住翟斌的,可是,却为了收拢他手下的一员战将,从而让他逃走的。”
听完陈帝的话,原本热闹非常的城楼上面的气氛顿时就是一凝,所有人都想不到,陈帝居然会来这么一出,你说你放走敌酋就放走吧,怎么会如此老实的说出来,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顿时,城头上面所有人的眼神都仅仅的顶在苻坚的身上,而原本脸上带着笑容的苻坚,此时也禁不住的变了颜色,原本,翟斌逃走了就逃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现在经过陈帝这么一说,他就算在欣赏陈帝,也不能够不做出反应了,要知道,临战之时,放走敌人,可与通敌同罪。
想了半天之后,苻坚终于慢慢的开口说道“虎贲校尉陈帝,临战之时,放走敌酋,罪大恶极,按理应该斩首示众。”说道这里苻坚停顿了一下。
这一停顿,顿时所有人的脸上就都变了颜色了,除了朱彤之外,剩下的人心中都是一惊,而只有朱彤,此时脸上禁不住的泛起了笑容,他怎么也想不到,陈帝这个小子居然会这么愚蠢,将自己放走翟斌的事情就这么说了出来,难道他真的以为有皇帝的喜爱,就能够无所顾忌了。
只是很快,就又听到苻坚开口说道“只是,朕念在陈帝曾经迎接圣驾,并且还提前示警,让朕与全城百姓免于兵灾,同时,协助慕容将军守卫安城有功,因此,朕免其一死,罢黜他虎贲校尉一职,同时打三十军棍。”说完这些之后,苻坚看也不看陈帝,扭头就往城下走去。
听到苻坚的最终旨意,所有人的心中都放了下来,而陈帝本人的心中也禁不住的松了口气,心中禁不住的想到,看来我这一下赌对了。
想通了之后,陈帝满脸带笑的站起来,开口招呼起一边的士卒准备挨那三十军棍了,很快,挨完了三十军棍的陈帝,晃晃悠悠的往家中走去,想想也知道,此时怎么会有人真的打陈帝三十军棍,也就是做作样子而已,虽然陈帝平时训练手下士兵的时候,非常严格,可是,到了自己身上,还是能轻松就轻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