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前那个亭子,但心情已经不一样。狄风远远地就看见项珠在亭子里站着,似乎正在低头想着什么。到了近前,只见项珠的眼睛有些泪水汪汪。
“项小姐好。”狄风先打了声招呼。
项珠朝那个女婢示意了一下,女婢知趣地离开了。
“狄……风哥哥!”项珠见到狄风似乎有些激动。
什么疯哥哥,我还傻哥哥呢!猛然听项珠这么称呼自己,狄风很有些不适应,同时感到项珠这样叫他也有些别扭。正当狄风感觉别扭之时,项珠望着狄风又说道:“风哥哥,我听闻你们明日就出征,可否把妾身也带上?”
“怎么又妾身啊?”狄风真想纠正一下项珠的自称,但看着项珠楚楚可人,又有些不忍令项珠心里不痛快,心想既然古代女子都不怕别人笑话,我一个现代男子还怕什么?于是上前拉住项珠的芊芊玉手说道:“珠儿,我认为你还是不去的好,当兵打仗都是男人的事情,刚才伯父也让我劝说你呢!”
“那虞姐姐怎么能去?昨日我去她那里,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狄风哑言,因为现在他也已经知道,虞姬是要跟着项羽出征的。但想了想,狄风便找到了理由,于是说道:“虞儿与项将军已结成夫妻,自然跟在项将军身边无妨。”
“那我们现在就结成夫妻,我是否就也能跟随在你身边了!”项珠闪动着一双明眸,笑笑地说道。
狄风一听项珠这样说,他真想掌自己的嘴,自己说什么不好,干什么非得说项羽跟虞姬已是夫妻啊?可话已经说了出去,又被项珠钻了空子,狄风只好解释道:“项将军能打能拼,他是能够保护虞儿的,可我仅是个谋士,你去了我如何能保护你啊!”
“那我去保护你呗!”
这下整得狄风又没话说了,暗想跟项珠说话真得当心些,她怎么这样会钻空子啊!但不管怎样,狄风已打定主意,无论项珠如何说,他是绝对不会让项珠随着他出征的,以免日后自己上演“狄风别珠”的悲剧。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心里没有我吗?”项珠显得很伤感。
“珠儿,正因为心中有你才不让你跟着去,你怎么还不明白啊!”狄风被逼得只好说出了心里话。
这回项珠算明白了,颜面害羞地道:“只要风哥哥真把珠儿装在心里,珠儿也不是个愿意添麻烦的人,请你把这个带上吧,我不在身边事,你也能有件换洗的衣服。”项珠说这话,从亭子的栏杆上拿起一个包袱,交到狄风手里。
狄风没想到项珠会这么懂情重义,倘若两千多年后的那些女孩子也这样该有多好,自己当初也不至于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混上。
既然项珠已不缠着要随军出征,狄风这才宽心下来,于是便心情很爽地跟项珠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与项珠告别,提着包袱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由于出征要带的东西在就打点好,现在狄风倒显得轻松许多。可狄风刚想坐下喝茶,殷通也没让人通报,就由一个男仆领了进来。
“狄兄弟就要随军出征了,今日老哥哥特来看看你!”一进屋便说道。
狄风连忙起身,招呼殷通坐下叙话,又吩咐男仆去沏茶,之后对殷通说道:“多谢殷公还记挂,临走应该是我去拜访你才对,怎敢劳烦殷大人的大驾。”
“兄弟是在取笑的吧?没有你哪能有我的今日!”
狄风知道殷通所说这话,没有半点儿虚言,更不是客套,于是对殷通说道:“现在项公又将会稽郡一切事物都还交给殷公执掌,这也是必然,只是今后军需之事就要劳累殷公了!”
“何谈劳累,上阵打仗也许我不如项公,但军需筹备之事,对我来说还不算难,我这也是人尽其才了。”殷通显然对他现在的境况很满意。
狄风记得历史上刘邦数次被项羽打败弃军逃走,最后都有兵力和粮草做补充,又恢复元气,皆因为有一个好后勤部长萧何坐镇关中,安抚百姓发展生产,征发兵卒运送粮草供应汉军,才使都能将儿女推下车去逃命的刘邦最后反败为胜。既然萧何能那样做,我为何就不能替项梁和项羽先办了这个事情呢?
这样想了一回,狄风觉得让殷通担负这个职责较好,因而也没有去跟项梁商量,就让殷通扮演起萧何在关中的角色。
殷通不笨,自然知道兵员粮草对军队打仗来讲非常重要,没有充分的补给很足够的兵员做补充,即使你再能打能杀,最后也会完蛋。
“狄兄弟不愧是谋士,想得真是太周全了,此事等大军出征之后,殷某一定照办,绝不望狄兄弟的吩咐。”殷通下着保证说。
“那就全依靠殷公了,等胜利归来之时,我们喝酒。”
“好,到时候我们喝酒!”
狄风这样安排,当然多少有点儿私心,因为既然他已身在项家军中,又想助项羽打败刘邦,那么项家军的荣辱,也便是他的荣辱,如果项羽日后真要在乌江边抹了脖子,然后又被几位汉军给扯着分了尸,那么他也会跟着被汉军给乱刀剁了。
像这样的结局,狄风自然不希望出现,而不出现的最好办法,就是要先来个未雨绸缪,打有准备之仗。
见到殷通已经应承下来,并做了保证,狄风忽然又想起了派出的那些细作的事,因此看着殷通问道:“殷公,我们派出去的细作除了齐耿回来之外,其他人一直都没有回来,你说他们靠得住吗?”
“没有回来?”殷通对此吃了一惊,“不会吧?他们可都是我花钱养起来的啊!”
一听“花钱”二字,狄风不免有些泄气了。因为狄风清楚,有些人是谁给奶他们就会管谁叫娘,估计那几个没有回来的人,一见殷通败了势,他狄风又仅是一个谋士,有可能早就去投给奶吃的娘了。
想到这一节,狄风心下暗自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考虑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