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周身充满了杀气,在叶瑟都以为这一次再也躲不过的时候,突然一阵箫声传来。就像是黑色天穹上飞过的一颗流星,划破了天际,箫声悠扬婉转。听了一会儿,叶瑟才发觉不对劲,明明很短的时间,却感觉过去了好久,再一看影子,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
而叶瑟,稍微松了一口气,却也没力气再支撑,晕倒在了草铺上。箫声停了,没多久,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走了进来,走到影子的旁边,将他整个人架起来,然后便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转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叶瑟,拿出一颗药,将好扔到了她的手掌心中。“看这姑娘的样子,应该活不了多久了,不过这又与我有何相干。”
陈韶在城里逗留了半天,大少爷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见到他的踪影。想着再回大少爷的院子去看看,还没到门口,就看见有庄里的人朝着大少爷家的方向走去了,但是再仔细看,他们不是二夫人的人吗?
“哼,这臭小子竟然跑得比谁都快。”
“老大,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派个人回去告诉二夫人,二夫人可说了,这次一定要把大少爷弄得身败名裂不可。”
陈韶趴在转角的墙边上,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二夫人跟夫人不合他是知道的,她的人来找大少爷,肯定是不安好心的。现在怎么办,大少爷人又不见踪影了,找不到大少爷回去怎么和夫人交待,会不会被娘打断了腿。都是那天自己贪玩,如果不是误了时辰,路过那乱葬岗,这会本该在庄子里睡大觉的。
那几个人一会儿又出来了,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陈韶悄悄地溜进院子里,里面乱糟糟得,到处都是被翻过的痕迹。他们是来找东西的不成?还有,大少爷不见了,跟着大少爷的那些人都跑哪里去了?
这边叶瑟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了,为自己再一次劫后余生感到庆幸的时候,手指一动,看见了手中的药丸。轻轻一捏,药丸外面薄薄的一层就碎了,里面是透明的。药?还有影子去哪里了。那箫声,是冲着影子去的,那人在无形之中救了她一命。
既然这药是那个人留下的,先留着吧。不知道那个小孩有没有将信送到。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等到乐余的东西送到之后,就要离开。眼下,得找到人解了身上的毒,然后……叶瑟的嘴角只是多了一抹冷笑,没人能知道她心里到底想了什么。
陈韶是悄悄地溜回祁家庄的,但是没有进庄子,只去了叶瑟在的那个地方。他想,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这姑娘早点走吧。
“姑娘,我们庄上出事了,你还是先走吧。”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叶瑟哪会放在心上,权当作他是怕了她,想让她赶紧走人。
“你不是进城里办事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办完了?”他手上那包袱,应该就是乐余带的东西了。
陈韶把包袱往她旁边一放,有些着急:“姑娘,大少爷都已经失踪了,你再赖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了,还是早点走吧。”
“等等,什么大少爷?”如果刚刚还有些玩味,现在是对这孩子的话都有些糊涂了。
“姑娘,你就不要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就是大少爷在外养着的那个姑娘吧,现在大少爷为了你都跟老爷翻脸了,连二夫人都牵扯进来了。那姑娘就是丝竹楼的,我说一般的人怎么可能给丝竹楼送信的。”陈韶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姑娘就真的会是大少爷在外养着的那人,他在那院子附近转了好久,也问了不少人,总算从一个大婶那里问到了些东西。人都说了,大少爷从丝竹楼里带出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身家清白,根本就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联想到这些,陈韶现在就认定了,叶瑟一定就是那个姑娘,不过她为什么晕倒在乱葬岗,这个还真不清楚。
“你觉得我像吗?”这小小的祁家庄,原来里面的故事也不比宫里的逊色。“你说你们大少爷失踪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你们大少爷呢?”
谈话间,叶瑟放松了警觉,等到外面都有说话声时才发现有不少人靠近了。步子虚实皆有,不像是练过武的,是这个庄子上的人?
“老爷,你先别急。”
这声音,陈韶脸色大变:“老爷,还有二夫人,他们怎么来了?”这里平时都不会有人来的,今天是怎了。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偷偷藏了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还知道这姑娘就是大少爷的那个人,死定了。
来不及藏人,门被一脚踹开了,祁老爷进屋看见坐在草铺上的叶瑟,旁边还有个包袱,而站在旁边的又是他那不孝子的好小厮,一切已经不言而喻。“来人,将这个妖女给我关起来。”
“老爷,您误会了,这个姑娘不是,不是……”天哪,他做了什么蠢事啊,要是这姑娘落到了老爷手里,肯定会被打死的啊。
“老爷,您别动怒,我看这姑娘的样子,像是受伤了。如果关起来,被大少爷知道了,到时候怕……”二夫人恰逢时机地敲起了边鼓。
看来这祁家庄,还真的是,叶瑟是没想到刚离宫这么两天,就能见识到一场堪比皇宫后院龙争虎斗的表演。这些粗手粗脚的家丁,朝着她走来,陈韶想上前去拦,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陈韶,退下。”祁庄主现在都要气炸了,这个不孝子,在外胡来就算了,还敢把人给弄到家里来,硬是要将整个庄子都搞得乌烟瘴气不成。
叶瑟实在不想被牵扯进来,但是都被错认了,再不出来,也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经历了凤来宫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已经不想再被关在那暗黑的地方了。“我想你们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又冲进来了一个人,“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那人跑得很急,抓着门框,一只手捂着肚子,身上的衣服很脏,像是在泥潭里滚过了一样。
“大,大少爷,你怎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陈韶完全懵了,而祁庄主脸上不用说,已经黑得跟烧过的木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