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大哥,大嫂,二哥。”钟之谦笑着一一见过众人,然后眼光望向和诗嫣亲热无比的孩子,诗之言忙唤道:“志儿,还不叫姑父!”
诗凌志漆黑的大眼骨碌一转,满脸好奇与羞涩地瞪着钟之谦,脆生生地喊道:“姑父!”
“走,进去再说。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诗于白大笑着携了众人进去。
诗之书拉了诗嫣落在最后,看着钟之谦背影轻声问道:“妹妹,我这妹夫对你好吗?”
诗嫣一怔,眼光扫过钟之谦硬挺的背影,点了点头。
“我还怕你受欺负,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诗之书舒坦一笑“要是受了欺负,可得回来给哥哥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收拾?诗嫣上下打量着诗之书,这身骨头架子也只有被钟之谦那习武之身收拾的份儿吧。
诗之书一瞧妹妹神色,便知她在想什么,哼哼道:“怎的,瞧不起二哥?他那将军之子从小习武又怎样,长者为尊,我如今是他哥哥,看他敢动手不!”
诗嫣白了诗之书一眼,灿然而笑。
钟之谦和诗于白边聊着边进了屋,桌上已摆满了精致菜肴,两个丫鬟立在一旁,见众人落座便开始斟酒。
钟之谦未坐下,而是端起酒杯说道:“爹,娘,之谦先敬你们一杯,祝两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罢一饮而尽,诗于白夫妇满脸笑意地跟着喝了,众人叫好。
“大哥,大嫂,第二杯敬你们,祝二位百年好合,心想事成!”
“二哥,第三杯敬你,祝你富贵利达,功成名就!”
一番敬酒,气氛热闹融洽起来,诗之书说到:“妹夫,我妹子从小可是被爹娘惯着,性子有些犟,这进了你家门,可不能欺负她啊!”
“二哥说笑了,嫣儿温良俭让,我怎会欺负于她。”
诗于白点点头,“之谦,我这丫头我清楚,平时还好,可一犯倔啊拉都拉不回来,犟得跟牛似得,得顺着捋。我是拿她没辙,如今交到你手中了,我可就舒心了!哈哈。”
钟之谦一愣,这话怎的就像丢掉了烫手山芋,倔强她倒是有的,可也没爹说的那么夸张啊,想到这里他有些怪异地望了诗嫣一眼。
诗嫣听父亲如此说她,不由眉头一挑,一块苦瓜落在了父亲碗中,然后很是无辜地盯着他。
诗于白见碗中苦瓜,一张脸瞬间也成了苦瓜,“嫣儿,我不吃苦瓜的!”
诗凌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是高兴地凑了热闹:“爷爷,苦瓜很有营养,必须吃,你往日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众人瞬间大笑,刘紫姝打趣他道“对啊,你叫志儿吃,你也得吃!”转眼一指诗嫣,语气无奈而宠溺“你呀!”
诗嫣咧嘴,转眼见钟之谦嘴角噙笑盯着自己,不由讪讪一笑。
刘紫姝见钟之谦没有说话,说道:“之谦啊,嫣儿可不像你爹说的那样,从小嫣儿便极为懂事,也不让人操心,这跟着何老先生读书啊,性子也极好,我还就怕她受人欺负呢,如今跟了你啊,你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钟之谦莞尔,笑道:“娘,我会的!”
瞧着他们一家人和睦的气氛,钟之谦顿时百感交集,自己家里也就父亲在时有过这种情景吧!如今家里也是狼烟四起,不得安生。
“姑姑,你今天走不走啊?”诗凌志嘴里塞满了东西,模糊不清地说道。
诗嫣轻轻一笑,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诗凌志,满脸甜腻,点了点头。诗凌志有些不高兴的扁了扁嘴,待看着姑姑伸手夹了个鸡腿在自己碗里,立马眉开眼笑起来,专心对付碗里的鸡腿了。
诗之书兄弟拉着钟之谦不停喝酒,一个劲儿地说着诗嫣的好话与小时候的乐事,场间笑语不断。
诗嫣看着和家人谈笑的钟之谦,心中无比安定,如此父母也可放心了吧。
“妹妹,妹夫这么俊的人,是怎么都看不够,对吧。”许莺莺见诗嫣看着钟之谦,不由在一旁打趣道。
诗嫣闻言一怔,瞪了瞪许莺莺,脸颊泛起红晕。
“哟,还不好意思了,来,跟嫂子喝一杯。”许莺莺说罢端起酒杯满眼调笑地望着诗嫣。
诗嫣平时不喝酒,此时望着嫂子有些为难。
“就喝一杯,怎的,害怕自己醉了回不去,有妹夫在你怕什么呢?”
众人此时都望向诗嫣,满脸戏谑,诗之书也说道:“妹妹,嫂子可是难得喝酒,还不陪她喝一杯!”
诗嫣恨恨地瞪了一眼二哥,感觉到身旁望向自己的淡淡目光,诗嫣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嫂子,纠结片刻,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酒方下肚,红云自耳后起,玉颜酡红,桃羞李让。
诗嫣抬眸,眉头轻挑,满是好强地望向许莺莺,迎来许莺莺扑哧一笑。
钟之谦见诗嫣这般幼稚姿态,觉得有趣,嘴角一扯,很是开怀。不同于在钟家顾忌自己的言行,此时她如此自然的情绪表露,毫无矫揉之意,那灿烂笑颜倒令人赏心悦目。
钟之谦伸出筷子夹菜,手在途中一转,落在诗嫣碗里。
诗嫣一愣,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
临去秋波那一转,撩人心怀。
刘紫姝将众人变现都看在眼里,如今见钟之谦和诗嫣恩爱有加,不由心情舒畅,满脸堆笑,一个劲儿地给众人夹菜。
下午钟之谦陪着二老在屋里喝茶,诗嫣踩着凳子在院外摘杏子,诗凌志在一旁手舞足蹈地给她指着。
诗之书看着妹妹有些摇晃的身子,担忧地说道:“妹妹,小心别摔下来了!还是让我来吧,待会儿给妹夫瞧见了,你不野蛮也得说你野蛮了!这女儿家就得端着坐着,瞧你这样,指不定你心里还想爬树呢!现在可不比小时候啊,你赶紧下来!”
话语刚落,便见那冷峻男子出了院门,一脸讶异之色。
诗之书一惊,轻咳两声,喊道:“之谦快来,尝尝这杏子,我妹妹专门给你摘的!”
诗嫣身子一顿,扭头便见钟之谦边剥着杏子边笑看着自己,诗凌志还在下面喊着:“姑姑,姑姑快摘,这边还有很多呢!”她尴尬地笑笑,跳下凳子,整了整些微凌乱的衣服。
待到日头西沉,钟之谦和诗嫣不得不起身离去。诗嫣站在院外良久,怔怔地看着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雾气盈满眼眶。
迎着日光而来,踩着夕阳而去。
马车内,钟之谦望着眼前有着离别之愁的安静女子,说道:“伤心什么呢,以后若是想家了,常回来便是。”
诗嫣抬头望他,眸底不见了离愁,唯见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