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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攻平南韦志先败处斩(4)

西面守军节节后退的消息,传到茶地大本营,天王洪秀全忧郁万分,他担心大部队会引起恐慌,便及时向全军发布了一条天王诏令,诏令针对目前形势道:各军各营众兵将,放胆欢喜踊跃,同顶天父天兄纲常,总不用慌。万事皆是天父天兄排定,万难皆是天父天兄试心,各宜真草坚草耐草,对紧天父天兄也!天父前有言曰:越寒天越退衣,各坚忍,万不知,众兵将各宜醒醒。今据奏说多病伤,护持紧。兄弟姊妹一个不保齐,辱及天父天兄也。

天王用神权思想鼓舞全军,以天父天兄试心之说,要大家坚持忍耐,克服困难,无疑给崇拜上帝的信徒们一个很大的精神支柱。

西面双髻山失守,北面冯云山的后卫部队也抵挡不住巴清德的进攻,节节南退。大本营茶地,西面有向荣部步步近,北面有巴清德率兵而来,茶地危在旦夕,无法久留,因此,洪秀全与冯云山合兵一处,往东南与杨秀清。萧朝贵等部会合。

由茶地撤退时,洪秀全又对五军主将作了新的调遣:天王与军师杨秀清仍然坐中;韦昌辉调去与冯云山一起担任后卫;石达开则配合萧朝贵担任前锋主攻。

太平军全体人员退缩到紫荆山东南脚下金田。新圩。莫村等一带平原地区。

西北面,向荣。巴清德所部还在山中行进,冯云山。韦昌辉率后卫部队利用有利地形,尽可能进行拦截。

金田西北面入紫荆山处,有一风门坳,此地与猪仔峡。双髻山地形相近。只是山路旁的两座山没有那么高大而已。

太平军在风门坳两边山上修石栅。堆石块,利用最后一个天险阻挡清兵。

石达开部刚刚从双髻山败退下来,兵士中的情绪自然要低落一些。两司马黄以镇一边在修石栅,一边又在发牢骚:“修石栅。搬石头这老办法没用了。清妖有大炮,一炸就毁了。”

两司马何新金率手下二十几人在搬石头,他听了黄以镇的话,笑了笑,道:“老兄,这办法虽老,可用不厌啊!现在我军物资困难,连粮盐也供不应求,更缺少火药,只有利用险要地形摆石头阵,才是最方便。最实惠的。”

黄以镇叹道:“我军何日能有九节大炮,它的威力实在太猛烈了。”

向荣。巴清德所部正是携带笨重的九节大炮,一路翻山越岭才缓缓来到。此时,太平军已在风门坳修好工事,尽力守卫。

清兵们一路未遇大阻,便来到了风门坳以西,再往东去十里,就是太平军发源地金田村了。巴清德得知过了风门坳就可以直发匪大本营,灭发匪近在眼前了。巴清德既紧张又高兴,他职位实际比向荣还高,所以毫无顾忌地说道:“向提督,风门坳就在眼前,快冲过去吧!”

向荣却并不乐观,他自视前方道:“都统大人,这风门坳地形很像双髻山,长毛发匪必有伏兵啦!咱们不能硬攻,必须等后面的几门九节大炮拉到以后,集中全部火力,才可能攻破发匪阵地。”

巴清德新到不知厉害,他狂妄道:“自我随首辅入桂以来,长毛发匪节节败退,现已陷于四面包围,山穷水尽的境地。我军何不抓紧时机,乘胜追击,何以为这小小风门坳而贻误战机?”

向荣无言以对,他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满族大员不吃亏是不能收敛狂妄气焰的。于是向荣显出恭顺的姿态,道:“好吧,都统大人,我军因攻打双髻山已疲惫不堪,不利激战。向某祝愿您尽快夺取风门坳。”

巴清德急于夺功,他在九节大炮尚未运到之时,就用火力较弱的狗儿炮轰打风门坳两边山头。浪费了一些炮弹以后,巴清德见山头上安安静静,便命令一股清军向风门坳冲过去。

狗儿炮射程不远,炮弹落到山顶以后,已无什么杀伤力,太平军轻易躲过了这场炮轰,待清兵冲至风门坳时,天兵一起拉动绳索,掀开石栅,那大大小小的石头,争先恐后地滚落下去。这股稀里糊涂的清兵,看到石块从天而降,一个个吓得六神无主,仿佛天塌下来一般。已冲进风门坳的清兵,几乎每人都受到石头撞击,非死即伤。没有冲进去的立即转身往回跑。

巴清德初战风门坳失败,只得停止硬攻,让向荣去啃这块硬骨头。

向荣对夺取风门坳胸有成竹,让步兵们休息几日,恢复体力,直等炮兵把大炮运到。

向荣仔细看看风门坳地形,认定其两侧比较平缓,只要压住正面之敌,步兵完全可以从两侧冲上去,占领山头。

经过一番部署,向荣首先用狗儿炮向风门坳两侧山坡轰炸,然后又用九节大炮由近而远地向山头发射炮弹,接着步兵同时冲向两侧山坡。部署如此周密,向荣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远非巴清德能比。

风门坳太平军阵地已经被向荣猛烈的攻势摧毁了。那九节大炮威力巨大,重型炮弹带着尖厉的呼啸声落在山头,山上的岩石被炸得飞了起来,整个山峰都好像在颤抖。

两司马黄以镇见手下有几个战士被炸得血肉模糊,他吓得慌了神,没有得到上级撤退命令,便带着手下十几个人首先逃下山来。卒长刘瑲琳命令他顶住,黄以镇却不顾一切地只顾逃命,口里还辩解道:“卒长,炮火太猛烈,我们顶不住啊!”

黄以镇首先率十几个人逃了下来,其他的战士以为上级已下令撤退,随之都放弃阵地,丢下风门坳而去。

杨秀清亲带一股精兵,赶来稳住人心。他骑在马上,迎面拦住溃兵,命令谭绍光。付学贤将逃在最前面的黄以镇抓了起来。然后,他大声对战士们道:“弟兄们,再不能跑了,风门坳阵地已失,我军再无险可守,如若清妖趁势追来,我军将会全军覆没呀!”

果不出杨秀清所料,张国梁率兵占领风门坳后,接着又带数千兵勇直追过来。

胡以晃带援兵五千赶来迎战,他见张国梁骑马带兵冲来,便拉开满弓瞄准张国梁心窝射出一箭。但由于骑马颠簸,那箭只射中张国梁肩胛。

张国梁一阵剧痛,又看对方人多势众,不敢恋战,遂捂住伤口,调转马头,率兵向风门坳退去。

次日,洪秀全。杨秀清为严肃军纪,特在莫村召开公判大会,当众杀了临阵退缩,影响极坏的黄以镇,并以天父名义布告全军:“黄以镇逆令双重,云中雪下罪难容,胆敢瞒天无信德,阵中两草退英雄。真神能造山河海,不信魂爷为何功。尔们众小遵天诫,逆同以镇罪无穷。”

杀了一个黄以镇来告诫全军,起到了战时的督促作用。可是,清军已四面包围,太平军二万人被压缩在狭小的平原地区,阵地上无险可守,辖区内无兵可增。三万名清兵又配备有优势装备,只要清军同时向太平军发起猛攻,那太平天国将会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名震南国的太平军就会被消灭了。太平军所有带兵将领都知道,他们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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