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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冰山一角

“你到底是谁?”包厢的大门关闭后,珂莲娜儿就站在门口看向尤里安,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小娜儿你真的实现了当初的目标,成为了一名军人,而且还是一名军官。”没有直接回答珂莲娜儿提问的尤里安先是仔仔细细地将珂莲娜儿全身扫了一遍,然后微笑着说道,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对于珂莲娜儿现在的身份,他是既觉得稍稍有些惊讶,又从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

尤里安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的珂莲娜儿虽然出生于黑帮世家,但她心中却有着极为强烈的正义感,尤其是在她父亲年老决定让大姐头继承之后,更是在大姐头和尤里安两人面前说出了这个异常艰巨的目标,即使知道后来大姐头为了她成功地将家族洗白,尤里安还是认为这只不过是她开的的一个玩笑罢了,可没想到如今她真的做到了,而且看样子还凭借自己的能力当上了一名女军官。

“你……难道是……豹子哥?”听到尤里安这话的珂莲娜儿将眼前青年的脸与记忆中的那人进行重合,终于确定了尤里安曾经的身份,只是距离之前最后一次见面已经间隔了六七年之久,又加上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再一次相见,着实让珂莲娜儿感到不敢相信,异常惊喜地问道。

“……”没有任何的话语,尤里安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缓缓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就成功地让原本警惕的珂莲娜儿眼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豹子哥,你能跟我说说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事情吗?当然那些不能透露的东西豹子哥你就可以直接省略掉了。”一下子觉得尤里安亲切起来的珂莲娜儿表现也不再生疏,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就直接走上前来并侧着身坐在尤里安身边,轻灵的话语落下后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又稍稍抬头看着尤里安。

在尤里安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两对隐藏在嘴唇后若隐若现的虎牙,给原本显得一本正经的珂莲娜儿带上了一丝俏皮的可爱,不过这才是隐藏在表象下真实的她,这也在不知不觉中成功地将尤里安心中的疏离感消除了大半。

“不过这样能说的可就没多少可说的咯……”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尤里安还是讲起了他在这六七年来经历的一些不需保密的事情,包括去过的不同地区有趣的风俗习惯之类的。不过这些内容在他这些年来的生活中确实不多,就算特意放慢语速并稍微的扩展一下,也在二十分钟内就已经讲述完毕。

“豹子哥你可真厉害呀!就像以前跟着姐姐时那样。”在这一刻珂莲娜儿的眼睛仿佛变成了一对星星眼,一脸崇拜地说道。

“那小娜儿你呢?”摸了摸鼻尖的尤里安迅速将话题转到珂莲娜儿身上。

“我呀……”被提问的珂莲娜儿下意识挺直腰板,恢复到正常的样子,思考了一会儿后一脸骄傲地对着尤里安说道,“大概是在豹子哥你离开后不久,我就进入了军官学院,以各项全优的成绩毕业,在军营中以普通士兵的身份摸爬滚打了半年后成功的当上了一名防卫军的女军官,负责管理城市北面治安的四支巡逻小队……”

“要不是瑞丽娜那个坑货时常给我出乱子,现在肯定早就可以调往了城市中心了……”虽然珂莲娜儿嘴上损着自己的下属,但说着说着她的嘴角却微微扬起,一方面可以看出她并不热衷于升官,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对于瑞丽娜她还是挺关心的。

“不过别看瑞丽娜是个说话不经脑子的坑货,但她其实还是很厉害的,她是我的同期生,最后以各类搏击能力爆分毕业,就算我超常发挥也不能在她手中走下十招……”也许是觉得损了一下瑞丽娜不太好意思,珂莲娜儿随后就抬出了瑞丽娜的强处,似乎是想要为她正名——从一个笨蛋上升为强大的笨蛋。好像没有毛病。

“虽然其它项目全部不合格就是了……”但刚刚抬了一把瑞丽娜的珂莲娜儿马上就重重地踩了一句,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眼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无奈。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尤里安笑着给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评价,“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谁让我比较善良呢?看不过她在毕业后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成了光杆司令的那副可怜样,就把她拉过来当我的副官,可是她居然连整理文件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常常弄得一团糟……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珂莲娜儿背靠着沙发,一脸无奈地说道,话毕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感觉你这样都快成了老妈子。”尤里安开玩笑般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老了?”闻言,珂莲娜儿极为夸张地将双眼眯起盯着尤里安,问完还装作生气地将嘴鼓起,一副快安慰我不然要你好看的样子。

“怎么会呢?小娜儿你……”看着珂莲娜儿这个样子的尤里安有些慌了神,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好的词语,只能拉长语音来增加思考的时间。

“噗嗤!”看到尤里安如此狼狈的表现,珂莲娜儿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生气的表情,一不小心就直接笑了出来,“没想到豹子哥你现在还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也不知道……你到底缺了什么。”说着,珂莲娜儿突然停顿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的她迅速将原本下面的话掐掉,换上了另一些并不能完全衔接上文的话,同时将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隐藏起来。

然而尤里安并没有注意到珂莲娜儿的停顿,只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同时他的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

场面看上去尤为欢乐,但在两人表面各自的笑容下却压抑着说不出的苦恼。

尤里安在犹豫着是否将大姐头的事情告诉珂莲娜儿,作为亲属的珂莲娜儿有足够的理由知晓大姐头的情况,就算他对于身份的归属感已经减弱,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大,一旦泄露出去绝对会造成城内民众的恐慌,在得到上级进一步的指示之前封锁是最好的方法,而且大姐头也没有要求尤里安一定要告诉珂莲娜儿……

而珂莲娜儿也在为自己刚才的话语苦恼着,如果没有说出来的话就好,但已经说出来了,就让接下来的对话陷入到了死胡同当中,无论珂莲娜儿提与不提尤里安的女朋友莉莉安都不合适,毕竟她现在因为全身大面积烧伤住院……

“豹子哥……那个……不知你之前在电话里隐晦地提到的内容是什么?”在微笑中沉默了五六秒之后,珂莲娜儿将话题从叙旧转移到正事上来,成功的避免了两个人的苦恼。

“没什么,当是就是问一下你所见到的那个小巷的情况。”尤里安回答道。

“问个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来这种地方?”珂莲娜儿一脸怀疑地问道,她可是看到了尤里安定下这包厢的花费,比她半年的工资还要高上一大截。

“因为莉莉安她这次被袭击很古怪……”尤里安才不会说出他只是在知道珂莲娜儿身份后一时冲动,想把大姐头的事情告诉她,为了隐蔽不让人知道才来到这里,只不过在见面后经过一番思考,放弃了这个打算而已,于是这一点就成了尤里安最明显的破绽,于是尤里安只能够拿莉莉安作为挡箭牌,想也没想地就这样回答道。

“也没看到什么,就是我们在爆炸发生后二十七分钟左右再次抵达的时候,看到小巷口已经拉好了几道封锁线,同时在外面可以依稀看见小巷中有很多人影在走动罢了。不过我们才走到封锁线前就被你的‘同事’驱赶了,他们来的可真快。”在听到尤里安这样回答的珂莲娜儿没有怀疑,而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将自己看到的每一个细节都说了出来,不过最后还加上了自己的一点抱怨。

“他们来的可真快……”珂莲娜儿最后那看似没有一点用处的抱怨对于尤里安而言却像一束光一下子驱散了又一大片迷雾,激动之下尤里安直接站起身来,嘴中一连重复了好几遍。

是啊,他们来的太快了。这是为什么呢?为了防止尤里安他们将尖刺城内的情况泄露出去,基地限制了一部分尤里安他们接取任务的权限实行一段时间内的圈养(工程他们被调走的那次虽然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一路上也有着无数的视线),同时也安排了特殊的特工在暗中跟着他们。

虽然这些特工个体的战斗力并不强,但对于这些‘同事’恐怖的隐藏能力尤里安可以说是深有体会,除了在哈克斯身边和黑夜的包厢以外每一个时间点内,尤里安都能感觉到暗中的视线。

那么莉莉安呢?她的身后难道会没有‘同事’吗?显然不会没有。

如果说是袭击者先解决了‘同事’再对莉莉安发动袭击,那么后面的这些特工就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抵达并封锁现场,所以这个可能就被排除了。

那么也就是说,跟在莉莉安身后的‘同事’眼睁睁地看着莉莉安遭到袭击,也看到了自己与西蒙战斗的过程,并在战斗结束当事人离开后清除痕迹……

这一切显然不会是‘同事’个人的行动,而应该是早就受到了相关的指示,才会一直隐藏在暗中,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涌现出大量的人手。

这样看来,有人事先知道莉莉安会被袭击,并听而任之。如果尤里安没有收到哈克斯的提示、没有看到火焰及时抵达,那么结果又会是怎样?

恐怕情况和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现场多了一个需要清理的痕迹,在档案中多了一个失踪信息,同时少了一些知情者罢了。

尤里安这段时间内选择不与之前小队中的同伴过多的接触,不正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事情牵扯到他们,以此来保证他们的相对安全吗?

如今这条底线遭到他人无情的践踏,从心底燃起的怒火让尤里安在这一刻放下了原本的顾忌,他甚至想要不然就不顾保密协议直接将尖刺城内的事情告诉给珂莲娜儿算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尤里安深知就算珂莲娜儿知晓了这些其实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反而可能给珂莲娜儿带来危险,因为以尤里安对珂莲娜儿的了解,若是知道尖刺城内的事情,她绝对会想方设法把这个公布出去让更多的人接触真相,显然这不是他们所期望的,珂莲娜儿的行动一定会被扼杀在萌芽当中。

别说珂莲娜儿跟尤里安关系匪浅,就算是个第一次见面给予帮助的陌生人,尤里安都不可能会为了图一时之快真正做出那种行动,因此这种几乎是百害而无一利、纯粹只是为了发泄的幼稚想法不可能蒙蔽住身为精英特工的尤里安,在意识到结果后迅速地将其抛去并恢复了冷静。

“怎么了?”尤里安一连串异样表现惊到了珂莲娜儿,她也紧随着尤里安站起,一直到尤里安脸上的表情重新平静下来后才有些不安地问道。

“抱歉,想到了一些事情……”尤里安不好意思地挤出笑容,“不管怎么样,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过后续的事情还是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就行了。”

“好吧……那你千万要小心……记住如果需要帮助尽管找我就行了……”已经从尤里安之前表现中猜测到这次袭击事件背后并不简单的珂莲娜儿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确实帮不上忙,哪怕受到了尤里安的感谢但还是不免的有些失落。

尤里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笑着对着珂莲娜儿点了点头,然后就径直走到包厢门口伸手拉开房门准备离去。

“小心啊……瑞丽娜她……”看到尤里安动作的珂莲娜儿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出声提醒道,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趁着尤里安开门那一霎那右手握拳发动偷袭的瑞丽娜就被仿若有先见之明的尤里安抓住右手手臂,顺势一个过肩摔将瑞丽娜摔进了包厢,同时在瑞丽娜后背与地毯接触的瞬间完美衔接,在瑞丽娜旧力刚泄新力未生之际轻而易举地用手脚控制住她的身体,死死地限制住了她的行动,就在惊讶中停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瑞丽娜奋力地挣扎了一会儿,但挣扎中的她却感觉此刻压着她的仿佛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而是座大山,压制着她,让她的挣扎起不到一点作用。巨大的差距让瑞丽娜很快就放弃了挣扎。

“你们呆会儿直接从大门走出去就行了。”感觉到瑞丽娜放弃了挣扎,尤里安就直接站起身来走出了包厢,人虽离开但还是给珂莲娜儿两人留下了一句话。

“好强大……”躺在地毯上的瑞丽娜口中反复喃喃道,仍然震撼于尤里安展现出来的实力以至于一时之间竟忘了从地毯上爬起。

“怎么样?你能打三个的家伙?”珂莲娜儿走到瑞丽娜身边半蹲下,用着调侃的语气问道。

“呀!”此刻的瑞丽娜终于展现了她女孩子的一面,在发出一声尖叫的同时用双手盖住了脸,但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仍能看到脸上的通红。

“……”珂莲娜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着平静的微笑一直盯着瑞丽娜,静静地看着瑞丽娜脸上的红色在自己的注视下一点点蔓延开来。

“姐!”瑞丽娜见珂莲娜儿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将原本盖在脸上的手放下,气呼呼地喊了一声。

“好了,快点起来,我们准备离开了。”珂莲娜儿用着哄小孩般的语气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背对着瑞丽娜的她眉头却渐渐皱起。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小孩子的瑞丽娜却对此十分受用,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极为利索地从地毯上爬起,然后跟上了珂莲娜儿的脚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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