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明断定,这个郑昊就是那天马长江看到的那个和靳副市长在他们酒吧喝酒的那个大手男人,这个人在这两起接连发生的案子里出现,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这个郑昊会不会就是在靳副市长家留下血手印的大手凶手呢?现在,这两起案子就好比眼前的一座山脉,在包正明的眼前已经有了的若有若无被浓雾遮掩般的轮廓。他决定对王珊珊的宿舍进行一番搜索,看看有没有和这两起案子有关的证据。征得了叶子明的同意后,在罗小甜的带领下,包正明他们进入了王珊珊的房间。在王珊珊的宿舍内,遗憾的是,包正明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包正明决定搜索王珊珊的家。
八碎尸的身份弄清了
王珊珊的家在卫家自来水公司后边的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上,市城建部门早就将这里列为拆迁区,可多年过去了,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干脆连动静也没有了。在居委会主任的带领下,包正明到了王珊珊家的门外。门上挂着一把锁,包正明只好命令大冯将锁头撬开。这是一个老式的砖瓦结构的平房,王珊珊去渤海湾大酒店当公关部经理后,很少回家,因此,院子里边的砖缝里长满了荒草。包正明命令干警们在室内外仔细搜索。
包正明进入了房子里。房子是老式的一明二暗的结构,包正明首先进入了东屋。东屋似乎是个装杂物的房间,不过,收拾得到也干净。职业的经验告诉他,这就是犯罪现场:绿色的壁纸被漂洗过,地板上有明显的血迹,但整个现场已被清洗打扫,洗物槽内留有清洗和刷子和小块肥皂。这时,一名干警发现,在东屋杂物下的一条塑料袋中,发现了一把长型的单刃匕首和一把宽手锯,不过,很显然,这两个器具都被清洗过。包正明断定,这把单刃匕首和这把宽手锯就是肢解人体的凶器。包正明指示说:“这间屋子,很可能就是凶手肢解被害人尸体的房间。我们一定要仔细勘察,决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包队,您看这是什么?”何冰指着的把椅子腿上的一个黄豆般大小的红黑色的污点问。
包正明俯身仔细一看,对何冰说:“污点呈喷溅型,很显然是一个已经干燥了的血点。把污点刮下来,回去后做进一步的检验。”何冰点头,小心翼翼将污物刮在了一张白纸上,装进了塑料袋里。这时,在外间厨房里边搜查的大冯叫了起来:“包队,您看,这是什么?”包正明过去一看,大冯正趴在灶台下边往里边看呢,看样子大冯在灶膛内发现了什么。包正明将锅盖拿起来,一看锅内空空,就将锅拔起来一看,灶膛内有被焚烧的衣物的灰烬。包正明用灶旁的铁钩在灶膛内仔细勘察一遍,发现了一张尚未完全烧毁的名片。包正明用镊子小心翼翼将这张名片夹出来,名片上某些部位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东昊房地产开发公司和总经理裴振军的大名一下子就跃入了包正明的眼帘。毫无疑问,裴振军的失踪跟这起碎尸案有决定性的关系,不能排除王珊珊和郑昊合伙作案的可能,现在,已经可以基本上断定那几块碎尸就是裴振军的,不过,这一切只有检验结果出来才能决定。包正明隐隐约约觉得,这两起案子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强有力的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可这双无形的强有力的大手会是谁的呢?
检察完了东屋,包正明他们又来到了西屋。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炕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屋子里边散发着一种香水味儿。沙发上的茶座上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子,地上还躺着一只空酒瓶子,包正明拿起一只玻璃杯一闻,玻璃杯里还散发着残留的白酒味,会不会是凶手将被害人灌醉然后才伺机下手的?如果是这样,这两只玻璃杯上或许会留下案犯和被害人的指纹,包正明将这两只玻璃杯装进了塑料袋内。这时,包正明发现,窗台上的几盆花开得特艳,花盆都是市面上出售的那种劣质的瓷盆,其中有一盆的土质很松软,似乎不久前有人刚刚翻动过的痕迹,包正明用手轻轻在花土内翻动,果然松软无比,将花土倒掉,里边有一个密封颇好的瓷罐,打开盖儿一看,里面竟有一本硬壳笔记本。包正明特别兴奋,说不定这笔记本里边就隐藏着他们要找的秘密。打开笔记本,上面只记载了几个人名和相对的几个数字—1999年5月21日,收到老板人民币2万元;2003年6月3日,收到老板人民币10万元;2003年8月15日,收到老板人民币20万元。落款:郑昊。
包正明仔细地分析了这几组数安,得出了这样的结论,2003年6月3日,正是靳副市长被害家中的那一天,而2003年7月10日左右,也是在六里河下游发现碎尸的那两天,因此,这个笔记本上记载的这几组数字很可能就是那个操纵案情的那个神秘幕后人赏给郑昊杀人灭口的巨额酬金!除此之外,在西屋内,他们没有再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包正明吩咐,先回市法医检验所,对搜集到的这些物证进行检验。另外,马上又给市局事故科打电话,请求他们仔细调查一下,1999年5月21日左右究竟发生过什么。
半个小时后,检验结果出来了。何冰发现的椅腿上的红黑色污点是案犯不小心喷溅的血迹,经过DNA检测,血迹和碎尸是一致的,可这个被碎尸者的尸首是不是就是丢失多日的裴玻军的,还得进一步调查取证。另外,玻璃杯子里的残留手有麻醉剂,说明死者是被麻醉后肢解致死的。璃杯上都留下了指纹,其中的一只玻璃杯上留下的指纹和在靳华琼家浴室发现的那个血手印是一致的,从而可以肯定,杀害靳华琼的凶手和碎尸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再从笔记本的记录情况来分析,这个人就是郑昊。
为了进一步证实杀人的真凶是不是郑昊,碎尸是不是裴振军的,法医检验所弄来了裴振军去年春节生病期间在医院里的验血记录和血液样本,经过DNA检测,碎尸果真就是裴振军,另外,经达文件检测,玻璃杯上的指纹也是裴振军的。包正明决定上报省厅并下令在全市内加大力度对郑昊和王珊珊进行缉捕。
九又一桩血案
包正明决定马上赶奔东昊房地产开发公司、以及裴振军的家中进一步调查取证。 这天早上,包正明和何冰、大冯首先赶到了东昊房地产开发公司。
由于裴振军的神秘失踪,公司已经接近瘫痪状态,只有一个老门卫和秘书在公司里守候。秘书小贾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一见包正明他们进来,迎上前来急急地问:“包队,您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六里河里发现的碎尸就是我们裴总的?”
包正明说:“小贾,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六里河内发现的那具碎尸就是你们裴总的,他已经被人给陷害了,而凶手,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很可能就是你们的副总经理郑昊和他的女朋友珊珊。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来公司进一步调查取证,你是裴总的秘书,你肯定比一般人多知道一些有关裴总的事儿。小贾,我真的希望你能顾全大局,配合我们公安机关将这起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小贾说:“包队长,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再说,我来公司当秘书才三个月,公司里的事儿我知道的也只是表面的一些东西。”
包正明说:“小贾,我们并不是要求你将公司里的事情全盘托出,你来公司这几个月,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小贾想了想说:“包队,我就不明白,裴总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这么大的人物,没事儿的时候老是愁眉紧锁,心事重重,有时候甚至唉声叹气。有一回我因为和同事闹了点别扭想辞职,裴总就把我给留下来了。裴总叹口气说,小贾,你说你只是个打工的,难道说我就不是吗?小贾,你打工挣的钱是少了点,可是踏实,我呢?只不过是个受雇于人看起来的一个高级打工仔,可你要知道,我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保不齐我的脑袋啥时候就保不住了,别人看我高高在上,有钱有势,可我自己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看起来他心中还有些什么难言之隐,他说完扬起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气都喝下去了。当时我也没在意,只当是他说的是酒话,谁想到几天后他就出事了。”
包正明就是一愣,他裴振军是堂堂一个市人大代表,优秀企业家。怎么会说这种话?难道说,在裴振军的心里,还有些来自垂直操纵他的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能让裴振军长吁短叹呢?
这时,何冰问:“贾秘书,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们裴总和郑昊的关系怎么样?”
小贾沉吟了一会儿说:“包队长,事到如今,我索性就把我所知道的事儿全告诉你们。我来公司时间不长,可我早就看出,郑昊和裴总的关系不是很好,有时候常常会吵得脸儿红脖子粗的。后来我听公司里的人说,在我之前的那任秘书就是王珊珊,而王珊珊是郑昊的女朋友,有一回裴总喝醉了酒,就强行对王珊珊动粗,恰恰被郑昊给撞见了,郑昊就出手打了裴总一拳,第二天王珊珊就辞职不干了,据说是去了渤海湾大酒店当了公关部经理,打那儿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就闹僵了。至于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包正明心中暗忖,如果小贾说的是真的,他裴振军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极有可能将手下任副经理的郑昊给解聘了,可他干嘛还憋着一肚子气来维持和郑昊的雇佣关系呢?这里边难道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在裴振军和郑昊的办公室内,包正明和何冰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正准备对裴振军和郑昊的家中进一步勘察时,包正明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值班室的徐子璐打来的。徐子璐在电话里急急地说:“报告包队,刚刚接到群众举报,在西大桥刚刚拆迁的三环路小区里,发现了两具不名身份的尸体。”“好的,我马上就到。”收线后,包正明心想,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两具不名身份的尸体又是谁呢?
二十分钟后,包正明他们赶到了案发现场。报案者马龙是三环路小区的老住户。今天早上吃完早饭,马龙和老伴来到这儿来捡一些破砖烂瓦,忽然,老伴见不远处有两条麻袋,就对马龙说:“他爸,你看前边有两条麻袋,鼓鼓囊囊,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马龙一看,可不是嘛,两个人就一个人打开一条麻袋一看,吓得是魂飞魄散,原来,这两条麻袋里边装的竟是一男一女两人尸体,这才发现麻袋下边是红红的一滩血。夫妇俩一商量,就给刑警队打了报警电话。包正明蹲下身来仔细一看,当时就认出来了,被害的这对男女正是郑昊和他的女朋友王珊珊。看来,一定是那个幕后操纵裴振军的神秘人在利用完了郑昊和王珊珊后,怕两个人泄露机密,又将这两个人给除掉了。看想来,靳华琼被杀,裴振军被碎尸,以及杀害裴振军的凶手郑昊和王珊珊又被神秘地杀掉,这几起案子看起来似乎是被一个神秘的人操纵着,可幕后的这个神秘的人会是谁呢?
这当口儿,案发现场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其中有一位七十多岁住在附近的老者举报说:“昨天晚上,大约十二点钟左右,我出来解手,突然闻到外边传来几声脆响,我当过兵,打过仗,一听就知道是枪声。老伴说我总是疑神疑鬼的,一定是谁家燃放的二踢脚,第二天一早刚过完饭,我就听说这儿出了事儿。”又有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说:“昨天晚上,我下夜班回来路过这里,发现有一辆车从拆迁的废墟里边摇摇晃晃地拐出来,我当时就想,都这么晚了,开着车到那里边干什么?早上我去买菜,回来时见这儿围了一堆人,这才知道昨晚上出了事儿了。”包正明就问:“大叔,您回来的时候听见枪声了吗?”中年人想了想:“是听见两声脆响,我还以为是谁家孩子半夜起来放爆竹呢!不过,这辆车的车型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一辆国产的新式北京吉普车。因为我儿子在他们单位上开的就是这样一辆车,因此,我对这种车型特熟悉。”
两个死者神色相当的平静,似乎不知道凶险的来临。两个人的头部各中一枪,很显然是被枪打死。从死者的血液凝程度来分析,法医推断,被害人被害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包正明吩咐将死者的尸体运到市法医检验所进一步检验。在麻袋附近,包正明又发现了两道车辙印。由于前此日子下过雨,道路还有些泥泞,因此,车辙印显得非常清晰。包正明提取了车辙的印痕。在车辙印附近,包正明又意外地发现了泥道上有一深一浅两种不同的脚印,左脚印稍浅,这不是举报人马龙夫妇的脚印,因此,包正明断定,凶手一定是个身体很胖的左跛子。包正明又采用了红外线提取法提取了凶手遗留下来的脚印。另外,在脚印附近,大冯发现了一只价值昂贵的美国产的派克金笔和两只子弹壳。除此以外,在现场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回到刑警队不久,法医就将检验到的结果呈报上来。法医说,死者的身上没有皮外伤,在胃内发现了大量的麻醉剂;两个人均是一枪致死,子弹壳出自一把五四手枪;车辙印表明,轮胎的确是国产的北京吉普车常用胎,脚印一深一浅,正如包正明推断的那样,凶手是个左跛子,身高在1米65—1米70,体重在65—75公斤之间。另外,钢笔的的指纹已经提取,指纹清晰明了,食指有一条断痕,初步断定钢笔的主人个手掌纤秀食指曾经受过伤害的人。
由此,包正明推断,郑昊和王珊珊两个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凶手麻醉后装入麻袋移尸拆迁的三环路小区内枪击的。包正明吩咐大冯打电话通知市交警大队,一定要从电脑里调出市内北京吉普车的存档资料。大冯说:“包队,咱们市的北京吉普车少说也得有几百辆,要在这几百辆北京吉普中找出犯罪嫌疑人来,那还不异于大海捞针哪!另外,说不定这车还是外地来的也未可知呢!”这时,包正明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是事故科的老李,老李兴奋地说:“包队,您让我们调查的1999年5月21日我市发生的事故我们已经通过电脑记录的内容查清了……”包正明笑逐颜开地说:“老李,大点声!”老李大声说出一番话来。接罢电话,包正明眯着眼神说:“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将案犯给揪出来!”从包正明自信的神色来看,干警们知道,他们的包队长此刻肯定又成足在胸,这桩连环奇案不久便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这时,包正明说:“何冰,跟我到辽河北路东方小区去一趟,我们去调查一下1999年5月21日大华信托公司财务经理宋平被撞一案的前前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