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电话呢?难道是前台?
如星握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很磁性的声音,“江如星小姐,您好,我是董清扬。”
如星忽然有点蒙,惊讶之余,有点暗暗的喜悦。“哦,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恩,是这样的,我想单独请如星小姐喝杯茶可以吗?能不能赏个光呢?”如星本想多考虑一下,但是嘴里却很快地答道:“好。”
放下电话,如星后悔了。这么轻易答应陌生人的邀请,是不是太轻浮了?怎么这样没出息呢?真的没出息!
她懊恼极了,可又不能再打电话说,不能去了。如星握着董清扬的名片,想打电话回绝可终又没打。
不可否认,如星对这个男人有了非分之想,走之前,见见面也好,就当最后的奢想吧。她内心深处,是渴望这样的约会的。
约会是在晚上,本来说好中午,可董清扬公司临时有事,推到了晚上8点。
上海的夜生活很丰富,8点只是夜的开端,最绚丽的在后面。这个城市的男人女人们好像很喜欢夜晚,它宁静而又暧昧,滋生了一种氛围,可以暂时的撤掉所有的设防。夜是轻松的,缓解了白天所有的压力和紧张。
夜晚。雅静的茶馆。江如星和董清扬对坐。
如星用细长白皙的手指随意拨弄着茶杯,看着精致的暗红陶瓷杯,思索着该怎样措辞。这么多年的社会生活,简直白混了,因为这时候她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己特像一个白痴加小丑,想不出任何场面话。这是一个24岁的女人吗?感觉自己像刚从小镇来到大上海一样,很无措。
是董清扬先开的口,如星刚听了第一句,不自主的抬起头惊讶的望着对面的董清扬。
因为,他说的是,“我认识你。”
可江如星不认识他啊。
董清扬,诡秘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很早就知道。”
如星的脑袋迅速转着,她想到了王浩,莫非是王浩的朋友?她旋即又想到了自己的同学,该不会是哪个同学的爸爸或叔叔吧?
“从你给我们公司的新书画插图开始,封面画也画的不错呢,还有你的画旁的几行字,很俊秀。”
江如星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她端起茶杯,轻轻哑了一口茶。
“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画并不好,我是学国画的,那些小插图只是自己喜欢罢了,不专业,让您见笑了。”她真的很晕,那一年多一直打工的东家,她居然不知道是谁,而现在那人就坐在对面。
“我不知道是您,所以……”当然不知道了,网上打工,人家不会把身家背景说的那么详细,她也只是说自己叫如星,什么信息也没有,除了一个经常联络工作的邮箱。
“是我不好,太过冒昧了。我一看邀请名单上有您的名字,就猜是不是画插画的那个江如星,没想到真的是。”哦,如星明白了,他耍了个小计谋,他不认识她,只是试探,故作熟悉又其实一无所知。
如星的情绪放松了。
“冒昧请问,您为什么单方停止了我们的合作了呢?”
对于那段过去,如星想避开。“由于个人的私事,不能继续为贵公司打工了。很抱歉啊!”如星总不能说因为失恋,没心情画画吧。
“不,不,我只是可惜,您的画风很独特,表现力很强,很有灵性。”如星觉得这话好熟悉啊。
在哪听过呢?哦,对了。那些留言!
“是不是一直和我联系工作的那个人,是您?”
“不是,是下面的人联系的。”也对,总经理,很忙。她这样的小角色,甚至连角色也算不上的人怎会让他费心呢。
“不过,我偶尔看到你的画后,就在你的画后发了点留言。”
“是您啊,我知道那些留言。”如星激动的说着,舒心地笑了,可找到了,声音里难掩那种喜悦。
像俞伯牙遇到了钟子期一样。
潺潺流水,巍巍高山,二人心事二人知。
两人愉快地谈笑着,真像阔别多年的好友。共同的志趣,把两人一下子拉近了,没有年龄差别,也没有身份的悬殊,更忽略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